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年轻人，说话急。”顾师傅拉着顾医生的肩膀往后拉，“霍医生，植物型茶毒的解毒配方我们也研究了很多次，无奈的就是适合的实验对象太少，因为我们的确没办法分辨患者究竟中的是植物型茶毒还是合成型茶毒，我们知道霍医生在这个方面有很多研究，也是想向您请教下。”
“请教就要拿出个请教的样子。”霍医生曲肘按眉心，“实话说，不是我不给你们，是我的材料都在谭锦华那边，要是她不拿出来，我也没办法拿出来。
“谭女士已经过世了。”
霍医生手肘一滑，但他此刻的表情仿佛并不会在意手肘那种小事，而是像整个人都陷入在错愕与震惊之中。
“谭锦华死了？”
“嗯，很久前的事，你居然不知道？”顾医生打量万家的庭院，“万总应该是知道的，他没和你说？”
“我没义务说这些。”不知什么时候，万迈一从树林的阴影中走出来，不知道他在那边看了多久。
好在也都没要瞒着他。
“万先生！”霍医生咬牙切齿地盯紧他。
“她是被林祥育杀的，而林祥育也死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你就这样算了？”
“霍医生，现在讨论这些没有异议。”万迈一的心情很不好，“对了，你们刚才说，林予晴怎么了？”
刚才？明明是蛮久以前。
“林小姐身上的毒素超过临界值，随时会有危险。”
“那么关键的时刻，你们两个都在我这里，南宫承没有意见？”
“如果霍医生愿意赐教，南宫先生也会谅解的。”顾师傅极尽礼貌，却依然把南宫承带上，言外之意是，如果万迈一或者霍医生不配合，南宫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万迈一多精明的人，他抿抿嘴唇，与霍医生说道：“要不你跟他们回去，看看情况？”
“万先生，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手上所有的数据都在谭锦华手中，我不认为我能救得了林小姐。”霍医生再次拒绝，“而且我也早和您说过，我不愿再和组织有任何联系。”
“霍医生，我能多说一句吗？”顾师傅听到这里，缓缓开口说道：“霍医生，现在无论是你愿不愿意与组织搭上关系，都必须和我们站在一起。”
“理由？”万迈一眼中阴鸷。
“万总会不知道？”顾师傅觉得万迈一明知故问，北城的事情闹得不算小，以他的人脉不可能没收到消息，而南城海域被茶毒污染这样的事帝都也不可能没人知道，他们这种商人最讲休戚与共，怎么可能没人跟万迈一通气？
“我想听你们说。”
“万总知道南城附近的海水里都是茶毒吗？”顾医生没憋住，率先说出来。
“我听说南宫承已经处理好了。”
“海水中的残毒已经烧得差不多，不过海中有不少鱼类也带着茶毒残留，林小姐就是因为吃了带毒的鱼，所以才会让身体里的毒素超标。”
“她原来就处于临界值吗？”霍医生摇摇头，“不可能，当年我和谭锦华帮她把毒素清除干净的，而且她身上的血清可以自净，即便偶尔沾毒，随着身体的代谢也可以清除干净。”
“林小姐后面又中过几次毒，每次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次中毒前，林小姐被人注射了大量精神类的药物，又吃了含有茶毒毒素的鱼肉，所以毒素含量一下超过临界值。”
“精神类药物？抗茶毒血清与安定之类的精神类药品是冲突的，我们曾经做过实验，培养出的血清与残留或者新注入的安定类精神药品融合后，会形成剧毒反应。”霍医生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这种反应我们只实验过新培养的血清，对于林予晴这种形成时间很久的血清并没有具体的实验数据。”
顾师傅和顾医生面面相觑，怀疑是之前的诊断出现失误。
“霍医生，还有治吗？”
“不知道，或者可以试试针灸……”霍医生说完又闭上嘴巴，现在突然提针灸，显然是在打自己嘴巴。
“不用多说，霍医生，你和他们去南城。”万迈一显然下了个很大的决定。
“万先生，当年可是你答应会保护我的。”
“没错，我也保护了你那么多年，对你也只有这么一个要求，救人。”
“林予晴与万先生没有关系吧。”
“我一生最讨厌被别人拿住软肋，现在南城和北城都茶毒肆虐，如果我不能出力，这些茶毒早晚有一天会来帝都，霍医生，你是想到时候再出山还是现在就出山？”
霍医生捏着拳头还是不答应。
“既然如此，霍医生，我们万家也不会保护无用的人。”
“万先生，你怎么能说我是无用的人？”
“需要用的时候用不了，不就是无用吗？霍医生，我敬重你的医术是一回事，可也不至于引火上身保护你，如果帝都真的被染，你就变成帝都的罪人，到时候我不会保你，而你们几个同样是解毒的研究人员，如果我是你们的组织头目，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们三个。”
顾师傅兄弟和霍医生低头不语，他们知道万迈一说得没错。
“我会安排专机送你们回南城。”万迈一转过身，他后背的西装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霍医生，最好这次你能成功归来，要是南城的事无法解决，我在帝都也帮不了你。”
“……”霍医生无法，冲着万迈一鞠了个躬，然后快步离开。
顾师傅兄弟赶紧跟在霍医生身后。
霍医生在上飞机的时候，依然闷闷不乐。
直到飞机到达南城，霍医生看见站在等候区西装笔挺的男人，脸色才微微松动。
这种松动并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兴，而是因为要给南宫承面子。
南宫承带着苗首助，在机场的轰鸣中向霍医生颔首。
霍医生礼节性地回礼，不知为什么，南宫承给他的感觉与万迈一不同，如果说万迈一是老成的沉稳，南宫承则是儒雅中的坚毅，可透过南宫承的眼睛，又似乎蒙着层神秘的面纱，他真人究竟如何，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霍医生，久仰大名。”南宫承之前收到过顾医生传来的资料，对霍医生的事情也大概了解。
“久仰大名？不至于吧。南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