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海底两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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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意外事故

3月22日凌晨6点,起航的准备工作一切就绪。黎明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融入进黑暗中,天气非常寒冷,气温零下十二度,海面已经开始结冰。鹦鹉螺号下潜到1000英尺的深处后以15海里的时速向北行驶。下午,它已经在大浮冰的底层冰壳下航行。

客厅的嵌板关闭着,我就随便整理了一下笔记。夜晚我久久不能入睡,脑海中尽是南极的景象。

凌晨3点,我突然被一阵猛烈的撞击惊醒。我刚坐起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就一下子被抛到了房间中央。我扶墙慢慢地走到客厅,客厅的家具都翻倒在地,只有陈列柜的底部因为固定得很牢实,才没有倒下。这时,尼德·兰和康塞尔也赶到了客厅,我们都想问对方这是怎么回事,但都一头雾水。这时,我惊讶地看见压力表上显示我们正在1180英尺的水下,于是我们急忙离开客厅去找尼摩船长。

我们找遍全船都不见他,只好重回客厅等待。过了大约20分钟,尼摩船长终于露面了,他那向来冷静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不安。他静静地观察着墙上的仪器,我没有出声,怕打乱他的思绪。一会以后他转过头面向着我,我才问道:“船长,是偶然事件吗?”

“不是,先生,”他回答,“是意外,我们触礁了。”

“怎么会?!”

“不是我的失误,是大自然的恶作剧。一座翻转倒下的冰山砸着了鹦鹉螺号,并落到它的身下,把它顶到浅水层中,鹦鹉螺号就这样倾斜着搁浅在这冰块上了。”

“我们排出蓄水池的水,让船身恢复平衡后能脱身吗?”

“我们正在这样做,但那冰块也跟着鹦鹉螺号上升。除非上面能有什么东西阻止它上浮,否则我们的处境难有变化。”

过了一会,我感觉船身正了一些,又过了几分钟,地板在脚下变平了,鹦鹉螺号又恢复了平衡!尼摩船长走出了客厅,并下令停止上浮,以免再撞到浮冰。

客厅的嵌板打开了,投进来的光线很刺眼,我这时才发现我们在一条四周白光闪烁的冰隧道里面了。鹦鹉螺号在这里或向前或后退,都有钻出去的可能,境况不算坏。

天花板上的灯光熄灭了,这时探照灯的光线被冰墙反射照了进来。这光亮由于反射角度的不同而变幻出种种色彩,犹如彩色宝石矿藏一样的光芒让人目眩神迷,连一向冷静的康塞尔和不解风情的尼德·兰都惊声赞叹起来。

忽然,康塞尔捂住了眼睛并叫我不要再看。原来鹦鹉螺号加快了马力,高速行驶下电光和冰墙的反射光犹如刺眼的雷电闪烁,眼睛当然无法承受。客厅的嵌板关闭了,我捂住眼睛,好久才缓过来。

此时是凌晨5点,我突然感觉鹦鹉螺号的前端撞到了什么东西,并且接着在向后退。我虽然安慰同伴们说倒退着迟早也能出隧道,但心里还是很忐忑,以至于慌乱间从书架上抓起了自己的《海底探秘》佯装阅读,但还是尴尬地被康塞尔发现了我的不安。

8点25分,第二次撞击发生了,这次是在船尾。我脸色煞白,尼德·兰和康塞尔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时船长走进了客厅,我急忙问他:“后面的路也被堵住了?”

“是的,先生,我们被封锁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