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新的手没有发力,陈司事还是可以发出声音,只是听起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你……你想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这可是在皇宫里,你快放了我。”
王连新看起来心情颇好地看着陈司事脸上的恐惧,不紧不慢的回答她的问题:“我想要干什么?陈大小姐,刚刚你想要干什么,此时的我就想要干什么。”
她要干什么?陈司事想起自己刚刚失去理智时说的话“我要杀了你……”陈司事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当看到他冰冷的眼神时,陈司事意识到他并没有在说笑,“你……你不可以那样做,你不能动我,我的父亲是侍郎,你要是动我一根汗毛,我的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而且……”陈司事绞尽脑汁地想着让王连新放弃杀自己的理由,“而且这可是在宫里,你若是动手了,今日绝对不能活着走出宫门的,你会被御林军抓住的。你做的事情都会暴露的,我现在只要一喊,立马就会有人发现,你不能下手的,你……”
陈司事还没有说完,王连新就有些不耐烦地收紧了五指,贴近陈司事的脸,声音轻轻的,脸上却带着残忍的笑容,“哦?那你倒是喊一喊啊?看看到底会有谁来救你?”
这一片是冷宫,原本是用来关押犯了错的妃子的,可这皇上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这冷宫也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平时荒无人烟,阴森森的根本不会有人会过来。
陈司事此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面前这个男人想要杀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求……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不会告诉他们的,我什么话都不说,我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你是谁,我什么都忘了,拜托你放过我,求求你了……”陈司事终于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开始卑微地乞求王连新放过自己一马,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可面前的男子显然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人,他看着陈司事的泪水反而兴奋起来,陈司事这样卑微的乞求正好满足了他的虐待欲,然后他就在陈司事满是绝望的眼神中一点一点收紧了手指,直到她挣扎,用手扯着自己的袖子,无声的哭喊,然后慢慢失去力气,不再挣扎,眼里也失去了神采,最后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悄无声息,只有眼神中还充斥着不甘和恐惧。
王连新一松开手,陈司事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是她已经没有了感觉,静静地躺在那儿,身子带着诡异的僵硬,再也无法醒来。王连新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有点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随意将帕子丢在了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宫里的宁静,月茹在宫里干了五年了,虽然还只是一位宫女,却也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宫里的事情,比如冷宫里藏着之前娘娘留下来的首饰和碎银,她最近手头紧,宫外自己唯一的哥哥赌博成瘾,又向她来拿钱,她没办法,想到了这冷宫里前朝娘娘留下的银子,只得壮着胆子来这里看看能不能顺点东西走。
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刚刚走到冷宫外的园子里,就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躺在地上,她有些害怕,却又止不住好奇,默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后朝那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边走边对着地上的那个人影说:“喂!你还好吗?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冷宫,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地上那人仍然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她的话,从背影来看是个女子,月茹心中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深吸了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地朝那女子走过去,当看到女子的脸时,月茹一下子尖叫出声,因为那个女子显然已经不在人世,只是眼睛还瞪得大大的,眼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配上脖子上那一圈紫色的掐痕,让月茹差点直接吓昏过去。
幸好在月茹晕过去之前,正好有一队侍卫在这边巡逻,听到了月茹的喊声当即跑了过来,当看到地上已经悄无声息的人时,侍卫长皱了皱眉毛,让手下将人翻了过来,在看清死去的女子的真面目时,侍卫长终于失去了刚刚的淡定,因为这个他以为只是普通宫女的女子,他正好认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司礼监的陈司事,陈侍郎的独女!
“快!将此事上报给皇上!暂时封锁消息,任何人都不准传出去!”“是!”
话虽如此,可刚刚月茹闹出的动静很大,早就有好奇的宫女太监悄悄过来看到了这惊骇的一幕,然后将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宫里都知道了司礼监的陈司事被人杀死在冷宫废弃的花园里了,死相还颇为凄惨,是被人活活掐死的,据说死了还睁着眼睛,是死不瞑目啊。
当这个消息传到陈侍郎的耳朵里时,他正在宫门外焦急地等候,自己女儿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了,一直没有出来,他担心女儿性子任性会说错话,又惹得皇后娘娘不高兴。
就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一个太监跑了出来,告诉他自己的女儿死了。陈侍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他看着太监张张合合的嘴巴,愣是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这个人是在说笑吗?他的女儿死了?不可能!她两个时辰前还坐在他身边,跟他说着话呢。
陈侍郎“呵呵”笑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公公不要跟本官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直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才将陈侍郎从那种封闭的状态中揪了出来,他清晰的听见太监说:“是真的呀!陈侍郎,奴才怎么会骗你呢!这可是皇上让奴才出来说的,您女儿死啦,就死在冷宫外边的园子里,你现在赶紧进去,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陈侍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只要醒过来就好了。于是他两眼一闭,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诶,陈侍郎!你怎么了?来人呐!陈侍郎晕倒了!快来个人!”太监一喊,立刻就有路过的人围了过来,太监趁机退出了这混乱的地方,又跟来时一样,慢悠悠地走回了宫中,所有人都没看见,这太监被宽大帽檐遮住的脸上挂了一缕得逞而讽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