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回来了?”林予晴的语序已经乱了,她真正想问的是南宫承怎么空着手过来了,不是说去拿吹风机了吗?
“我想到浴室里有吹风机。”南宫承从林予晴怀里接过绵绵,放进沙发里:“爸爸给妈妈吹头发,你看会儿电视。”
“那么晚了,别让小孩看电视。”林予晴拒绝。
拒绝无效,林予晴被南宫承拉进浴室。
南宫承让林予晴坐在一个舒服的靠椅上,让她的头发沿着靠背垂直落下,发尾被南宫承圈在手心,没有落地。
吹风机呼呼的声音,林予晴的头皮暖暖的,她舒服地蜷缩脚趾头。
在南宫承细致的打理下,林予晴的头发很快被吹干吹透,南宫承放下吹风机的时候,若有似无地说了句:“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
“一起?”睡?
“嗯,一起。”南宫承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不自然,“孩子一起,你别多想。”
林予晴的确不想多想,可大脑的转动并不由得她。
特别是她没多久前还在跟南宫承回忆怀上绵绵的那段。
本来是两件没什么关联的事情,突然一前一后发生,让林予晴尴尬地弯曲手指。
“你脸红什么。”南宫承把她从躺椅上扶起,盯着她的脸说道。
“大概是这里太热了吧。”林予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嗯,我也觉得有些热。”接着他松了下自己睡衣的领口。
“呃……”林予晴垂目不敢看,接着空气就好像静止一样,南宫承在原地没动,而林予晴则像是被他视线禁锢住一样,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相互间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在燥热的空气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慢慢发酵。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暧昧。
“予晴。”南宫承喉结滚动,嗓音沙哑,“我们,复婚吧。”
此情,此景,此话,让林予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是还显得稍欠仪式感。
林予晴眼睫不停地闪动,她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红,热得都快爆炸了一般。
她的思绪很乱,连南宫承握住她的手都没注意。
“南宫先生,我们,我们已经离婚了。”
“嗯。”
“我还带着孩子。”
“嗯?”
“我风评很差。”
“是不好。”
“我被AK董事会排挤,很快就会一无所有。”
“我不缺什么。”
“我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南宫承眼眸一黑,但依然快速答道:“我们有绵绵。”
“这样的我,南宫家是不会接受的。”
“我接受。”
林予晴呼吸发重,她突然发现,自己差点就信了。
“可是南宫承,只是这样的话,我们和一开始有什么区别?”
“区别是……”南宫承抓住林予晴的手腕,不让她继续逃走,“区别是,现在我就是南宫家,南宫家就是我,没有人可以命令我南宫承做任何事情。”
林予晴顿觉大脑一片空白,她的腿发软,身体像被抽空一样,连站立的力气都快失去了。
“南宫……”
浴室门外响起大力的敲门声:“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绵绵在外面一边敲门一边叫。
南宫承起身去给儿子开门,绵绵一进来就直接往马桶跑,一边脱裤子一般嘟着嘴抱怨:“爸爸妈妈你们好慢,我尿尿好急。”
林予晴脸上浮现出一丝愧意。
绵绵又转过头看两个人:“妈妈,你怎么还在这里?”
“啊?”
“我要尿尿,你和爸爸快出去!”
绵绵这么大的孩子已经有了男女意识,南宫承一声不吭拉着林予晴的手走出卫生间,还帮绵绵把门关上。
两人手拉手沿着走廊往里面走,看到整洁的大床时候都愣了下,林予晴的脸又红了。
林予晴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都这把年纪,孩子也那么大了,怎么突然就和小姑娘一样那么容易脸红。
“别紧张,又不是没睡过。”南宫承的安慰一点都没有作用,勉强可以称为“打气”?
“我,我没紧张!”林予晴略带赌气地说道,“我什么没睡过的,不管是你还是床?”
“妈妈,你睡爸爸是什么意思?难道爸爸还能当床,让你睡在上面吗?”绵绵从后面冒出来,一手一个牵着两个石化的大人。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好了,绵绵,你早点睡吧。”林予晴最先回神,她的脸更红,抓着绵绵的小手就往床上走,“已经那么晚了,你再不睡明天上幼儿园会迟到的。”
绵绵乖巧地拉紧南宫承的手指:“那爸爸也早点睡吧,你明天也要上班。”见南宫承还不说话,绵绵继续说道:“你放心,爸爸工作那么辛苦,我不会让妈妈把爸爸当床,不过爸爸你也不能把妈妈当床,你太大了!”
童言无忌的话语听到林予晴的耳中真是辣耳朵,她连忙扯了下绵绵:“好了,快睡吧。”
绵绵乖乖爬到床中间的位置,左右拍拍:“爸爸妈妈快来。”
林予晴略略松了口气,两个人之间如果隔着个孩子,感觉纯洁好多,再想想,似乎是自己太污了。
就在林予晴坐在床边给绵绵盖被子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敲响,然后管家指挥几个佣人送了张小床进来,并且把小床靠在大床旁边。
林予晴:“……”
“太好了!我有自己的床了!”绵绵开心地滚到那张小床上,用小被子盖住自己,秒速睡着。
林予晴张口结舌地看着空荡荡的大床,慢慢看到南宫承的方向。
“别看我,我什么都没说。”
“那,那这……”林予晴指着小床,不可置信地说道。
“今晚小少爷睡林小姐的房间,我们当然要安排小床。”
“可前几天都没有小床啊。”
“前几天在采购。”管家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那今天……”
“今天买到了。好了,现在太晚了,两位早点休息!”管家说罢含胸退出,走的时候还顺手把门关上。
“睡吧。”南宫承坐在床沿,拍拍另一边的床褥。
林予晴思虑再三,从床尾爬到床头,连看都不看南宫承一眼,躲在被子里装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