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车夫所言,归宿居租赁的高档洞府颇为奇特,单层石质房体竟是圆环构造,和一般宅院的方向构造截然不同。
高档洞府仅有六座,每座占地一亩左右,圆环房体的中心就是庭院,种有精心布置的花草树木,甚为美观。
归宿居本身是一栋六层高楼,除了一层是接待处,其余都是用于租赁的低中档洞府。
高档洞府是为法力境修士准备的,但租赁的人不多,目前仅有三座洞府布设了阵法。
其中一座被白雾笼罩的高档洞府内,一名身着云纹白袍的老者坐在庭院的玉椅上惬意品酒。
此老者法力境初期修为,华发苍颜,目光深邃,面色红润,下颌蓄有一撮银白色山羊胡,与身上白袍颇为协调。
兴许白袍老者偏好银白色,装酒的器具也是银壶银杯,可杯中的酒却是血红色,还冒着一点点小气泡,仿佛有鱼儿在里头吐气。
青玉桌面上除了酒壶酒杯,还趴着一只巴掌大小的异兽。
此异兽叫巳己兽,除了长有三只眼睛,形体与蛤蟆相似,体表有黑白灰三种颜色相互混杂。
巳己兽颇有本事,非但善于寻宝,还能看到数十里之外的情景,且能看穿大部分隐形。
“咦呶咦呶!”
巳己兽原本在呼呼大睡,三只眼睛忽然全部睁开,望向某个方位,并轻叫了一声。
“嗯?”
白袍老者端着酒杯,双目微微眯起,一脸享受的模样,见到巳己兽的反应,不由神色一动,连忙放下酒杯,并将神识探出。
与此同时,一辆六座敞篷马车疾驰而来,停在归宿居门口。
吴冥付过车钱后,五人纷纷下车,走进归宿居一楼。
车夫这回没有再停留等待,自个喜滋滋地驾车离去。
“居然随身带着天寰令在城池晃悠,真是不知死活!”
白袍老者面露冷笑,目中酝酿着杀机,神识一直在外探视。
巳己兽的目光扫向酒杯,突然张口一吸,杯中的酒液顿时化为一条弧形血线,尽皆没入其口中。
“混账!”白袍老者大怒,“没有老夫的允许,居然敢偷喝灵酒,老夫饶不了你!”
“咦呶咦呶!”
巳己兽毫不在意地轻叫一声,三只眼睛一闭,重新呼呼大睡。
白袍老者瞪了巳己兽一眼,目中却闪过宠溺之色,随即沉吟有声:“那五人想来不会租赁高档洞府,老夫该如何出手……”
沉吟一番后,白袍老者一掐指诀,点向上方的白雾,那白雾略一翻滚,就露出一道缺口。
白袍老者再拂动大袖,从中飞出一只独眼鸽,连连扑闪翅膀,直接飞出云雾缺口。
云雾缺口缓缓合拢,而独眼鸽一直飞升到十里高空,才停了下来,随即一圈圈盘旋,目光始终俯视着雀翎城。
仅是租赁洞府而已,吴冥等人很快办妥,在一名灰衣伙计的带领下走出归宿居,朝高档洞府走去。
高档洞府一个月起租,吴冥也只租了一个月,位置就在归宿居后面,一干人很快到达。
“这就是诸位客官租赁的洞府,小的先行告辞。”
六座高档洞府都没有名号,也没有入口,修士只能从空中飞入,那伙计恭敬说一声,自个离去。
胡声笛道:“我来布阵。”
谢晚峰道:“寻常阵法即可,我等只住三日而已,免得出现意外,阵法收不回来。”
“就一套云封雾锁阵。”
胡声笛一挥大袖,从中飞出一块圆形阵盘和八杆三角阵旗,纷纷悬浮于身前。
单手指诀一掐,阵盘表面灵光闪烁,八杆阵旗朝四面八方飞出,纷纷没入洞府外围的地面。
最后一道指诀掐出,虚空的云气滚滚而来,形成浓浓云雾,将整座洞府笼罩。
待胡声笛收回阵盘,余震等人运出罡翅,纷纷飞到空中。
胡声笛一掐指诀,云雾翻滚几下,露出一道缺口,五人纷纷飞入缺口,那云雾逐渐合拢。
白袍老者所租的高档洞府和余震等人的洞府相隔一座。
这时候,白袍老者饮下一杯灵酒,呵呵一笑:“居然租赁了高档洞府,看来那五人身家丰厚,若能在三日内夺得他们的天寰令,本意轩的拍卖会不去也罢。”
高档洞府内有七间房,房间尽皆洞开,门口装有机关石门,房内没有家具,既可当修炼室,也可做其它用途。
五人环视一圈后,胡声笛笑道:“高档洞府果然不凡,和世俗宅院相似,我还是首次居住。”
此时正是下午,再有一个时辰就会日落,五人朝庭院中的桌椅走去,吴冥道:“我倒是在四湖岛的兰夷城租过近一年的高档洞府,除了房屋不同,其它都类似。余兄当时恰巧也租赁了高档洞府,可我俩却是在一场交换会上结识,在那之前仅有一面之缘。”
想起当时的情景,余震微微一笑:“我那条缚灵绳就是交换会之物,起初被吴兄抢先换走,熟识之后,我又找吴兄要了回来。吴兄在交换会上,用三枚符宝跟人换了三壶烈性灵酒。”
五人在玉椅上落座,谢晚峰啧啧一叹:“符宝换灵酒,恐怕只有吴兄才舍得啊。”
“道宗修士就是不同凡响。”胡声笛的心里有些羡慕,也忍不住嘴馋,拍了拍桌面,“符宝换来的灵酒定然极其珍贵,吴兄,快将灵酒拿出来尝尝。”
“那灵酒只有三壶,本想自个珍藏来着,既然被余兄漏了底,我若不拿出来,也说不过去。”
吴冥面露苦笑,当即取出一个黄色酒葫芦和五个造型精致的小玉杯,杯口还没有铜钱大。
胡声笛不由嚷道:“吴兄都舍得用符宝换酒,却用小杯饮酒,也太离谱了。”
“海焰灵酒仅有一葫芦,喝一点就少一点,自然得省着喝,若是沉醉药酒,随便你们喝。”
吴冥拔开葫芦塞,一股酒气散发而出,随即拿起酒葫芦,将淡蓝色灵酒液小心翼翼地倒了五杯,每杯仅有八分满。
“来来来,都来品品。”
五人自个捻着小酒杯,余震笑道:“吴兄上回请我喝几杯,只有六分满,今日倒是多了些。”
待五人将灵酒一饮而尽,吴冥就珍而重之地收起酒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