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在车上的时候情绪就不高,本能的,她想给她安慰。
沈玉婳微微一笑,也算是意料之中吧。徐文轩再次登报,她自然会被人们想起,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和徐文轩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这些事情,自然和她无关。
乔明书是在她们后面进的教室,进来之后,就先打量了一下沈玉婳,见她貌似没什么事,也就安心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沈玉婳想的还是太天真了,她以为没事的,却不防事情会找到她的身上。
林清萱的外文课上的很不顺,同学们再一次被她命令了自行温习功课。她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空座上,看着前面隔了几个人的沈玉婳。
其实什么也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是沈玉婳的后脑勺。
林清萱却看得很认真。
沈玉婳在她的课上从不发言,也不提问,一直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学生,可也是她最不能忽略的人。
现在,这个人和别的学生一样,在默默地看书,她不知道她学进去了多少,或许她从来都没学进去过,虽然披着新时代大学生的皮囊,或者骨子里还是那副乡下土包子的模样也未可知。
想到今天早上的报纸内容,徐文轩做出那种事来,她是不相信的,以徐文轩的人品,她更相信他是被人陷害的。
可是,究竟是谁要害徐文轩,她无从得知。
但是,她却知道,若不是沈玉婳和徐文轩离了婚,就不会有这么一档子事情了。
沈玉婳不和徐文轩离婚,徐文轩仍然在市政府上班,他就会被拴得死死的,怎么会有闲暇跑来京城,说到底,事情还是出在沈玉婳的身上。
作为女子,沈玉婳应该守住自己的丈夫,现在,连自己的丈夫都守不住,就算是大学毕业,满腹才华,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失败的女人。
若不是沈玉婳,徐文轩又怎么会出这种事,现在,徐文轩的一切都毁了,她到想看看,沈玉婳是不是就满意了。
林清萱意随心动,走到沈玉婳的桌子前面,轻敲了一下沈玉婳的桌面、“走,跟我去取作业本。”
沈玉婳不解的看着她,林清萱倒是表现得心平气和。“取个作业本而已,这点事,你不会都不愿意为同学们做吧。”
沈玉婳没了借口,只能在同学们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和她走了出去。
操场上没有人,林清萱带着她去了操场边上的树林里。没有去教学楼。
沈玉婳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却还是很快就收了起来。
两人进了树林,林清萱眼看着周围没有人,就已经开了口,对沈玉婳的指责脱口而出。
沈玉婳连冷笑都不屑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能这么无耻,还有脸来开口指责她,什么事情都成了她的错误。
和徐文轩的婚事,徐文轩现在的身败名裂,,居然全部都归咎到了她的身上。
还真是无耻至极,和那个男人,真的是天设缔造的一对。
沈玉婳没有反驳她。而是看了看周围,眼见着没人,对准林清萱娇~嫩的脸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沈玉婳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征兆都没有,直接一巴掌打了过来,林清萱猝不及防,当下就被打中了。
沈玉婳没有给她反击的机会,直接伸手抓~住了那烫的洋气漂亮的发卷,揪着林清萱的脑袋就像旁边的白杨树上撞了过去。
她的身手不厉害,不过是哥哥们闲暇时所教授的花拳绣腿而已,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完全不堪一击,可是,对付弱质的林清萱,还是轻松的。
林清萱选对了地方,这里空无一人,谁也看不到她在做什么,沈玉婳能对自己下得了手,她就不会对别人心软。
没有只言片语,眼睛里只有冷厉残忍,那一刻的她,已经和凤九檀重叠到了一起。
她的目光,像极了凤九檀。
林清萱挣扎,叫嚷,都无济于事。沈玉婳拽着她的头就那么一直撞一直撞。
碗口粗的白杨树在轻轻晃动,林清萱的哭声在树林里回荡。
听到呼救的人赶来的时候,林清萱已经满脸是血的滑倒在地,沈玉婳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林清萱是还有一点意识的,她当时眼睁睁的看着沈玉婳不慌不忙的坐在地上,然后还将身边的树枝捡了起来扔别处去了,最后才拿着石头磕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紧接着躺在那里的。
也就是说,那人是装的。
