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钱公公所说,赫连静宸醉酒的时间比清醒的时候长,他们来的时候他也处于昏睡之中。
而太后则是一心皈依佛门,整日跪坐在佛堂里念经,吃斋念佛,不理尘世很久了。
听到钱公公这么说,王公公又急又气,拼命朝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可惜这钱公公看不懂王公公的意思,满头雾水地看着王公公。幸好赫连城已经懒得搭理这钱公公了,一句话未说,牵着古月走进太后的院子里,将除了暗卫外的众人留在了院子里,任何人不得入内。
直到皇上和皇后消失在视线里了,钱公公才松了一口气,背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然后他又转过头来看向一旁的王公公,之前他们在宫里也算是旧相识,关系也还可以,只是他站错了队,跟了太后,而王公公却帮了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这才平步青云成了大总管。两个人的身份也有了千差万别。“王公公,刚刚您一直跟我眨眼是什么意思啊?”
“唉。”王公公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这钱公公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今天宫里抓出来一个刺客,这个刺客之前在祭典上换了香,差点害娘娘受伤,又传出谣言说娘娘是不祥之人,今日还在宫里杀了人,诬陷是皇后娘娘做的,只是娘娘用了些手段将这人抓了出来。”
“嘶——”钱公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人是谁啊?也太胆大包天了吧!竟然三番五次想害皇后,这不是公然跟皇上作对,不要命了吗?这人背后还是有人吧,不然不能这么顺利啊。”他也知道祭典上的事情,只是没想到那件事竟然是有人蓄意陷害皇后娘娘的,这也太大胆了。
“是,这人背后有人。”王公公同情又无奈的看了钱公公一眼,“这人背后之人是太后。”
“什么?!”钱公公惊叫出声,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可能是太后?!您别拿我说笑。”
“唉,我骗你做什么?这人都是皇后娘娘亲自抓出来的,皇后娘娘用了她特指的真话粉,这东西吸食下去,没人能说假话,是那刺客亲口说的都是太后派来的,绝不可能有错。”
看着钱公公失魂落魄的样子,王公公能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过看皇上这个样子,也不一定会责罚你,毕竟你也是不知情的,太后手底下那人厉害得很,伪装成了养心殿的太监,这么久了竟也没人发现,所以你这种没点功夫的发现不了也实属正常。”
可是这一两句话怎么可能安慰得了钱公公。他刚刚还说了什么来着?说太后整日吃斋念佛不理尘事,这都去杀人陷害皇后了,还不理尘事?这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钱公公腿都软了。
佛堂里。太后正闭着眼念着佛经。就这么看着确实像个一心皈依佛门的老太太。古月看着太后头上的银丝也是有些感慨,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太后时,她还是个雍容华贵的美妇,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竟然像是老了将近二十岁,连背都有些佝偻了。看起来与之前简直就像两个人。从太后的外表古月就能看出,这一年时间太后绝对不像表面这么平和,与世无争。
太后闭着眼还以为进来的是她的手下。可是渐渐的,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进来的不止一个人,而且他们一直站着没出声,若是她的手下的话,是绝对不会这样子的。太后睁开眼转身看去,等看清楚来人之后,她脸上一直淡定的表情终于消失了,震惊的看着古月和赫连城。
“太后,好久不见了。”古月看见太后的表情,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就像是在跟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打招呼一样,表情自然毫不勉强,仿佛是真的很高兴可以再次见到她。
但是对面太后的表情就没有这么好看了,她有些僵硬的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话虽这么问,太后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可不相信赫连城和古月无缘无故会来她这里,这一整年时间她都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度过,赫连城和古月之前可从何来没来看过她一次的。
“我们来跟你叙叙旧啊。”古月笑看着太后,“这么久不见了,想看看你最近在干嘛呢。”
“我……我还能干嘛?吃斋念佛啊。”其实太后想说的是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我们很熟吗!太后笑得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古月和赫连城过来到底是干嘛的?她担心自己的计划失败了,王连新暴露被抓了,但又担心赫连城和古月确实是因为吃饱了撑着才过来的。她若是主动提及或者露出什么破绽,反而会被他们怀疑,然后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计划。
“呵。”赫连城直接冷哼了一下。他没有古月这样的好脸色,他一想到这老太婆在这儿韬光养晦,表面上装得很平和,似乎已经放弃了,背地里却安排人手要伤害古月,甚至已经伤害了。一想到这点,赫连城就恨不得杀死她,他才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
古月担心赫连城气坏身体,与他交握的右手紧了紧,宽慰了他一下,赫连城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是真的吗?可是我们听说可不是这样呢。太后,不知道你认不认识王连新呢?”
听到王连新的名字,太后的脸色彻底变了。王连新是她培养的死侍,连赫连静宸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就更别说其他人了。可现在古月却说出了他的名字,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连新被抓了,而且古月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套出了他的名字以及他背后的人。
太后不知道王连新说了多少,按道理来说王连新一旦暴露,就会自杀来保全她的,但是此时古月他们知道了他背后之人就是她了,那说多说少就不一定了,万一全都暴露了,太后一想到这种情况就忍不住腿脚发软,万一他们真的知道了,以赫连城的性子,她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