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秋凉冬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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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秋雨遍地时

“我自己真的可以的,真的不用麻烦你啦杜宇。”杜宇从小暖那里知道我今天要回学校了特意来我家楼下的公交站接我和我一起坐公交车回了学校。

“不行,这次是我害了你,我心里非常愧疚。我必须来接你。”杜宇满脸愧疚的说。

“真的,没事,我不是公主,我真的没有那么金贵。”

“可在我心里你就金贵的。”

我们一起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一路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从知道杜宇喜欢我以后我见到杜宇都会觉得非常尴尬。

我记得我们高二在同一个文科班上课的时候,他家之前就住在我们小区,我知道他的秘密,他的爸爸妈妈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出车祸意外离开谁人世了,之后他特别安静,也不太爱说话。

他是副班长,负责打我们班的考勤。有一次我们学校的篮球场承办了一个区级的篮球联赛,那个比赛在周末开始。

我们周六下午还有自习课,听小暖说有几个隔壁高中的男生过来了,进了好几个三分球,能守能攻特别厉害,人长得又高又帅。

我们几个女同学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想偷偷溜去一睹他们的风采。

我去找了杜宇,想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我们去看周六下午的球赛别打我们的考勤。

可谁能想到,他就是不愿意,我们使出浑身解数,比如:撒娇卖萌,装可怜。他还是不愿意。

“你那么喜欢看别人打篮球呀?”

“嗯嗯,对呀,机会难得。”

“那过段时间我带你去新亚洲体育馆看总决赛呀。”

“不不不,我今天就想去看,我的喜欢是有时效性的。”我觉得我和杜宇玩得也不太好,不算很铁的朋友,让他带我去,那多尴尬呀。

“哦,是吗?难道喜欢不是一直稳定的状态吗?”他有点难以置信。

“反正,我们女孩子的事情你不懂咯。”

“那这个周末我带你去看篮球赛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看球特别精彩。”

“什么地方?你说说看。”

“明天去了你就知道咯。”

结果,第二天,他带我去找了他的舅舅,原来他舅舅是省队的教练。

我们一起在省队训练的篮球场上看队员们训练打比赛。

他们每一个队员都好高,打球有一种很好的默契和有律动的节奏。

“你会打球吗?”

“我不会,也不太喜欢打球。”

“那可惜了,你有那么好的舅舅可做你篮球教练呀。都不愁学不好吧。”

“那我也没有兴趣呀。”

他总能做出一些让我出其不意的事情,上次带我去省队训练场看球,以及这次在KTV把我救出来。让我对他挺有好印象的,但我清楚这不是爱情。

但我们从省队训练场看球回来之后呢,他也不怎么来找玩儿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就是这样一个挺莫名其妙的人。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每逢什么节日我们在学校上课无法回家过的话,我的抽屉里面都会有一份小礼物。

虽然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零食呀,学习用具之类的东西。

我以为是哪个暗恋我的不知名字的某某送的。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杜宇送的了吧。

他曾经总是这样默默的在背后做事,我以为他已经习惯了做一个沉默和被动的社交参与者。

现在,他似乎变了,开始勇敢起来,也不怕失败就想勇敢出击直面自己内心真实感受的改变,确实让我惊讶了一次。

吴昊呢?他心里在想什么?新补办的电话里面除了爸爸妈妈和小暖的移动电话号码以外谁的联系电话都没有。

很多次点开QQ,看有没有吴昊的消息。但总是让我失望:QQ的消息界面里不是班级群消息就是宿舍群消息,杜宇和小暖也偶尔会发一两条QQ消息来问候我一下。

我越是想要有他的消息就越是没有,心越慌张。

在为了和他在一起的这个学期里面,我已经做了很多的需要勇气的事情了,他的老师和同学都已经知道我喜欢他了,他到现在都没有点头同意我。

可能他觉得当面拒绝我太过残忍了吧,想让我慢慢忘记他吧,所以才没有和我提太多关于感情的事儿,我不想被他认为我太不识趣。我应该鼓起勇气,重新勇敢的开始我的生活。

“生活不止眼前的吴昊,还有理想和远方。”给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重新调整,重新出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确实做出了新的改变,但有一点我没有变,那就是去工科楼自习室自习。

