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国就把琴盒破坏了,你们也不会知道。”
“拍卖店老板在琴盒上装了卫星定位的警报器,只要您对琴盒有任何伤害的行为,无论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警察都会找到您。卢卡斯先生,您在您的国家应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不会希望惹出这种丑闻吧。”
这句话显然戳到卢卡斯的心窝,他愤愤地哼了一声又说道:“那这把琴找回来和没找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我一辈子付不起琴盒的钱,难道一辈子都没办法拿到我的琴了吗?”
“我知道你喜欢拉小提琴,这是前几天纽约拍卖会上我爸买给我的。”跳跳又从车里取出一个黑色的琴盒,小心翼翼地递到卢卡斯眼前,“这把小提琴价格和历史都比不上你那把,可它是大师的封刀之作,我想你会喜欢的。”
卢卡斯结果琴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柄全新的小提琴,从琴弓的造型可以看出的确是大师手作,唯一的缺点就是琴太新,没有岁月的历练。
卢卡斯取出琴,握手之处竟然比老琴更加顺手,轻轻拨过琴弦,感觉也很不一样,这柄琴是一把具有活力的琴。
卢卡斯心中还算满意,他把琴放回琴盒,背到身后:“就算是你借我的,等我拿回自己的琴,我会还给你。”
“拿回自己的琴?”跳跳愣住了,她一时没懂卢卡斯的意思。
卢卡斯将那个价值不菲的琴盒递回给跳跳:“我总在漂泊,居无定所,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在身上并不安全,我保证,我将来一定会到你这里赎回它。”
“你的意思是,你会回来拿这把琴?”跳跳眼中的光彩闪耀无比。
卢卡斯没做回答,只是背着黑色的琴盒转身离去,背影萧索,形单影只,走向只有他知道的未知。
悬挂的药水,一滴接着一滴。
陈眠侧头数着,他才三十出头,却没想到已经无聊到要在医院中数着点滴下落的次数。
一个女人抱着一条晾晒好的被子走进病房:“今天你气色不错。”
黑发垂肩,脸颊微胖,目光时不时会闪过呆滞一样的空缺。
这是药物的副作用,不过好在反应并不明显。
“谢谢。”陈眠缓声说道,“严小姐,空调有点太冷了,麻烦调高些。”
“芊姐说她会送晚饭过来。”严小茹拿着空调开关按上几度。
“不用那么麻烦,晚饭前我这边就能结束。”陈眠再次看向点滴瓶。
每天都要挂五个小时的水,几乎是废人一样。
“陈眠,你是不是有些着急?”严小茹眼睛依然是木木的,不过并不妨碍她的思维。
“我不着急,总有个过程。”陈眠抿抿唇,“原来以为只有接受移植的人才需要终身用药,没想到我也逃不掉。”他略带自嘲地笑。
“不不不,陈眠,医生说你不用终身用药的,做完这半年的疗程就好,因为你的肝脏被切除部分,身体机能一时还恢复不过来。”严小茹连忙解释道,到梵林国的这段时间,陈眠几乎总是一副灰败的模样,丧失了以前的锐气。
“是啊,我现在还活着,还能奢求什么呢。”陈眠拿出手机,刷到林予晴与南宫承结婚的消息,嘴角努力上勾却做不到,面部肌肉不住地颤抖。
“陈眠,你还介意这件事吗?”严小茹舔舔唇,“当初是你自己不愿意跟林小姐说的,为了躲林小姐,你差点死在医院,如果不是因为易天……”
“我说过,在我面前不要提这个人的名字。”陈眠的眼神转冷,面带威胁地瞥向严小茹。
“好吧……”严小茹窝囊地地下脑袋。
“我对现在没有什么不满。”严小茹这副委屈的模样像极了林予晴,陈眠必须承认,现在的他真的很依赖这种感觉,所以当初来梵林国的时候才会把严小茹带来。
“我也觉得挺好的。”严小茹侧身掂下柜子下面的暖瓶:“没水了,我去帮你打点水。”
陈眠望着严小茹的背影,深深地喘了口气。
“干什么那么伤感?矫情。”万芊拎着饭盒走进来,左右打量:“你的小跟屁虫呢?”
“去打水了。”陈眠严肃地望着万芊,万芊从南城离开后,做了个整容手术,接着回到梵林国,还嫁了个梵林国的富翁,如今过的是豪门阔太的生活。
“哦,挺乖的。”万芊把饭盒放在陈眠身旁的柜子上:“我家新聘的厨娘做的,我在南城想吃西餐,在梵林国又想吃中餐,你说我这人奇怪不奇怪。”
“你一向是奇怪的人。”陈眠不搭理她。
“不吃吗?趁热吃呀。”
“我等严小姐回来再说。”陈眠抬抬正在打点滴的手,“我现在动不了。”
“莫名其妙,难道那个小跟屁虫不回来你还不吃饭了?”万芊撇嘴,“陈眠,你怎么还叫那个小跟屁虫严小姐?你们的关系应该不至于那么生疏吧。”
“那我要叫她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陈眠冷冷地看了眼万芊,“万小姐,我不干涉您的私事,您也不要干涉我的私事。”
“我不干涉,当然不干涉,既然你这么说,我也跟你挑开话说,我老公有个弟弟,他也想找个东方人,上次小跟屁虫来我家拿东西被他看上了,一直想跟我要她的联系方式,我以为小跟屁虫跟你是一对,一直没理他……”
“你哪里看出我们是一对?”陈眠翻了个白眼。
“是,我眼拙,我看错了,你的心里大概还对某个有夫之妇念念不忘呢,我说陈眠,你从认识林予晴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她和南宫承是一对,你追她追了那么久,她有回头看过你吗?既然没有,你还死心塌地给谁看啊?”万芊叉腰,气冲冲地说道。
“我没有死心塌地,也没做给谁看,再说,我喜欢谁,和你有关系吗?”
万芊气结。
“退一万步说,我见到林予晴的时候,她身边没有南宫承,我为了她回国,她也已经离婚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只能说是她感情的选择,不能说是我错,也不能说是我死皮赖脸,不是吗?因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干扰过她的情感。”陈眠言之凿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