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车子前行的方向,找了胡同就钻了进去。胡同里也有人进进出出,但比街上还是少了很多。
我放慢脚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发现没人注意我的时候,我猛然展开双翅窜到了空中。
谁知还没飞两下,我便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这时我才知道尾巴对于我有多重要,对于飞行有多重要。
我像一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在空中翻着跟头打着滚,没一会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还好我落到了一个小楼的天台上,虽说没伤着人但却砸坏不少堆放在这里的破烂东西。
我站起来愤怒的大叫,对着这些杂物一顿乱踢乱打,正胡乱发泄着,我忽然看到天台的一角戳着一把大扫帚。
我灵光一闪,从杂物堆里又翻出一块薄木板和一些铁丝,又把那大扫帚拿来,三下五除二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尾舵。
这下我可帅了!我腰上围着花格床单,腿上绑着一把大扫帚,像一个大号的扑棱蛾子一样,磕磕绊绊地在天空中翱翔着。
别说,这个法子虽然“土”了点,但还真管些用。我忙活了半天,终于适应了我的新“尾巴”。
还好玛丽他们的车还没走远,我打起精神向着他们的车追了过去。
上面的风不小,空气腥冷,背后的云也很高。玛丽他们的车沿着这条路行驶一段距离后,在一个路口调头向山下驶去。
早上路上的车辆很少,他们的车开得又快又稳,不一会儿就上了大路。
我知道这条路,这是通往海滨的,他们游山之后还是要玩水,真是有情调。
我在空中远远地跟着他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天空越来越亮,黑云慢慢地退向群山。风中的咸湿味道越来越浓,看来海边越来越近了。
也许是因为时间尚早的缘故,这条路的车很少。越靠近海边车辆越发稀少,这倒是对我跟踪他们很有利。
大海已经是咫尺之遥了,我在高处看到灰暗的海水连接天地,甚至能听到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而玛丽他们却还看不见海,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座小山丘。
那山丘不高可十分陡峭,需拐过一个急弯才能绕过它。随后便是一大段下坡路,路的一测是陡峭的石壁,而另一侧是倾斜的防波堤和大海。
由于是上坡,再加上是弯道的缘故,玛丽他们的车速很慢。可在绕过弯道以后,前面的路便是一马平川的下坡路了,所以他们的车速很快提了起来。
我远远地跟他们后方,不敢有丝毫懈怠。可就在这时,不知怎地一块门板大小的山石突然从山顶上轰然滚落下去。
我大吃一惊。只看见巨大的石头带着无数碎片蹦跳着向下砸去,而它的方向正是玛丽一家行驶的前方。
我马上明白了有人在山上搞鬼,他们想要袭击玛丽一家!
我一头向山上扎去,我要找出那个人。那人如果是德鲁,就正好把他逮个正着;如果不是,也一定能从中得到一些线索。
一开始我以为冥王会是斩断我尾巴救走德鲁的人,后来仔细一想不会是那“老骗子”。
德鲁在山上跟我说的时候,话语中充满了对冥王的不敬,由此不难推测出德鲁背后那人应该不是那个“老骗子”。
管他呢!只要不是冥王,就算是天王老子我都不怕!
还没等我落到山上,那块大石头已经带着无数碎石落到了玛丽车的前面。
玛丽一家的运气还算不错,那块大石头并没有砸到他们,而是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呼啸着冲到了海里。可随后的碎石给他们带来的麻烦也不小。
由于事发突然加上他们的车速很快,汽车在躲闪碎石的时候左摇右摆,一下子撞破护栏一头栽进了海里。
我没心思管他们的闲事,现在最重要是找出山上那人。
这是座石头山,山上没什么植被,石缝中偶尔长出一些野草也长不高。如果有人想要躲在这里,那他可真是找错了地方。
我的新“尾巴”无法像从前一样支持我自如地飞行。可即使这样,我依然冒着撞到山上的风险,贴着山崖转了好几圈。
让人奇怪的是,石头山上根本没有人,我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气息。
难道这真的是偶然,我不信。
山下道路被大大小小的碎石堵住了,加上又有车辆冲到了海里,所以后来的车辆都远远地停了下来不敢上前。
人们纷纷从车里走出,小心翼翼地向这边围拢过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在不高的山上来回搜索才没引起人们的注意。
新的线索没找到,这条旧线索不能再掉了。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这次袭击很明显是冲着玛丽去的,看来他们要剪断她这条线索,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飞到海上,从玛丽他们坠海不远处一头扎进海里。新“尾巴”禁受不住这样的冲击,顿时四分五裂不知去向了。
海水冰冷刺骨,我浮到海面上发现汽车已经完全没入海中。有个女人在海边的礁石大声哭喊,还有个人在海面上时隐时现,因为距离还有些远,我看不清那人的嘴脸。
看来他们遇到的麻烦还不小,我快速地向他们游了过去。到近前我看清了情况,在礁石那里哭喊的是玛丽的妈妈,而那个时隐时现的人则是玛丽的继父。
那男人的水性一般,而且此时也已经筋疲力竭,但他仍不顾性命一次次地潜到水下。看来玛丽和那个小男孩没有逃出来,他们可能仍在汽车里。
这里的海水本不深,也就五六米的样子,但这对他们来说也已足够致命。我游到那男人跟前,一个猛子潜到了还在不断冒出气泡的汽车跟前。
汽车倒扣在海底,车的两个前门开着,车里已经灌进不少海水。车的后车门是关着,车的尾部稍稍向上倾斜,细密的气泡正不断从里面涌出。
我趴在后车窗上向车里看了看,只见正玛丽浑身已经湿透,在她的怀里是那个小男孩。玛丽紧紧抱着那个男孩,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海水已经淹到了他们的前胸,那男孩眼睛紧闭着,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