我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深刻解释了一个成语:“死性不改。”

我是一个慢热的人,遇到难过的事情不会立马难过得大哭大闹,而是让这件不好的事情被时间催化过后,我才会后知后觉的难过起来。

在那件事发生重新回到学校以后的第二个星期,我的难过开始发酵了。我开始害怕,害怕以后都不会有吴昊的消息,害怕他觉得我笨,害怕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面。

“小伟,吴昊最近好吗?”我点开QQ,打开和小伟的聊天界面。但小伟并没有及时回复我。

“他最近,不是很好。有时候还会喊我陪他去喝酒。”两个小时以后,我收到了小伟的回复。

“嗯。”在他没有及时回复我的这两个小时里面我总会忍不住看一下手机新消息提示灯是否亮起来了。

“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亲自去问问他吧。”

“好吧。”

“有可能是因为你吧,他最近都不让我们在他面前提你的名字。”

我该怎么问他呢?我感觉到自己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被敌军击退的逃兵,我想躲起来,不想再看见他了。

我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但他却想搭理我就搭理,不想搭理我就不搭理。

他凭什么那样对我?他就是仗着我喜欢他而欺负我,我不应该对他那么好,就应该欲擒故纵让他有危机感才对,这样他就不会对我忽冷忽热的了。

中午时分,在我打算离开自习室出去吃饭时,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虽然下起了雨,但我又怕淋湿了鞋子,便在工科楼自习室里等雨停。

我看见我右手边靠近门的那一排前端坐着一对情侣,桌上还放着两瓶汽水。我突然想到了我和吴昊一起自习时一起喝菠萝汽水的样子。那个男孩为那个女孩默默打开瓶盖,然后就呆呆傻傻的看着她喝汽水和愉快的交谈。

我又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雨,在迷迷糊糊当中,我在桌子上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太阳也出了,只是路上的水纹痕迹还没有消失。

我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去吃午饭了,突然吴昊就走了进来。

我认真的看着他,我在等待我们四目相对时的眼神交汇。但他就是假装不看我走到教室里面来。在我们将擦肩而过时,他开口说话了。

“等等。”

“听说,你和杜宇在一起了,是吧?你们进展挺快的嘛!”

“嗯,还好吧。”我转过头来看他,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令我非常生气。

他怎么会觉得我和杜宇在一起了呢?在他眼里我真的就是一个表面追着他,暗地里和杜宇在一起的人吗?好吧,那我就随了你的意,就顺着你的话讲好了。

“你最近和杜宇一起去爬圆通山了还是去爬西山了?手机都打不通。”

“那两个地方都去了,我们还去海晏村看日落了。”我心里是非常生气,但此时对他撒谎的我还要装得云淡风轻满不在意,故作轻松的样子。

“我约你吃火锅那天,你是不是去和杜宇约会去了?”他冷笑了一下。

“是。”我的肺快要被他气炸了,他怎么能那样想我,那天如果不是杜宇来救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惨剧。

那时我多么希望来KTV救我的人是吴昊,但吴昊就是没有来。那天我对他真的蛮失望的,我回家以后他也没有来看过我,也没有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我转身打算快步走出教室,但他却跑过来从后面拽住我的手。

“等一下,这是你的情书忘在我这儿了。”他的话语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哦。”我以为他是要把我之前送他的所有情书还给我,结果是一封让我充满疑惑的情书。

我接过吴昊递过来的那封情书以后,他就拉着脸,心灰意冷的抢在我前面出教室的门走了。

我拿着情书顺势坐在门口的第一排位置上坐下打开一看原来就是杜宇描述的那一封。

原来他,误会我了。吴昊这个傻瓜,我开始变成了一个唯心主义的者。既然这是上天的安排,那就这样吧。

说明我们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我又何必强求太多呢?我似乎也没有那么喜欢吴昊吧,让他误会就误会呗,我相信等时间久了我再遇到一个新的男孩那一定就会彻彻底底的忘掉他的。

