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这城里最负盛名的大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治病都得找他,谁来了都给给他几分薄面,可是这不知道哪儿来的毛头小子竟然这样无视他,还是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可是这给王老爷治病是他的亲儿子王公子首肯的,他就算再怎么不满也不能上去阻止古月,将她赶走,于是他只能又扭头“攻克”起王公子来。
“王公子啊,您就这样看着这小子在王老爷脸上乱动吗?您不是大夫或许不懂,但是这脸上的穴位众多,一不小心或许就会酿成大祸啊!王老爷或许本来没什么事的,也要被这混小子整出事儿来啊!再这样弄下去,您都不能见到王老爷最后一面了呀!我作为一个大夫,实在看不下去这种事,王公子,要不把他赶走,我来接手,看看能不能缓解老爷的病痛?”
刘大夫打量了一下王公子的脸色,见他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就当他是默认了。
其实王公子也是吓傻了,他现在也说不准面前这小子到底是不是真会治病了,但是他这已经开始了似乎也不能半途结束,总不能让他爹就脸上露个大窟窿躺在这儿吧,当刘大夫问他的时候,他也没了主意,索性就不说话了。
刘大夫朝自己身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拿出医馆大大夫的姿态说道:“来人!将这胆大包天为非作歹的小子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我见他到了衙门还有什么话好说!”听见刘大夫的话,几个小伙计又朝古月走过去,准备去抓她。
一直在专心动手术的古月终于抬起了头。这是动手术的关键时候,她不能分心,万一在缝合的过程中被影响了,极有可能碰到病人脸上的神经,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这么危急的时候,这些人竟然还要来影响她,古月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拦住他们。”古月说了这么一句就又继续低下了头。众人这才发现,在医馆门口还有好几个人,古月的话显然就是对他们说的,因为古月话音刚落,这些人就走到了古月这边,围成一个圈,将古月包在了里面,保证没人可以碰到她。
这些医馆的小伙计大多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因为这样的人手脚灵活做事机灵,学东西还快,可以帮助大夫做不少事,可是这也代表了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而古月这边带来的都是寨子里的青壮年,一看气势就足很多,两军对垒,孰强孰弱很明显。
刘大夫见状更觉得古月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在医馆强行胡乱治疗病人,但是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男人们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仿佛只要自己动一下就会被狠揍一顿,以他这小身板绝对是无力抵抗的。刘大夫只能僵着身子,敢怒不敢言。
没有人打扰,古月手下动作飞快,小心避开眼周的穴位和紧要的血管,古月很快就将王老爷的伤口缝合了,手速之快,动作之娴熟,让所有围观的人侧目。
尤其是刘大夫。这种东西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旁人只觉得古月这缝合的速度快,感觉她经常做这种事情,但是刘大夫却看出来,古月这看似快速缝合的动作,实际上是避开了所有的穴道,她不是在随意缝合的,而是真真正正的有本事的!
这个认知让刘大夫的脸瞬间白了。这简直比王老爷被古月治死了,直接死在了这医馆里还可怕。换句话说,刘大夫宁愿王老爷死了也不愿意看见古月把他治好。
前者说明古月只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胡作非为的混小子,只要将他移交官府,被害死了亲爹的王公子自然会处置他,后者却说明他的医术确实不如古月,他一个行医几十载的老大夫竟然还不如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这不仅让他在所有人面前下了面子,更是会影响他的声誉,甚至会影响医馆的正常运行,最重要的是刘大夫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古月不知道刘大夫心中所想,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她的医术本来就比这些老头子高明,只是这些老头子仗着自己多活了几十年就瞧不起她,觉得她是在大放厥词,她都已经习惯了这些人一开始眼睛长头顶上然后被她啪啪打脸的样子。
将之前准备好的草药碾碎,小心敷在王老爷的伤口上,然后古月又写了一副药方,让医馆的小伙计去煎药,刚刚收了古月几文钱的小伙子犹豫了一下,见王公子和刘大夫都没有说话,拿过了药方和药材,就去后面帮古月煎药去了。
等一切都做完了,古月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在旁边的水盆里净了手,拿过边上的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见古月这副模样,一旁提心吊胆了半天的王公子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了:“这位小大夫,我爹的病……”
或许是因为古月刚刚的一系列操作太过厉害,王公子的称呼都变了,态度也恭敬了不是一分半点。古月点点头,“我能做的已经都做完了,接下来就要看你爹自己的造化了,不过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哦对了,这段时间要注意术后感染。”
看到王公子疑惑的表情,古月又好心的解释了一下,“就是伤口的地方要注意别碰到水和脏东西什么的,不然到时候感染了发起烧来就麻烦了,不要忘记喂药,这药方按照一日三顿,连吃一个星期,应该就差不多了。”
听到古月的嘱咐,王公子连连点头,脸上有了喜色。他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孝子,见到自己本来被刘大夫说回天无力的爹被古月治好了,恨不得将古月当做神人来供着。“小神医,你想要什么尽管说,金银珠宝还是如花美眷,只要兄弟我有的,你都可以提!”王公子大手一挥,展现出了他纨绔子弟的一面,笑眯眯的要许诺给古月奖赏。
而一旁的刘大夫是面如土色,他知道自己这名声算是彻底没了,而与此同时,这横空出世的混小子会取代他第一名医的称号,被大家追捧赞扬,若是他也在这城里开个医馆,那他这医馆就开不下去了,他也没脸在这城里继续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