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成为了我们瑞翔的正式员工，就不要强调你来的时间有多晚，你知道在职场上，本城有多少人想要挤进来？既然你有这个机会，就应该把握每一分每一秒，好了，我不占有大家的会议时间，现在请朱绯总监你来大概地说一下你们部门的数据情况。”
朱绯见项昊翔在众人面前数落这个小秘书，心里不知道有多爽。
但也觉得有些隐隐不妥——她很清楚项总的个性，他一向分秒必争，绝对不说废话，今天怎么教导起了新人了？
不对劲。
——哎呀，这个小丫头，好像是项总亲自指派来的。
——哎呀，这个小丫头，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电光石火间，朱绯突然想起那次的发布会！！
就是那个小记者！！
她一身冷汗——那天起她就发觉项总对她另眼相看，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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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发虚，但众目睽睽之下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走到大屏幕前，清了清嗓子：“进三个月来，我们ANGEL在A城女性化妆品市场上的占有率一直保持着15%的优良成绩……”
“具体数据呢？具体到大商场，五星级酒店，网购部和邮购部各自的销量呢？我们的几家对手在这三个月内又有些什么新的数据变动？”项昊翔问的很快，毫无停顿，似乎这些问题一早在他心内烂熟于胸。
朱绯只能解释道：“还在委托咨询公司收集……”
“三个月了还没有收集好？”
“最近缺人手……”
“我要听的不是借口。”
“好的，下周五前一定交给您。”
雷厉风行。
果敢铁面。
落夕看着这个她完全不了解的他。
“我上次说过的新的营销广告方案呢？”
“下周五前一起交给您。”
“有什么构思，我们可以一起头脑风暴一下。”
“这……”朱绯的眼光突然溜到落夕身上，突然灵光一闪，“最近我调查了我们的直接竞争对手之一ROSE公司新推出的天然香薰系列产品，发觉他们主打的是温馨牌——香水本来就是悠远的芳香，并不像其他化妆品那样快速消费。她们还做了配套的PV录影带，主打温馨漫长的感情，你看它的瓶身设计看似朴实无华，实质很经典，我身边很多朋友都很喜欢。”
落夕再次呆住了。
这些话，不是自己开始跟她说的吗？
当时她还讽刺自己是职场新人，小兵的理想主义，现在怎么又把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地报告给项昊翔？
这领导，也太会抢人功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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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昊翔眉宇不动：“然后呢？”
“我觉得我们应该增强ANGEL的情感诉求。”朱绯毕竟是职场经历过风雨的，说着说着也就连贯了，“现有的ANGEL概念虽然高端华美，但没有办法真正走到女性心底最深处，女人是情感动物，总需要一句话或者一个画面来让她们彻底地被ANGEL俘获……”
项昊翔唇边出现戏谑的笑意：“你准备怎么增强情感诉求？”
朱绯凝眉道：“我们可以找4A广告公司竞标设计广告词，或者推出大范围的地面活动……”
“你还准备增加多少广告预算？”项昊翔冷冷一笑，突然按动手边的键钮，登时投影仪上呈现三列红绿相间的EXCE表格。
“你们可以看看，我们和ROSE,D&H公司最近一个季度的广告预算相比起来，已经高出十三个百分点。”
他凌厉的目光越过朱绯，投向一个瑟缩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心头突然一痛：
“朱总监，这么多广告费已经没有明显效用，你却还要大规模投放，我不想别人说我是冤大头，你能不能保证给我把市场占有率上升到百分之二十五？”
朱绯一时愣住：“百分之二十五……这目标太高了项总，就算现在的国际化妆品巨头D&H都只将市场占有率保持在百分之二十九上下……”
“那是别人的事，和我们没关系，我需要的是决心，决心，你懂吗？”项昊翔的面上堆积了怒火，“你们不要把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来思考，我的任务是在你们提出的方案里面遴选最好的，而不是由我来思考方案！不然，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众人都不敢说话。
项总其实平日很少发怒的，他有一张旁人无法猜测的英俊面孔，喜怒不形于色，但今天，不知道什么深深地触怒了他。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下午过来的时候心情还貌似很好的项总，在办公室收了一封匿名EMAIL后就变成了这样。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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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言人。”
就在这种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的死寂中。
角落里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
所有的人赶紧将无处安放的目光投射在这个胆敢在项总发飙的时候吭气的小职员。
大家心里想的都是——这个小秘书真是不想活了。
不过，所有人也很感激她为大家解了围。
“什么代言人？”
“难道你觉得代言人需要换掉么？”
种种质疑之声，此起彼伏围绕在落夕周遭。
落夕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刚才她几乎想落荒而逃的，她不想看着离她那么遥远，好似帝王一般的他的模样，那样就好像在她的心上划出深深的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