我开始天真的幻想着我是一个很洒脱承受能力很强又没心没肺的人。

我走出工科楼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太阳雨。

细细的,在阳光下显得毛绒绒的像无数的麦芒从天空滑落下来,真好看。我是带着伞的,但我并没有拿出来撑着,我的思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我还没有意识到此时我需要打伞。

我们的故事剧情大概再也不会有什么反转了吧。反正又不在一个学院连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从那天以后我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工科楼的自习室。

时逢中秋节小假期又撞上周末难得爸爸回来陪我,但不巧的是妈妈今天要去医院值夜班,所以家里就只有我们父女俩一起过。爸爸做了一桌好吃的,但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闷闷不乐的我可把爸爸急坏了。

“圆圆,你怎么了?是不是学校里面有人欺负了啦?说话呀!”爸爸一脸着急的看着我。

“我没事的爸爸。”

“瞧我们宝贝把小脸丧的。”说着,爸爸马上坐到了我跟前。

“我就是没有胃口吃。”我此刻不论做什么都觉得一点心情都没有。

爸爸开始很担心我到底怎么了,以往中秋节我都是最吃的,什么煮花生,糖炒栗子,核桃啥的壳儿都能弄出一个小山堆来。柿子和火腿月饼都能吃好几个的。那个小嘴一直在为了吃东西动个不停。但今年这个中秋节,怎么我突然变成这样子呢?爸爸开始担心起我来。

“圆圆,你怎么了?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爸爸没有及时回来陪着你,你生爸爸的气了吗?”

“不是的,爸爸。”

“那是怎么了?圆圆,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你是不是恋爱了?是吴昊吗?和爸爸说说,好吗?”

“爸爸,爸爸。”我搂着爸爸歇斯底里的哭起来,什么都不想说。爸爸也是一个建筑师,在昆明的一个建筑设计单位工作,有时需要出差,去全国各地做项目。

爸爸也是吴昊爷爷的学生和吴昊的爷爷也常有来往。他见过吴昊,上次吴昊获得设计创新奖时,吴昊的爷爷喊他去家里吃过饭。我不想让爸爸知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是因为吴昊。

爸爸可能猜到了是感情的事,因为上次爸爸去吴昊的爷爷家里去拜访,向吴昊爷爷借一本业内专著来看。

刚好那本书被吴昊拿去自己房间看了,爷爷从吴昊房间里面把把本专著拿出来时,手一抖书就落在了地上,一封表面写有“圆圆给吴昊的信”的信封和一张我和吴昊一起去做暑期志愿活动时拍的照片掉了出来。而爷爷把信封表面上的字不小心看成了“吴昊给圆圆的信。”

“哈哈,我孙子喜欢上了一个叫圆圆的小姑娘。”吴昊的爷爷开心的把我的照片给我爸爸看了一眼,然后又小心的把照片和情书放回吴昊房间的抽屉里面就把专著递给了我爸爸。

“老师…,这姑娘很像我女儿呀,难道真是我家袁圆?”我爸爸一惊,问吴昊的爷爷。

“这个是你家姑娘呀,哈哈。那就太好咯。你家圆圆肯定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不过年轻人的事情呀让他们自己发展去,我们就不要管得太宽啦。”吴昊的爷爷越想越开心,拿出一直舍不得泡的好茶叶让我爸爸和他一起分享了一壶好茶。

中秋节的前几天,吴昊的爷爷也回了昆明又把吴昊喊回家里一起过节。吴昊回家闷闷不乐的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出来,悄悄打电话过来问爸爸:我和吴昊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爸爸告诉了吴昊的爷爷说我也是闷闷不乐的,丧着一张脸。

昊昊的爷爷在中秋节的晚上使出了杀手锏:破例的拿出家里珍藏的高粱酒说要和吴昊喝,但吴昊喝醉了以后也什么都没有说在晚上去给吴昊盖好被子的时候,就听见他喊了几次圆圆的名字。

我和吴昊两个人在感情方面真的挺像的,两个人就是两头倔驴,什么也不愿意说,就自己一个人闷着。

吴昊的爷爷和我爸爸都想疏导我们俩,但我们就是这样封闭着自己的感情,不想让任何人为我们担心,也幼稚得觉得自己可以处理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