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檀的不高兴在于沈玉婳和徐文轩的那点破事又被拿出来说了,他可不想她一辈子都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关系,每次站在风口浪尖上都要被人想起来她是徐文轩的前妻。
凤九爷心很塞,不高兴,真的不高兴,这种不高兴直到他在医院遇见徐文轩的时候有了宣泄的出口。
徐文轩再一次认清了自己是倒霉催的。本来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准备出院了,结果半夜起来解个手的功夫就被人揍了。
当时灯光太暗,没看清凶手长得什么样,唯一的印象只有不断落到自己身上冷硬的皮鞋尖,一点反抗的机会都不给他,每一脚都用了很大力气。
他想喊救命,对方却用草纸堵住了他的嘴,让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等到对方停止攻击的时候,他已经意识不清了,能做的只是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等着人来。
凤九爷自厕所里出来,擦了擦皮鞋上的血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
说实话,他倒是有点舍不得一下子弄死那个男人了,真的一下子弄死了,以后想出气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多不好啊。
回到病房,沈玉婳在睡觉,沈家的几个佣人让他打发回去了,走廊里的长椅又成了他的临时床铺,与沈玉婳之间的一墙之隔让他的心里感觉特别舒服。
抱着被子躺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一下鼻子,还能闻到被子上的香气。
这也是一种幸福,咫尺之间的幸福,凤九爷满足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的激荡。
沈玉婳,沈玉婳,终有一天,她会被称作凤沈氏。
那个时候,她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他会一心一意的疼她。
凤九檀没有动过情,谈过爱,但是,有一样他却是能保证的,只要动心了,就是一生一世一辈子的事情。
如果连一心一意都做不到,那他枉为男人。
沈玉婳其实没睡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心事。
林清萱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林清萱的罪名不大,监狱关不了她几天,但是,她却已经名誉扫地了,以后再想保持那副冰清玉洁的模样,已经是痴心妄想。
事情发展到这里,沈玉婳的心里是觉得痛快的。
其实她是恨着林清萱的,同样的,也是恨着徐文轩的。
与爱情无关,只是这两个人所做的一切侮辱了她,伤害了她。
没有哪个女子会不在意自己的婚姻,即使那里面不包含爱情。
年少的企盼,三年的等待,化作一抹虚无,留给她的还有什么。
沈玉婳曾经想过的,相夫教子,过着平静而充实的生活,可是,这个愿望被徐文轩打破了,成了泡影,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所以,每次想起来的时候心里都会觉得愤怒。
林清萱和徐文轩现在所承受的恶果真的让她痛快,痛快的每次想起来都会会心一笑。
可是,会心一笑之后,她就会想,这一切进行的这么顺利都少不了哪个幕后推手。
没有他,这些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想起门外的那个人,她倒想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了,当时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是那双冷厉而幽深的眸子,还有那张冷冰冰的让人不敢直视的面容。
轻轻吐了吐舌头,她还是看错了人,其实,凤九檀没有那么冷酷的,一直以来,好像是她误会了。
沈玉端第二天早上过来的时候看见凤九檀躺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眉眼间闪过一抹复杂。
再看看抱着的那条被子,明显是妹妹的,更觉得心口一痛,果然是千算万算防不住对方的无孔不入啊。
当下看凤九爷的目光已经不能用嫌弃来形容了,当下一脚踹向椅子,却不想躺在椅子上的人比他快了一步,他的脚刚伸出去,凤九檀已经坐起来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玉端,冷笑一声。“沈二爷越来越热情了,凤九招架不住。”
沈玉端连冷笑都不屑了,“凤九爷痴心一片,才真真的让在下感动的无以复加。”
凤九挑挑眉毛。“无需这么客气,只要你不做那只拦路的老鼠就行了。”
沈玉端差点气个倒仰,他才是老鼠,他们全家都是老鼠。
“凤九爷龙章凤质,理应要更好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您,何必在这颗歪脖树上吊死呢?”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其他的树太直太高我不喜欢,天生只喜欢歪脖树,怎么办?”
