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狄戒见两人之间氛围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啊姐姐,你这儿的茶怎么这么好喝,还有吗?能不能给我一点,我自己那儿的就是没有你的香诶,奇怪了……”
古月当然知道狄戒的想法,为了不让母亲继续伤感了,顺着狄戒的话往下讲:“那是自然,我这儿的茶都是宫里的贡品,是顶级的茶叶,一般人可是喝不到的,你这个人脸皮怎么长的,不带点东西给姐姐尝尝就算了,还整日来我这里骗吃骗喝,现在还要顺点走。”
“哎呀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是什么关系啊,你还跟你弟介意这么点茶叶呢?”
“滚!”看着姐弟两个在边上吵吵闹闹插科打诨,狄夫人的心情总算变好了一点。
时间一转就到了第二天——古月出嫁的日子。一大早古月就被宫里来的嬷嬷喊醒了化妆,今天可是皇上与皇后大婚的日子,丝毫马虎不得。古月闭着眼睛任由她们帮自己穿衣洗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被吓了一大跳,镜子里这脸白得跟女鬼似的人是谁?!
古月的瞌睡一下子就清醒了。“不行!这样太丑了吧,我自己来化妆。”古月吩咐下人给自己端水卸妆洗脸。身边的嬷嬷见了吓得一惊,“娘娘可使不得啊,这……这不和规矩啊!”
古月不在意的摆摆手,“没关系,皇上不会怪罪你们的,我习惯了自己化妆,而且皇上喜欢看我这个样子。”古月已经搬出了皇上,嬷嬷们自然不敢再说什么,皇上的话即是规矩。
古月很快就给自己画好了妆,待身边的丫鬟嬷嬷看清之后都愣神了,她身边的小丫鬟更是看得眼睛一眨不眨,呆呆地说:“娘娘,您真是……太美了。”古月莞尔一笑,“就你嘴甜。”
一切准备就绪。古月站起身,走出了房门。在狄府的大厅里。所有人都在那儿等着。看着自己女儿凤冠霞帔的样子,狄夫人又忍不住红了眼眶,狄秋生看着古月,眼底也满是欣慰,狄戒则像大狗一般巴巴地看着古月,似乎想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的姐姐!
反观一边的狄影狄月还有狄老太太,脸色就没有这么好看了。不过古月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就没看他们了,凭他们的段位还不值得自己费什么神。
古月上前几步走到狄夫人面前,轻轻抱住她,“娘,女儿出嫁了,你和爹要注意身体,我会经常回来的。”狄夫人点点头,强忍着泪水嘴角带笑看着古月,“娘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古月眼眶也有些湿润,她又转头看向狄戒,“你这个臭小子,给我好好照顾好爹娘明白不?还有有些东西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别人夺不走,不过你也要担负起责任来,不要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儿,让人觉得你好欺负,知道吗?”
一向乐呵呵的狄戒听了古月的话也忍不住有些红了眼眶。他明白姐姐这个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边上人听的,她这是在给自己撑腰呢,狄戒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姐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爸妈照顾好自己的,也会努力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你也要好好的,如果姐夫对你不好,你就来告诉我,我……我进宫去帮你揍他!”
“戒儿!”狄大人本来挺感动,听到自己儿子这番“豪言壮语”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姐夫是谁?他姐夫可是皇上,还进宫去揍他?这话都能说出来,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古月却像是没有听到狄秋生的话,看着狄戒点了点头,“好,约定好了哦。”
而边上的狄老太太还有狄影狄月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尤其是狄影,在他心中,这狄家自然是自己的。自己是长子,又博学多才,除了庶出这一身份不如狄戒之外,其他的样样都比他好,比他更适合当狄府的继承人,狄戒一天到晚就跟没长大似的哪儿能担起这重担?可古月这话却是明摆着要替狄戒争这个位置,偏偏她还是皇后,她的话谁敢反驳?
古月没有管狄影心里怎么想,时辰差不多要到了,她是时候出门了,赫连城在宫里等她。
因为古月是嫁给赫连城做皇后的,按照规定,所有人都该向她跪拜,古月拦住了狄秋生和狄夫人,却没有开口让其他人免礼。于是乎除了狄戒很自然的给自己姐姐磕了个头之外,其他三人就像是有人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一般,满脸不情愿地跪拜了古月。
古月坐上了宫里来的马车,穿过正门,马车停了下来。古月从马车里出来,宫里来的嬷嬷告诉过她,这段路是需要她自己走过去的,她要走到天坛,赫连城会在那里等她,然后他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行礼祭祖了之后,才算真正成为了夫妻,从今以后紧密相连。
古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她握紧掩在宽大衣袍里的手,抬脚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另一边赫连城站在天坛上,眺望着宫门的方向。今日的他龙袍加身,显得格外丰神俊朗。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手心里的濡湿显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一般平静。没错,赫连城很紧张,非常紧张,尽管这已经是他与古月第二次成婚了,但这次的感觉与上一次完全不同。
这一年来,他们经历了很多,分开了很久,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如愿了。所以当愿望突然要实现时,他有种不真实感,怀疑这一切又只是一个他做了无数次的梦。
赫连城本想亲自去狄府接古月的,他实在是等不及了,他担心又会出什么差错,可是当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却被司礼监的女官还有宫里的大嬷嬷拦住了。她们告诉他这不合礼制。
从来不在乎什么礼制不礼制的赫连城这次却被说服了。这是他大婚的日子,他想要给古月一个最完美的婚礼,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不想因为一些礼制的问题被人诟病。要知道朝廷里的言官们最喜欢抓他的这些小错误,然后将问题放大拿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