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她也抬头试着从地窖低矮的“窗户”(如果那可以叫做窗户的话)往外探去!
他来了么?
他真的来救她了?
一方面是欣喜,另一方面又带了几分愧意!
翔!
对不起!
都是我太过天真,不提防别人,才将你陷于这样的境地!
对不起……
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但是……我现在无论怎么道歉也晚了……
你真的要白白的给一笔巨款给这个贪婪的男人吗?
如果你真的要这样做……
以后,我该怎么去面对你呢……这样大的一个情,要我如何去承受……
大叔将破布继续塞进落夕嘴里,抬起身来,确定了一下的确只有一辆车,心里想的是:
妈的!
老子终于赢了!
这项总裁还真他妈的喜欢这女人!
竟然大半夜的就开着车来了!
早知道,老子就不只要两千万……妈的,失策啊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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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落夕和大叔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
车停了。
一辆漆黑的悍马,在黑夜里雄纠纠气昂昂,好似不畏惧任何邪恶的野兽!
即使大叔手上掌握着落夕,还是忍不住气势矮了半截!
不禁在心里骂道:
NND,太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妈的来赎个女人还要开个悍马,装逼啊你?!
心头的怒火和恨意更甚!!!
很快,一个身形修长,一身黑衣,黑发的男子,从悍马中走下来。
他的步态是那么稳健而沉着,就好似他不是来赎回被绑架了的心爱的女人,而只是来参加一场会议,或者来散一个步,依旧有着王者潇洒倜傥的气概!
月光映得他俊美面容似阿修罗又似天使,慑人的眼瞳依然闪耀着晶亮幽邃星光,便连习惯性微弯的唇角都丝毫未变!
浑身上下雍容淡冷,贵气闲雅无端!
大叔的脸上露出一种又艳羡又鄙视的笑意,从袖子里掏出冰凉尖锐的匕首,抵在落夕的脖颈上,轻声对她说:
“你老公长得很帅啊,又有钱,你真是太幸运了……如果你一会儿跟我玩什么花招,我就让你着幸运的一生结束在这儿……”
他那种野兽般贪婪和残忍的气息令落夕不由得打了一个抖!
项昊翔一步一步地走近地窖周围!
当然,如同开始的时候说的那样,地窖所在的位置极其隐秘,藏在那棵老槐树后面的水井下,所以现在大叔和落夕能够看到项昊翔,但项昊翔却看不到他们!
落夕忍不住泪盈于睫……
她好想现在就扑到他的怀中!
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经此一役,此生剩下的所有岁月,她都不想离开他!
一分一秒也不要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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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为什么……
落夕远远看去,月光下他的表情竟然看不出她之前以为的焦急和慌乱,唯有薄凉和淡冷!
她不由自主地心一跳!
慌乱似乎藤蔓紧紧勒着她的心脏,她突然发觉项昊翔的一丝怒意,都比别人拿着匕首对着她的喉咙更令她感觉到慌张无措!
他是她的神祗,她唯一的爱和信仰!
只要他对她微有不满,她便会枯萎而死!
在这样的气氛中,在生命悬于一线的时候,落夕突然悲哀地想——竟然,自己已经爱得那么深。
低到尘埃里,却开出花来。
大叔可不管落夕心头在想的什么情情爱爱,生死相许的誓言,赶紧从屁股后面摸出手机,拨打了项昊翔的电话!
NND,钱来了!
再不去拿钱,更待何时!
要是再过一秒钟,这位项大总裁改变了主意,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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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
大叔压着嗓子,试图模糊自己原本的声音和自己所在的方向,冷冷道:“把两千万放在树洞里——你应该带的是支票吧?”
因为他明明白白地看见这个修长帅气的黑衣男子双手空空,估计是不可能带现金的(大叔从来没看见过两千万这种巨额现金,也不知道应该有多大体积,但想当然觉得肯定很大,一个堂堂总裁是不可能亲自提过来的!)
项昊翔唇角微弯,突然用一种轻柔到很可怖的声音应道:“你觉得我有带两千万来给你?你这样的渣滓?”
大叔勃然变色,又觉得实在不可思议,怒气冲冲地问:“你不带钱我可不会把你的女人给你!你看着吧,等着收她的尸首!!!”
这句话阴狠又歹毒,与此同时,卡着落夕脖颈的匕首用了三分力!
她只感觉到喉咙一凉!
在这种生死关头,她竟然也不觉得疼,只觉得似乎有温暖的液体流下来,但真的,一点儿也不痛。
大叔说什么?
项昊翔继续若无其事地道:“我过来,只是为了提醒——像你这样阴沟里的渣滓,千万不要妄想不劳而获,滚回你的臭水沟去吧!”
大叔彻底怒了:“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的女人?!!”
项昊翔摊了摊手,那动作干脆优雅,在月光下清清楚楚地映入落夕的眼内。
月光很凉。
但落夕的血液更凉。
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哑然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
在历经她生关死劫,他竟然那么轻松地摊着手!!
他真的生气了?
还是——他不要她了?
因为她太单纯,太愚蠢,配不上他,只会给他惹麻烦?!
可是,还在半小时之前,他还那么暧昧和深情地在她耳边说:“早点回来!”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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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满脸。
大叔疯狂地喊道:“你的女人哭得很伤心,你还不来救她我就把她的耳朵割下来!……然后是鼻子……快给我拿钱过来!!!快,哭给他听……”
他一把扯着落夕的头发,将脏兮兮的手机逼迫地放在落夕嘴边,最后一句话是跟她说的!
要她哭!!!
可是,落夕压抑住自己,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
不!她不能哭!
无论他是另有计划,还是真的生她的气,或者是要抛弃她,她都不能哭!
这是她最大的自尊!
哭,有什么用?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但,即使她不哭,也能听到项昊翔在电话那端,极其无所谓的笑意:
“——请便啊——随便你把她怎样。你们这种臭虫实在太笨了,竟然以为我会为一个女人付出两千万?你能不能用你萎缩的大脑想一想,我有多少女朋友,这女人又不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出那么多钱?”
落夕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真是他说的?
她好想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的声音,那熟悉到心底的声音言犹在耳,她实在没办法告诉自己这是假的,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