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婳的手上已经好多了,凤九檀却还是不放心,用湿帕子将那层药膏擦干,重新上了药,小心翼翼的包扎好。
看的躲在隐蔽处的下人们都一愣一愣的,这还是他们家九爷吗,这么温柔,简直是吓死人的节奏。
可是对沈玉婳来说,这样的九哥却是让她喜欢的。
偶尔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眼睛里都是溺死人的温柔,让沈玉婳不知不觉的沉醉其中。
真正将人送回去,已经是快到十点了,和刚回来的沈玉端走了个碰头,看见两人一起冲对面出来,沈玉端挑了挑眉毛:“你不是去看戏了。”
沈玉婳点点头:“是啊,看完戏就回来了。”
“那怎么会在他家?”
沈二爷的目光直接朝向凤九檀,尽是防备和不善。好像妹妹被诱拐了一样。
凤九爷对这样的怀疑实在无语,好吧,他也的确是做了一些事情,沈玉端如此看他,倒也不算冤枉。
“被人烫伤了,所以,九哥带我去他家上药。”顺便那个那个,但是后面这话不能说,说了二哥会抓狂的。
妹妹受伤了,沈玉端一瞬间炸了毛:“谁干的,我去找他?”
“没事了,九哥已经收拾他们了。”沈玉婳不知道凤九檀是怎么收拾人的,但是,想必那位樊小姐也没什么好下场。
沈玉端看向凤九檀,凤九爷撇撇嘴:“你认为我会轻易饶了他们吗?”
答案是肯定的,比起他来,凤九檀的手段才是阴狠之极的,只是还是心有不甘的嘟囔道:“上一次就是你出手,这一次还是你出手。什么时候能让我过过瘾。”
凤九爷挑了一下眉毛,以后有他了,沈玉端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
沈玉婳不这么看,真心的安慰二哥:“他以后欺负我的时候,你就可以出手了。”
好主意,沈玉端鼓掌赞成,凤九爷有点郁闷:“玉婳,我不会欺负你的。”他哪敢啊,心疼还心疼不过来呢。
沈玉婳微微一笑:“谁知道呢?”
扔下这么一句话,进了屋,上了楼,这里挺冷的,才不和他们在这里耗着呢。
凤九檀看着那个背影,满脸的痴缠不舍。
沈二爷看不下去了,当下趁人不注意,一脚踢了过去:“收收你那个表情吧,肉麻死了。”
却被凤九檀给轻松躲了过去,“关你屁事”,一句脏话将沈二爷堵得哑口无言。也不在这里和他墨迹,直接回了自己家。
留下沈二爷在原地好一会才回过味来:“怎么不关我事,那是我妹妹,我亲妹妹!”无奈已经没人听到他的声音,沈二爷只能怏怏的回了屋。
第二天一早,凤九檀就及时出现在了沈家,吃完早餐,照例将人送去学校。
那个樊荏晶和那个后生的事情他派家里人盯着去了,最近着实是忙,没有时间兼顾那些。
下午将沈玉婳送回家,还要在开车出去。
沈玉端吗也开始忙了起来,甚至都没有时间和任书婉约会了,他们财政部到了年终比起凤九檀来,只会更忙。
任书婉倒也不介意,反倒是直接过来沈家,给沈玉婳补习功课或者聊天。
任书婉和沈玉婳两人倒是真的投契,沈玉婳喜欢她,她又何尝不喜欢沈玉婳,其实她平日里倒是个淡然的人,沈玉婳话也不多,但是,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崇拜和钦慕总是能感染人,不用说太多的话,有时候只要是会心的相视一笑,气氛就很融合,每次沈玉端回来看见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总要免不了吃点干醋的。
爱人和妹妹之间相处的倒是比他融洽,心里能不吃味嘛。
将任书婉送回去的时候免不了痴缠一下,不过却不敢太过分,每次任书婉只要淡淡的看他一眼,沈二爷心中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倒像个乖学生一样。
红袖和陈悉武也回来了,带了家里让捎来的东西,也带回来了别的消息。
林净蔚又怀~孕了,大夫诊断出来的时候已经确定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这个不稀奇,沈玉婳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了。沈家自然是高兴的,添丁进口,总是喜事,她自己闲暇的时候也在给小侄子做襁褓之中穿的小衣服。
大哥一直想要个女儿,只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如愿。
徐文轩家里落败了,因为贩卖烟土,证据确凿,宅子卖了出去,又四处活动了一番,判了徐老爷一个无罪释放,但是,家产却是尽数没收。所有的铺子也封了,徐文轩带着关了三个月的林清萱回到洛城,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李嬷嬷和徐氏夫妇住在城外的三间茅草屋内,徐老爷大病一场,卧床不起。过得日子可想而知,徐文轩回去之后,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就撂在了他的肩膀上,能不能挑起来,就看他有没有那份能耐了。
这里面还有个插曲,栾聿一到洛城任职当天,被徐氏当街拦住了,用沈玉臣的话说就是折子戏看多了,居然还学会了当街喊冤的那一套,说是沈家陷害他们家的。
结果栾聿一也不糊涂,他摆出架势来,很直接的说道:“你说沈玉臣陷害你们家,你就要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那么你家犯罪就是事实,还有一样,你倒卖烟土,在别人手里能逃出一条命去,一旦坐实了这个案子,在我手里,却是要你们全家的命。”
栾聿一当时话说的阴狠坚定他生平是最恨倒卖烟土这种事情了,祸国殃民不说,军队的战斗力也因为这个,逐渐变弱,现在内战且不说,一旦外敌入侵,难道要指着一杆杆大烟枪去打仗吗?