可是,她想指责沈玉婳的装腔作势,已经来不及了,刚抬起手指,就感觉眼前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玉端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电话,说沈玉婳在学校里出了事。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和上司打了招呼,就连忙出了办公室奔着学校去了。
结果到了学校才知道人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当下沈玉端的心就咯噔一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人会送去医院。
问了校方,却没有个像样的答复,只说是可能是和任课老师发生了争执,事件的具体原因,还无从知晓,因为当时树林里只有两个人在。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沈玉端问清了医院地址,连忙开车赶了过去。
医院里两个人的伤口都已经做了处理,只不过还都处于昏迷状态,校方还是存了心思的,两人没有安排在同一间病房里,而是分了两间病房。辜素锦陪在林清萱的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好像怕她醒不来一样。
沈玉端进了病房,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不是自己妹子,也就没有了留下来的想法,问清了妹子的病房,直接过去了。
学校的安排还是很周到的,有一位女老师在守着玉婳,见他进来了,问清身份,知晓是沈玉婳的家人,也就放心了。
妹妹的头上包着纱布,静静地躺在那里,可怜见的,让人莫名的心疼,沈玉端问过了伤势知道不是很重,一颗心才微微放下,可是,还是忍不住心疼和愤怒,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结果这才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他怎么会不生气。
问过女老师,老师还是那句话,当时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除非等两个人醒来才能知道。
一个满头是血,一个额头有包,这事情是真的不好断定孰是孰非。
老师只是个帮忙的,沈玉端也不能为难人家,还要感谢,女老师摆了摆手,只说是应该的,她是沈玉婳的班主任,出了这种事她也是有责任的。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其实我昨天就听说了,沈玉婳同学和林教员发生了争执,不过当时想着都是女孩家,事情过去了,应该就没什么了,可是没想到,这事压根没过去,其实早应该想到的,她们两个之间,怎么可能相安无事呢。”
沈玉端听出了不对劲,“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说?”
“这不明摆着点事吗,沈玉婳和林清萱,她们两个之间,怎么会相安无事。”那点事不能说闹得多大,但是,她们两人之间的那点瓜葛,还是都清楚明白的。
“你说和玉婳闹出矛盾的那位,是林清萱,洛城的那个林清萱?”
沈玉端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徐文轩那个渣滓会出现在玉婳她们学校的门口。
他曾经想过,徐文轩是回头来找玉婳的,因为实在是想不出那人出现在这里还会有别的原因。
现在才明白,原来人家是追随心爱之人来到这里。
当他们沈家是什么,当玉婳又是什么。
徐文轩这么做,玉婳和沈家都成了一场笑话。
还有那个林清萱,他竟不知道这人做了玉婳的老师,想想玉婳每天面对着那个女人,会是个什么心情,这些事,还从未在他面前提过,说到底是不想他操心。
这么一想,更是心疼自家妹子。
这边正想着,就听见了敲门声,说了请进,门外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袍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窄边眼镜,沈玉端认得他,是女子大学的教务处主任。
来人的意思很简单,这件事情,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当事人还处在昏迷之中,学校不会置之不理,但是,也要等人醒了之后,问清原因,才能做出处置。
学校这样做没错,沈玉端却还是心绪难平。“我一直以为作为教员,教书育人,应该是品性高洁之人,万万想不到向林清萱这种德行有亏之人,还能为人师表。”
教务处主任姓邹,也是文化界叫得出名号的人,被沈玉端这么一说,脸色倒是有些青白。不过毕竟是阅历丰富之人,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年轻人几句话就给打压下去。
表情清冷矜傲。“这件事情有待调查,不能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时就盖棺定论。至于林教员,她本不是学校编制内的老师,而是校长特聘过来的,能让校长特聘的人,我想,她不至于像沈先生所说的那样不堪。”
沈玉端的表情有些微妙,看看旁边的女老师,再看看这位邹主任。心中已然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