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锐以前和那帮小混混接触过,自然知道他们折磨人的手段,让人痛苦到极点,却是求死不能,他决定在报警前,先让他好好享受一下那种滋味。
莫轩枫继续求温郁,陆明锐听的不胜其烦,正要拿什么东西把他的嘴堵上,温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明锐,等一下。”
对温郁提出的要和莫轩枫单独聊一会儿的要求,陆明锐有点不可置信,也有点担心。
莫轩枫他也是认识的,夏家曾经的毛脚女婿,是个心术非常不正的人,他想告诉温郁,这样的小人不值得同情,让他处理就好。
可是,看温郁的眼神很坚持,也同意了,不放心,带上门口,依然守在门口。
四五平方里的房间里,散出着刺鼻的霉尘味,莫轩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单独面对这个女人,他忽然感觉到了害怕。
她的目光很平淡,甚至因为身体虚弱,还带着点倦意,看在他眼里,去带着噬人的寒意,“温郁,我知道错了,我都这样了,就求你放过我吧!”
他噗通一下,对着温郁就跪了下来,低头看着地,反复告诉自己这么骇人,似曾相似的眼神,只是眼花看错了。
“轩枫,你妈妈真的喜欢吃鲍鱼吗?轩枫,等妹妹的病看好了,我就去求爸爸让我们结婚;轩枫,你的运气真好,居然在我们学校的食堂里也能吃到肉。”温郁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恍若梦呓般,喃喃的说着。
莫轩枫抬起头,眼睛瞪到最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温郁,“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哪怕是和夏蕴关系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会知道这些细节,尤其是最后一句。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借尸还魂吗?”温郁苍白的唇边慢慢绽放出一抹笑,看似很浅,也很平常,莫轩枫却又心头一颤,整个身子像是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了起来。
这眼神,这笑容,这说话的腔调,真的和夏蕴一模一样,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因为太过于匪夷所思,只当是自己做贼心虚,一闪而过,没想到,一切都是真的。
他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因果报应的,当年,他为了荣华富贵而害死了夏蕴,因为心里不安,生怕鬼魂回来索命,就把夏蕴的尸体藏在了郑海燕房间衣柜的格子后面。
他想告诉夏蕴,真正害死她的人是夏家夫妇,要索命就去找他们,和他没有关系。
这么多年过去,慢慢的被他遗忘掉的恐惧,再次浮上心头,他怔怔地看着温郁,像是吓傻了,半响都没反应。
温郁淡然地看着他,“莫轩枫,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换了个身份又活过来后,你知道我多感谢老天吗?我马上去找了你,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你和夏家人的阴谋,原来,我是还在活着的时候,就被你们剖开胸膛,摘取了我的心脏,你知道多痛吗?”
再次说起上辈子的事,温郁的口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讲一件和自己毫无任何关系的事,“莫轩枫,我是被痛死的,活活痛死的,这样痛死的人,或许她的灵魂也是痛的吧,是不心甘的,所以她才再次来到这个人世上。”
“不,你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莫轩枫红着眼睛,高声打断她,“我不要听,我一个字都不要听!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后悔过,犹豫过!”
顿了顿,看着温郁如山水般干净的黑眸,疯了似的仰天大笑,“夏蕴,你居然就是夏蕴,真好,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本来以为到死都没机会了,现在……终于可以告诉你了,我是爱你的,而且比你想的要爱很多!”
说着就捂着耳朵朝门外跑去,陆明锐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生怕温郁吃亏,正要推门进去,却看到捂着耳朵,像疯了一样朝外冲出来的莫轩枫。
他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就听到有人在扯着嗓子大喊,“不好了,莫轩枫跳井了!”
他傻眼了,莫轩枫这个男人心理也太脆弱了,就因为被他打花了脸,就想不开的跳井了,对着房间里喊了声,“嫂子,我马上回来。”就拔腿朝井边跑去。
等那帮小混混想尽办法把人从井里捞起来,已经晚了,再怎么做人工呼吸,也无济于事了,大哥带着大嫂出去旅游了,围成圈的那帮小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还真是群蛇无首了。
没了主意的小混混们把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陆明锐身上,有个胆子大的小混混,小声开口询问,“陆先生,现在怎么办呢?”
“是你们的人……”陆明锐朝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随你们凉拌还是热炒。”
“陈哥,要不报警吧?”陆明锐转身时,听到后面的一干小混混已经开始讨论了,他斜着嘴角冷笑一声,大步朝前走去。
B市的出警速度在全国都是最快的,他不想让温郁牵扯到其中,想快点带她离开这里。
身后小混混们讨论的像是场急性辩论赛,当即有人反对,“不行,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还是应该先打电话问一下大哥。”
“你这不是找死啊,不知道大哥带着大嫂在度蜜月啊,要是扰了大哥的正事,等他回来,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那怎么办呢?”
唧唧咋咋,就像鸭船翻了后,终于有人拍板定钉,“行了,都别吵了,还是报警比较妥当。”
正当一帮小混混为找到最合适的处理办法而高兴,陆明锐却沉着张脸杀了个回马枪,他阴着脸一把抓住貌似是小头目的那个小混混,“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的出路吗?”
小混混被陆明锐的脸色唬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陆……陆先生,还有个后……门。”
陆明锐一把松开他,“快带我去!”
貌似是头的那个小混混让其他兄弟原地等警察后,就给陆明锐带路去了,偷偷瞥了陆明锐,看他脸色难看的,像是有人欠他几千万似的,心里咯噔了下,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开口,“陆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