栾聿一的话说得太狠绝,一下子就浇灭了徐夫人所有的希望。
她自是没有证据证明是沈玉臣陷害她们家的,被栾聿一直接派人扔了出去。
“那件事真的和大哥有关系吗?”沈玉婳插了嘴。徐家有此一遭,叫人可怜不起来,可是,沈玉婳还是不希望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是大哥,他的前途才刚刚开始,熬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的,有些事做出来了,以后可能成为政敌攻坚的把柄。
为了这事,不值。
红袖挑挑眉毛:“大少爷还真说对了,他就知道您会这么问,所以啊,他让我告诉您,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徐家也不像是会倒卖烟土的人家啊?他们家又不缺钱。”洛城首富,就算是再不济,也不会做这种事情,明摆着自寻死路啊。
“不是徐家倒卖,是有人陷害。”红袖想起事情的真~相总会觉得大快人心,想想小姐在他家守了三年,最美好的年华就那么虚度了,结果还要反过来被那家人倒打一耙,才是真的不值。
“春姨娘做的。”不在卖关子,如实相告。
沈玉婳却没有太大的惊讶:“原来是她。”是她倒不惊讶了,春姨娘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也就徐夫人自以为是,以为真的把人打压住了,殊不知咬人的狗不叫,才能给人以致命一击。
对春姨娘的观感,沈玉婳不是很好,这个人,暗地里总喜欢搞些小动作,当初徐文轩嫌弃她的事情,就是她有意无意透出来的。只是陷害徐家,倒也觉得情理之中。
徐家不倒,她只是妾,还要每天看人脸色过活,膝下又无个一儿半女的。到年老的时候,连个依靠都没有。
不过这招却是阴狠,如此一来,徐家却是再无翻身的可能。
“其实这样也不错,最起码徐文轩和林清萱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以后安心过日子,也是好的,只是苦了些。”
心里还是说不出的畅意,她不是圣母,看着那么糟践自己的人过得不好,心中自然是解恨的。
“有情人也未见就能成为眷属。”红袖叹口气,可是,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幸灾乐祸:“林小姐出身富贵,虽然说中间走错了路,可又怎么能和一文不值的穷小子在一起,她家里已经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嫁去东南的一个军阀家里--做小妾。”
沈玉婳满脸惊异,有些不敢置信。
红袖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真的。”
辜家不会再娶林清萱过门,她的名声都已经败坏了,洛城也没有什么好人家再肯上门提亲。
好人家谁会要一个坐过大牢的女子做媳妇。
徐文轩倒是肯娶她,只是家徒四壁的穷小子,就算是林清萱肯,她的父母也是不肯的啊。
这么个女儿,花钱送她出国留学,本来就是奔着回来的时候攀高枝的,嫁给徐文轩,岂不是血本无归,中间经人牵线搭桥,说给了那位军阀,虽然说是个小妾,但是挡不住人家富贵啊。
“她愿意吗?”林清萱那样要强的人,沈玉婳实在无法想象她给人做妾的场面。
“那谁知道了,反正她家已经收了人家聘礼,她倒是想不做妾,也要她父母同意啊。”
本来就是妾生的女儿,不是因为美貌与才华,怎么会被家里重视,结果现在落得这副田地,家里父亲嫡母哪里还会重视她,趁着现在年轻貌美,攀上一门好亲才是正经。
沈玉婳轻轻叹了口气:“可怜了一对痴儿怨女!”
“小姐,你的表情还能在真诚点吗?”这么虚假,一看就是幸灾乐祸,比她好不到哪去好么。
沈玉婳换上一副特别真诚的表情对着红袖:“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