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眼珠子护着的一个人,王琦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对她动了杀心,还一次一次地伤害她,他怎么可能还将他留着?更何况,在王琦没有执行他命令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他的手下了,他手下不会有自作主张的人。
“好好处理,不要轻易让他死了。”赫连城不再久留,知道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之后,他就没有留在这儿的必要了,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赫连城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王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赫连城离开的方向,似乎是没想到他就这样对待一个追随了他十多年的将领,在牢房的门关上之前,王琦的喉咙里还蹦出了几个字:“皇……上,饶我一命……”可他这句话,注定传不到赫连城的耳朵里,何况传到了也没一点用处。
赫连城回去的时候古月正在给自己抹药水,这次虽然都是皮肉伤,但古月皮肤白皙娇嫩,所以王琦打出来的痕迹看起来就显得格外吓人。古月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古月满心都是还能活下来的庆幸,所以这么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了。
不过为了不在身上留疤,古月还是给自己抹了消肿祛疤的药酒,赫连城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古月往手臂上用力搓药酒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他心里一揪,走上前去接过古月的药酒,捂热了之后用内力给她揉搓化瘀。
古月乖乖的坐着享受赫连城的服务,心里再一次感慨,这有内力还真是方便,为了以后少受点苦,她决定也要学习内力了,至少抹药酒的时候不用自己那么费劲了。
赫连城看着古月的伤势,脸上又凝上了一层霜,他觉得自己对王琦还是太仁慈了,应该让暗卫给他凌迟处死,不在他身上割个百八千的,难解他心头之恨。
古月见赫连城眼中闪过狠厉和愧疚的情绪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她知道赫连城对于自己受伤这一事很愧疚,觉得她的伤是他造成的,古月自己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伤的有多严重,这些伤只是看着厉害,实际上过个几天就不疼了,但她也知道自己怎样开解赫连城都听不进去的,在某些事情上,他很执拗,总是钻牛角尖,于是她只能笨拙的转移话题。
“阿城,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啊?”古月好奇的看着赫连城。
赫连城知道古月的目的,为了不让她担心就顺着她的话头跟她解释:“我收到这边传上来的折子,一开始也没有注意,以为只是有敌国奸细,就派了王琦过来处理一下,可是我越想越不对劲,折子上写着这边好多人都中了蛊毒,死的却只有一个老太太,我虽然对蛊毒不了解,但是也知道要解开这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这么多人。”
“当时我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能有本事一次性救下这么多人的大夫,我认识的只有你一个,但我又觉得不可能是你,你失去音讯大半年了,这半年里,我派了去找你,可都没有消息,我本能的不相信你会突然出现。”
“可是事关你的下落,我马虎不得,于是我就赶过来了,幸好……幸好我来了。”赫连城说到这里,心里又涌上一阵后怕,一想到他见到古月那时架在古月脖子上的那把刀,只要他晚来一步,那把刀或许就已经落下,而古月也不会在好好的坐在这里了。
“我没事,我没事了阿城,谢谢你赶来救了我。”古月知道赫连城想到了之前那一幕,她拥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他,“对了阿城,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其实听到古月说拜托两个字时,赫连城脸上又是一黯,他们两个,何时需要这两个字了?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又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这么客气了?
古月这回没有注意到赫连城脸上细微的表情,“救了我的苗疆族长被王琦关在牢里了,我想拜托你让人将他放出来,哦对了,还有这儿的总督,将他俩一起放出来吧。”
赫连城已经知道那苗疆族长就是半年前救了古月的那个人,也知道古月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他,虽然古月在说她这半年的经历时并没有说到她与这所谓的苗疆族长有什么联系,但是赫连城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这族长对古月的感情应该并不只是兄妹情,
谁会对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这么上心,又是救命又是收留的,赫连城才不相信那阿郎会无所图。但是那毕竟是古月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他,古月现在还不一定能好好站在这里呢,所以赫连城对他又是感激,却又控制不了自己心里翻腾着的那股酸味。
“好,我让人去办。”赫连城站起来往外走去,其实他完全不需要自己出去一趟,他只是担心自己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伤害到古月,或者看到她眼里的失望,他刚刚才失而复得,实在受不了半点刺激了。
赫连城走到门口,突然顿住,他微微侧头,却没有看古月,“月儿,以后不用跟我说“拜托”这两个字,我跟你之间,不需要这么生分。”赫连城说完,就大步踏了出去,没有回头。
古月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赫连城的背影,心里一酸。她明白赫连城的心理,他们本就分别了大半年,即使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别人,两个人都清楚对方深爱着自己,但时间的鸿沟不是轻易就能跨过去的。他们不在彼此身边,经历的事情也各不相同,对于赫连城来说,最怕的应该就是她这种客气的话语了吧,因为担心两个人会生疏,会陌生……
古月懊恼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去找赫连城。
赫连城出门之后就后悔了,他不该没忍住说那句话的。但是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他的心就像是被强行捂住的一个大醋缸,一不小心就会冒出酸气来。那番话该让月儿多伤心啊,伤害她的人是他,当初她离开说到底也是为了他,现在他还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跟她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