“那是你眼神不好,去吃点利肝明目的东西,你就会发现,这可歪脖树实在不怎么太好……”沈玉端话音未落就被人打断了。
“什么歪脖树,你们在说什么?”沈玉婳难得起了个早,听得外面有声音就过来了,看看自家二哥,再看看坐在长椅上的凤九檀。
鼓着脸颊一脸懵懂的看着两个人。
沈玉端一时语塞,凤九檀冲他一挑眉毛,慢悠悠的说道:“我相中了一棵树,想要搬回去做盆栽。”
“那就搬呗。”沈玉婳不觉得有什么啊。
“可是你二哥不赞成,他认为那棵树只是一颗歪脖树,不够高又不够直,我不应该搬回家去。”他的玉婳妹妹一脸懵懂的样子实在难得,那眼神,纯洁的像个孩子一样。
“玉婳妹妹,可是我就是相中了那棵歪脖树,你说该怎么办啊?”
挑衅的看看沈玉端。凤九爷眉眼间的得意都不加掩藏。
沈玉端反应过来了,也不等沈玉婳开口,直接将凤九檀怀里的被子抢了出来塞到了妹妹的手上。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辈子也是随便给别人盖得吗,那些学问都不知道做到哪去了,连这点礼仪都不懂。”
“可是,凤九……”沈玉婳刚开了口,就被沈玉端打断了,直接将人推进了病房里,“赶紧进去吧,这走廊里什么人都有,别冲撞了你。”
病房的门关上,病房外面的两个人针锋相对,
沈玉端压低了声音警告凤九檀。
“你给我收敛点,不许打玉婳的主意。”
“做--不--到--”
凤九爷三个字掷地有声,当下从长椅上下来,整整衣服,看也不看沈玉端一眼,直接推门进去。
“昨晚睡得怎么样,伤口还疼么?”这话是问沈玉婳的。
沈玉婳将怀里的被子放下,转身看向他,点点头。“伤口早就不疼了,一直住在这里不过是摆摆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的。”
凤九勾唇一笑。“忘了这茬。”
笑容太妖孽,闪瞎人的眼。玉婳有一瞬间的愣神,却很快反应过来,再开口确实诚心诚意的五个字。
“谢谢你,九哥。”
这一回是不同于以往的应付,而是诚心诚意的唤上了一声九哥。
凤九爷按耐不住一颗激荡的心,忍不住向前一步。“谢我什么?”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沈玉婳抬眼看他,一双眸子里全是惊异和不解。忍不住后退一步,本能的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饱满的耳~垂渐渐折射~出粉色的光晕,小姑娘在害羞,虽然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可是这样的反应看在凤九檀眼里却是最美的风景,步步紧逼,趁热打铁,凤九檀再上前一步。“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沈玉端抬脚进来,看见凤九檀和沈玉婳之间的状态,眉头一拧,很直接的插~进两人之间,看看妹妹的额头上的伤。
“好像真的不要紧了,一会直接办了出院手续,咱们回家养着去吧。”
凤九檀对于沈二爷的后脑勺不感兴趣,当下后退两步,勾着唇角看着沈玉端的惺惺作态。
沈二爷如何感觉不到,只是不为所动,将玉婳轻轻往前一带,让她和凤九檀之间保持了安全距离,才开口。
“赶紧收拾一下,一会直接出院。”转头看向凤九爷。“凤九,麻烦你去给玉婳办下出院手续好么?”
凤九爷撮着牙花子说了声“好”。在沈玉端的殷殷目光下走出了病房。
沈玉婳虽然觉得二哥指使凤九檀太过随意,却也没说什么,,毕竟两人关系在那摆着呢,好的都要穿一条裤子了,她还真管不到那么宽。
东西倒是好收拾,有红袖碧翘两个大丫鬟在,自是不用她动手的,凤九檀回来的时候这边已经收拾好了。
两人都开了车,东西倒是也放得下。沈玉婳还没等说什么,沈玉端呢就已经把她推上了自己的车。
这一回的沈二爷,可真是打定主意要严防死守了。关上车门,转过头却正对上凤九爷的目光,甩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直接上了车。
凤九檀挑了挑眉毛,果然,大舅子什么的最讨厌了,磨着牙齿上了车,凤九爷目光微凛,总要想个办法出来,不然的话,沈老二总是这么挡着,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两人的车一前一后的开走,谁也没看到徐文轩在医院里扶着墙出来。
大夫的建议是让他在医院里一直住着,知道伤养好了再出来,可是,徐文轩哪里敢啊,在医院住这么几天,自从进了这家医院,自己半条命都搭进去了,住院,再住下去,他还能不能活着出院都是个问题啊。
叫了黄包车代步,坐在车上,徐文轩却是愁肠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