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世界上比温郁漂亮,温柔的女人多的都数不清,为什么,你唯独喜欢她?”
轮椅上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因为她是我最黑暗的日子里,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
黑暗中,当提到那个人的名字,森冷无温的眸子掠过浅浅的温度,还有不易察觉的温柔。
“陆峻峰正在赶回来,现在该怎么办?”
轮椅上的人嘴角始终噙着笑意思,眸光却在听到“陆峻峰”三个字时,陷入无边的阴冷中,他话不答题,“你的车技好吗?”
陆明锐愣了下,明白过来,阴测测地笑了,“一个痴傻了这么多年的人,车技当然不好。”
“那不就可以了。”
两个男人在黑暗里,会心一笑。
大概是刚才那几巴掌,弄松了被绑在椅子上人嘴上的绷带,含糊不清的话从他嘴里说出,“陆兴达……是……你们的……爷爷……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你们……”
轮椅上的男人看着他,笑的很古怪,并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谁告诉你,他是我的爷爷了,我的爷爷叫温锦鸿,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从小就是被关在这个地方长大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转动轮椅,环顾了下这间密室,他又一声冷笑,“这是你们温家另外一栋有密室的别墅,难道你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吗?”
知道为什么小齐看到被捆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吓的都傻掉了吗?
因为轮椅上那个被折磨的骨瘦如柴,且快面目全非的男人,就是几个月前已经去世的温叶清。
陆明锐看了温叶清一眼,又看了看轮椅上的男人,好奇道:“我真不明白,你留着他干什么?”
轮椅上的人浅然一笑,温情脉脉的眼波下,谁能想到这般莹白如玉的皮肤下,跳动的那颗心又多肮脏,“因为,他对温郁不薄,杀了他,我真怕温郁气我。”
“就为了这个,真没想到你会被一个女人擎肘住了,这真不像你的风格。”
那人笑而不语,留着温叶清,还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他并没说。
温叶清的嘴再次被人封住,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声,细弱蚊蝇,他忽然很想去死,为了能保全他的女儿,或许死了更好,可是,有的时候,人生就是这么的无奈,连死也是种奢望。
轮椅上的人,打量着他,似乎很欣赏他痛苦不堪的表情,又在他伤口上狠狠的撒了把盐,他说:“你刚才听清到了吗?你的另外一个女儿,因为刘媛蓉的爱慕虚荣,被她的姘头和他的老婆,开膛剖肚,活生生痛死了!”
温叶清真的不想活了,用力摇摆着身体,想让自己撞到地上,一命呜呼,结果,都是徒劳,挣扎到没有一丝力气,他瘫在椅子上,默默无声的流着眼泪。
他看着对面墙壁上的抽象画,仿佛在看着温锦鸿,爸爸,如果,你知道温……
再说,一夜过去,西南那个小县城的县级医院早闹开了锅,就因为,被张忠召临时指派为负责的人的陆希南,早会时间过去了很长时间,还是迟迟不出现。
部队里的人,毕竟是护短的,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跳出来质疑陆希南,地方医院的那些医生却是按捺不住了,有人一拍桌子跳了出来,“你们这些军医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号称纪律部队吗?怎么时间观念会这么差。”
徐小亮站起来说:“我去看看,是不是昨天晚上看资料太晚,睡过了头。”
部队军医这一块没人提出异样,地方医院那块,有人嗤鼻冷笑,阴阳怪气的说:“是啊,是要去看看,不过依我看哪,不是看资料太晚,而是干有些活,干到太晚,这才睡过了头。”
“你!”徐小亮生气了,转过身就要冲到说风凉话的人身边,被身边的一个军医抓住了,“得了些嘴上的便宜,又不多长一两肉,还是先去看看陆军医吧。”
那人说的很在理,徐小亮狠狠地瞪了那个地方医院的医生一眼,就直朝陆希南的房间跑去。
任他怎么敲门,房间里就没有声音,他又扯着嗓子吼了几句,“陆希南!”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彻底失去了耐性,抬起脚,就朝门踹去。
所谓的房门就是普通三隔板做的,并不牢固,不过两脚,门已经敞开。
大概是用力过大,徐小亮走进去时,有灰尘掉下来,他用手挥了挥,忍住咳嗽,直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从闯进陆希南的房间,徐小亮就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比如,陆希南正在干某些让人看了长针眼的事;又比如,干完某些事,正心满意足的搂着温香暖玉睡觉;再又比如……
他做了种种猜测,唯独没想到看到的一幕是,陆希南根本不在房间里。
他昨天来过陆希南的房间,军人的警觉,让他一看就知道房间里一切和昨天他看的一样,陆希南根本在这里睡觉。
太了解陆希南的身手了,看着折叠的像豆腐块的被子,他的第一个反应除了陆希南没有命令,夜不归营,真的想不到其他的。
饶是关系再好,到这个时候,他也是怒火中烧,好你个陆希南,这就是你的心里有数,都有数到这个份上了,还真是无人能敌了。
裤子口袋里传来震动声,拿出来一看,看到来电显示,他胆怯了,心慌了,愣了下,还是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张院长”,那头张忠召的声音已经划破长空,如打在耳边的惊天巨雷般响了起来,“陆希南那个混蛋呢?”
徐小亮吓的打了个哆嗦,“张院长,我也正找他呢。”
“你今天除了找陆希南,什么事都不要干,我告诉你,一找到他,让他马上给我打电话,那个混蛋小子,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都什么时候了,人不见也就算了,还敢给老子关机,这会,等我回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张忠召一口气说完,余怒未消的挂了电话,徐小亮手心里,背心里全部渗满了冷汗,放好手机,就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