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看见一个身影。
他就站在沙滩上,无数浪花碎在他脚前咫尺。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袖,仿佛魔鬼黑色的羽翼,却又悲伤如告别天堂的堕天使。
——怎么是他?
她心头又痛又烫,无法控制自己,一转头准备离去。
“这么急着走?”
毫无感情的声音,却是她的魔咒。
她脚步只是微微地愣了片刻,立即撞入一个火热的臂膀之中。
他火烫又冰凉的唇,碾转吮过她每一寸柔媚唇瓣,灵巧有力的舌以极大耐心将她紧闭的皓齿诱开一线,下一瞬霸道地全然进占,令她在他霸道的狂热下逸出嘤咛。
当似满足似咏叹的轻浅嘤咛传入自己耳中,即刻化为汹涌的羞耻充斥于心,她奋然挣开他怀抱,力度之大差点使自己一跤栽倒在沙滩!
——为什么?
——她干嘛这么屈辱?
“你做什么?”他凛然地看着她,“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会拒绝这样的艳遇吧?”
她一转头!
抿唇,凝声道,“我难道没有拒绝的权利么?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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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中风起云涌,却定格在一个受伤的表情!
“是的,你有权利拒绝。”他的话语如冷月无声,“我们不过是陌生人——陌生人——”
“对,陌生人。”她冰冷地笑,“所以你放我走吧,不要再出现了,求你,别难为一个陌生人。”
她心头仓皇,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滩上逃离!
不!
她不想走!
可是,她又不得不走!
她必须要挣脱他的魔咒,她必须要保存自己后的一点防线!
不能沦陷,沦陷在他偶然出现的一丝柔情和注目里面。
他们已经结束了。
无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无数次这样肯定地告诉过她。
那么她还在坚持什么?
还在坚持什么?
月亮代表谁的心?
那又怎样?
她穿着拖鞋踢踢踏踏跑得不快,干脆将拖鞋踢掉!
反正海边也不会有人来捡,她赤着脚跌跌撞撞地逃离!
不然,她就会再次地……在劫难逃。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求你,求你放过我!
然而,沙滩上藏满了尖利的贝壳,穿着拖鞋尚且不觉得,赤着脚不心踩到一只,疼得她尖叫出声!
脚心涌出淋漓鲜血,滴落在沙粒上!
伤花怒放!
他蹙眉追上她:“你……受伤了?”
“和你没关系。”她忍痛咬牙,往前走!
然而那种痛毕竟难以忍受,脚心摩擦着粗糙的沙粒几乎是凌迟,她一瘸一拐,泪水盈满眼眶,终于还是被他一把从身后环住!
“你做什么?!”她怒斥,“别以为我会随你摆布!”
“你受伤了。”他的语气彷如一个和气的同伴一样,是客套的关怀,“要上药。”
“我回阿婆家拿药去。”想到她无谓和他争吵,反正都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她的语气慢慢和缓下来。
“我背你去。”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用我还能走。”她决绝拒绝。
才不要和他有身体接触!
何况,这都是他害的,为什么他现在又来装好人?
他不由分弯腰蹲在她面前,语气和缓,甚至有些耐心的师长味道:“再感染心破伤风,这里的卫生所很简陋,你好不容易从海浪里逃过一劫,为了一只贝壳丢了性命值得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从海里——”她瞳孔慢慢缩,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