“什么?这狗这么厉害?”
“嗯,体内有这种数量的工程体,配上动物本能,没有特殊的准备,跟这只狗死斗的话,恐怕很难活下来。”
……
“要不咱们去想办法买点防身的东西?”
安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武器在不能熟练使用的情况下,在危机之中只会成为负担。你休息会吧,下午我教你利用体内的工程体建立感应场。”
安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我再稍稍休息之后,再睁眼就已经是下午了。
我刚睁开眼不久,安便敲开我的门走了进来,我正准备跟她说,让她稍等一下我换个衣服,结果她没等我开口,直接就制作了3个分身,说道,
“我们开始吧,我把这几个分身送出去,你就在这里感应他们的位置,感应到了之后告诉我。”
“这个简单,没问题啊。”
“是嘛。”
安的分身我非常熟悉,全部都是由工程体流构成的空壳,根据她投入的工程体量和制作条件,这些分身还能具有自己的感知,甚至跟四周环境互动的能力。但无论如何也都是大量工程体的凝聚,对于我而言跟电灯一样亮,很容易感知,而且……安的工程体跟其他的东西不一样,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于是我开始跟四周的工程体链接,然后试着集中精力,慢慢的移动自己的感应范围。
“有了,第一个在楼下的药房。”
“第二个,在医院门口。”
“第三个……”
我正找着第三个分身的位置,突然听到了房里传来一阵怪声。睁眼一看,安的两个分身已经回到了房里,手上抄起家伙,要往我脑袋上敲,我连忙躲开。
“安,你干啥呢?”
“杀你啊。”
“什么?!”
“还以为能得手呢,真可惜。”
“这这这……这是什么回事?”
“你刚刚专注于远处的第三个分身,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近处的那两个已经移动了,这就是一般感知的缺陷,虽然通过将目标区域中的工程体流与自己同步,能够感知到很远的东西,
但是如果真的想找会动的东西,这个技巧的作用就非常小了,毕竟如果只能看到有限的范围,那跟你走走看看不就一样了,目标进入了自己已经去过的区域就完全无法发现不是么?”
“也是啊,那我该怎么办?”
“建立感应场,将自己的五感与四周的工程体完全同步起来,这样在一定范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能够知道。”
“原来如此。”
“嗯,听懂了你就试试看吧。”
“好嘞。”
四个小时之后…………
经过无数次失败的尝试,我依然不得要领,安的分身都已经有点维持不住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下子放松下来,坐到了我的床上,上身靠了过来,在离我只有十几厘米的地方,她用她那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一脸认真的说道,
“羽才……”
哇……这是要……
“羽才你脑残你知道么?”
……
“哈哈哈哈哈。”
虽然一阵沉默之后,安很开心的笑了,但是我毫不怀疑,安之前那句话就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这种事也急不来,你好好晚上一个人再好好练习看看,你楼下两层就是急诊,而且这个医院是这一块指定的应急处理中心,所以那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进出,你随时都可以练习。”
“咦,那你还这么辛苦陪我一下午是怎么回事?”
……
她转身就要走。
我连忙喊住了她,
“你去哪啊?”
“我有地方住,你不用担心,你好好练习就行了,我明天到了时间会过来找你的。”
“那行,明天见啦。”
声音很小,但我还是清晰的听到了,
“明天见,脑残。”
说完安就离开了我的病房。
看着她关门而去,我突然想到,如果是感应一个御者会不会更容易呢,于是我试着感应了一下安的移动,结果一番努力之下——果然,安的存在就像挂了彩灯的圣诞树一样显眼,仿佛她整个人都是由纯粹的工程体构成的一样。
这也太厉害了吧。
难怪当时在林子里能够一下子制作出那么多的分身……
结果就在我仰慕着安她强大的存在的时候,她突然回头,朝我看了一眼,就像已经知道我在看她了一样了。
这一眼吓得我连忙解除了感应,连脖子都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虽然我大概知道,因为所谓感应能力,只是通过自己与四周的空气里存在的工程体建立联系从而感知环境的技巧,被感知的对象如果不是有意建立类似的链接,是很难能够知道自己被感应了的……
但是刚刚安那个眼神实在是够犀利……
回到我自己这边,我们面前的情况是非常现实的,如果我不能马上学会一点像样的技能,恐怕下一次真的遇到什么情况,我再拖了安的后腿,恐怕真的会把我们两个都给害死。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为什么我这么弱。
明明已经在尽全力练习了,明明安已经在尽全力教我了,明明……这是我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明明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做到的事情。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还是做不到。
干,到不了西天,老子死在路上头也要朝西。
于是我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
哪怕我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失败着。
无数次之后还有无数次,直到无数个无数次。
我全身,乃至整个床单都被汗水浸透了,之前干掉的汗水已经在衣服上形成了一层白色的盐壳。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痛苦的嘶嚎着,疲劳如山洪一般袭来,甚至我每一个神经元都在生疼。
再多一次都做不到了。
再半次,甚至再零点一次尝试的体力消耗,似乎都能杀死我。
但是……我还是连零点一次都没有成功。
该……死……
这样想着,绝望和疲劳战胜了我。
我陷入了沉睡,但这个睡眠似乎跟以往的又不太一样,这个睡眠里,我变成了无,四周的环境变成了我,仿佛我就是空气本身,似乎整个空间里,所有的一举一动,都是经由我来完成的,两层楼下的急诊室里的一切也不例外……
我突然惊醒,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医院已经熄灯,但我的房间没有拉窗帘,窗外星月的微光,对于我已经极度脆弱的神经而言,都会带来剧痛,但这个痛是真实的,我没有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