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蠢事出发的立场,都是‘我是为你好’。”涂思启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表情,不再看一眼大哥和小妹,扬长而去。
于是这顿饭不欢而散。
涂思启一个人开车狂飙,看着晚霞一点点西落,黑暗笼罩了大地,心中忽然无可抑制地念着一个名字。
落夕。
就好似夕阳坠落一般无比的美丽,令人永世无法忘记。
我就是要爱你,怎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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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斯基……”
衣不蔽体的落夕,听到那电话那头传来的温润妥帖的声音,心头一片柔软。
她一开始觉得他对她的热衷,只不过是一个富二代玩腻了妖艳的花花草草,正好和她又比较谈得来,于是着力追求。
可是经过了这几次见面,她渐渐发觉,是自己太偏执了。
兔斯基,他知道她的一切不堪的传闻,可他仍旧愿意用纯洁无邪的心,去相信她,去爱她。
而与此相对的,那一个人,她在某些时候觉得自己的心被他好似闪电一般击中迷惑,他那冰酷的侧脸,却终是无法捉摸。
可是他做了什么?
他根本就不是爱她,最多,他爱她的身体,仅此而已。
她顺手抚摸了一把头发,那种冰冷粘腻的触感遗留在手上,提醒她不久以前还被人按在冰冷水龙头下狂冲。
他是有多恨她,还是不屑她,要用这种方式来侵占,蚕食她的自尊,她的一切。
她的心中,对项昊翔再也没有任何期待和那也许称不上感情的异样感觉了。
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禽兽。
想到此,落夕喉间突然哽咽。
“怎么了?”
刚才落夕虽然对涂思启说了自己很好,但细心的他却有种不对的感觉,似乎她的鼻腔里面,有着强力抑制的哭腔,和无处可诉的委屈。
落夕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流下来。
兔斯基,你不要爱我了。
我不配。
我原本就只是一个卑微的草根女,而现在我连身体的纯洁都没有了,而且还被那个魔鬼软禁在这里,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逃得出去。
兔斯基,你是那么优秀,那么善良,那么出色的一个男孩子,一定会有比我好百倍的女孩子来喜欢你的,我已经不再干净了……
海藻也似的头发覆住了她的脸,床单上殷红的残迹依旧凄迷得好似花。
她的肌肤雪白,白得很绝望。
涂思启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他紧紧握住手机,急切地喊:“落夕,不要挂电话,不要挂,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吗?我听你的声音就有话没有说完……落夕,你不要瞒着我,我会帮你的……落夕,我对你是真心的,哪怕你不喜欢我都没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他话语里的诚恳,令落夕毫无保留地哭泣出来。
感觉,已经有好几个世纪没有听见这样动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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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项昊翔的声音一再扩散:
“是你自己叫我回来的,你不是要卖身吗?怎么,又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继续说,你不说完,我又怎么知道你的条件是什么,你卖身够不够,值不值这个数?”
好似魔音穿脑,她被束缚在这样一个梦魇里。
项昊翔……
她自己很清楚的知道,今晚的事情不只是在她的身体上有了变化,也同样摧残了她的思想。
她甚至想过,就算有一天阿翰还愿意回来,她也没有资格再去爱他了。
因为她已经不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