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不配。”
“什么?”
许宁脸色白了。
颜落夕面无表情地继续捡着瓷片,似乎那些碎瓷片是自己最心爱的宝贝,而周围这些女人,不过是狗大便。
吴雪打圆场道:“落夕没说什么,许宁你回自己办公桌去吧。”
再怎么颜落夕也是老板的心头好,小小欺负可以,大了要是她去告状自己也没得好。
落夕却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高了许多,有一种冷酷而倔强的力量,她柔弱的身躯,突然坚定得好似一面帆!
“你不配给我摔你的东西——我的手,没那么脏。”
她说完,无视许宁气得要吐血的表情,大步走出办公室大门。
许宁眼泪刷拉拉流下来。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吴雪赶紧安慰她道:“许宁你别生气,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到底哪点好啊?为什么王总那么喜欢她,吴主管,你要为我做主啊!!!!”
吴雪好似教导女主任一般的脸上露出精明冷酷的笑意:“我知道的,你先忍忍,迟早我把她搞走……”
许宁慢慢站起来,妖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笑容。
颜落夕,你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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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夕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要睡,却睡不着。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懒洋洋的接起:“喂……?”
是汪雅然。
八卦女汪雅然透露给她一个绝密信息,就是项昊翔今晚会在那个著名的‘浮生若梦’宴请传媒巨额顾嘉辉。
“这个情报,可是我在本市最大狗仔队杂志工作的师兄喝醉了告诉我的哟~~~~~~~~~~他们已经去蹲点了,带着最强档狗仔!!!嘻嘻,不知道明天的娱乐八卦头条是什么呢,今晚陪项昊翔的那位宝贝,估计直接要出名了,哈哈哈哈……喂,亲爱的,你别吃醋,项昊翔又不是你的阿翰,懂么?”
颜落夕赶紧道:“我知道了,我们不过也就是八卦一下,他那种人的生活,和咱们没有一毛钱关系,我要是吃醋,我就是喝三鹿奶粉长大的。”
汪雅然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她要是知道颜落夕听见这个绝密消息之后的想法,一定后悔死。
颜落夕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心中一个声音,使劲地,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这是唯一的,唯一的机会。
她不能放弃。
真相,就在眼前了。
到底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要试一试,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混进“浮生若梦”去呢?
听说那里一次消费最少也是几万元,卖了她也没有那么多钱。
怎么办?
夜色渐暗。
颜落夕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当然,后来被证明是个馊主意)。
拿出全部的化妆品,精心打扮了一番,但最后还嫌画得不够风尘,又去街边一家粉红色灯光的发廊里面重新包装了一番。
花了十元钱画完妆,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两个硕大的黑色眼圈,浓密到可以夹死蚊子的眼睫毛,原本有些苍白的嘴唇被唇膏和唇彩装扮得丰满欲滴,似乎在说着“来亲我啊来亲我啊来啊”,皮肤吹弹可破。
颜落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哑然失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我颜落夕也有做小姐的天赋啊。”
穿热裤黑色丝袜的发廊女凑过来,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颜落夕骇笑:“没,没说什么……”
发廊女一副“咱们就是同行,你少给我装样”的表情,伸出做着假指甲,贴满水钻的手指,摸了摸颜落夕的脸:“皮肤真好啊,都不怎么需要打粉,喂,你才出来做不到一年吧?做久了,皮肤就是以前再好,慢慢也不行了——女人啊,很容易就被玩残了,唉~~~~~~~~~~“
落夕一开始还没懂她说的“做”是什么意思,突然明白过来,脸一红。
不过幸好她的腮红涂的也颇为华丽,所以竟然看不太出来。
她安慰自己,你清高个毛啊,害羞个毛啊,大家都是靠干活吃饭的,人家小姐也不比你低贱多少嘛。
发廊女拉着落夕,好像和她一见如故似地:“你是在哪儿做的?那儿抽成怎样?妈妈凶不凶?要是好的话姐姐我也去试一试。”
落夕骇笑:“这个……就一般吧。”
发廊女贴近她,伸出五个手指:“有没有这个数?”
落夕一下子不太懂她说的是五十,五百,还是五千。
又怕问得不好得罪人,遂赶紧点了点头。
发廊女眼放光:“那是真不错诶,可惜我老了,妹妹你好好做,以后当上了头牌,记得帮衬姐姐。”
落夕赶紧低下头做谦卑状:“一定一定。”
她满脸堆笑地退了出来,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气。
那里面的劣质香味,真是让人难以呼吸。
她不是歧视小姐。
小姐也是凭自己赚钱的,比起很多靠别人的人高贵。
但是,到底还是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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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呢,是她从落满了尘灰的柜子里找出来的一件当年的黑色小礼服。
据说‘浮生若梦’的宝贝们档次不俗,不是穿热裤皮裙网眼丝袜的街边发廊女可以比的,幸好她还有当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