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辞传》中,恒卦被选入忧患九卦之一。人生处于忧患乱世的法则,在下经的第一卦就是恒卦。也就是说,在乱世,人最不容易有恒心,“雷风”大动的时候,摆来摆去,要像“铁杵磨成针”那般有定力去做一件事情,特别难,因为外面的诱惑实在太多。所以它就难能,难能就可贵。尤其是处乱世忧患的时候,有恒心毅力,一天一天累积,才可成恒。
下经忧患第一卦恒卦,《系辞传》是如此说的:“恒,德之固也……恒,杂而不厌……恒以一德……”“德之固也”,“固”即固守,德行稳固。有些人守不住,那就没有恒。需要守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即你自己固有的、与生俱来的良知良能。我们通常需要固守的是我们的固有道德、文化等。无妄卦第四爻就讲:“可贞无咎,固有之也。”这就告诉我们要守住固有的东西。恒卦的德性就是我们固有的,我们应该要捍卫、固守住它,绝对可以获益,像无妄卦第四爻爻变就是益卦,守住了身心都受益,还可以利益众生,既有的资源也不会流失。
“恒,杂而不厌”,“杂”就是错综复杂、千头万绪,“而”是“能”的意思。我们通常看到杂乱无章的事情,就很纠结,难以料理,心里会起厌烦心,从而心烦意躁。这样就是没有恒的“一日心”之如如不动的定力,随便一件不顺心的事就能把你激怒,让你暴跳如雷,这时心还能定下来吗?“一日心”本来就是针对人的日常生活,诸如柴米油盐酱醋茶,很多的不如意本来就是杂的,可是你要修的就是在面对杂的时候,不起厌烦心,甚至还能起欢喜心,化繁为简,以简驭繁。这就是“杂而不厌”,是恒卦要修的,尤其在忧患乱世的时候,心不乱、不烦,才是处世之道。有一些人觉得人世太可怕,就起了厌世之想,就想避世隐居,你离开能去哪?真的离得开吗?哪里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
人生到处都是“杂”,杂是事实,是烦恼,我们真正要修的是当下解脱,面对烦恼不烦恼,烦恼就是菩提,此岸就是彼岸,娑婆世就是极乐世界。控制你自己的心念,离开那个象,离开那个念,面对杂的东西,心如明镜,一尘不染,一心不乱。有了烦恼你就离开,别的地方没有烦恼吗?自己基本的内心和素养没有改善,到哪里都会烦恼。其实,“杂而不厌”不是指人的离开,而是要离开对事物的执著,要改变你的心念,心净就国土净,只要心念到了,所有的心才可以像如来佛祖那样悉知悉见,打破时空的限制。可见,人生是杂的,没有纯粹的东西。咸卦中以为的纯粹是一个假象,它一定得面对人生的杂,有修为的人、有经验的人,才会明白这一切本来就是杂,我们要学会的是如何面对。
“恒以一德”,“一心”、“一德”贯彻始终,可见,“一”很重要,“一”在中文中最重要的意思是完整无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佛教讲“一时”,所有的时都在其中,“一”就是整体。“恒以一德”,就是全德的概念,《尚书》有一篇章就叫“咸有一德”,“一德”就是“恒”的概念,“咸”就是咸卦的咸,咸、恒永远不分,都是为求全、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