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汗王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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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似乎没有人认为白夫人的一生该发生什么意外,贵为汗国的太后,守居花神庙中,能养出阿伦诺汗与奇王撒尔奇这样的儿子,这个女人,的的确确是了不起的,汗国上下百姓莫不名对她备加尊重。

已故的前任汗妃是那一次争斗中的牺牲品。

古往今来,太多的例子,为了争取皇位即便是兄弟,也能骨肉相残,老汗妃用尽心记,却仍是不如一个汉人女人,她无权无势,在汗王宫里势单力薄,却凭着一股意念,做尽所有能做之事。

后助力可比,当事人却也是决定性的因素,布卡奴和阿伦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论人品,论能力,论威仪,阿伦诺皆高出一等,只是,有些事并非只靠这些,布卡奴的长子之名更为重要。

汗国最重血统,若是让有心之士再煽动阿伦诺的血统问题,到时,情况会变得万分危极。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介女子要将儿子拉拔大,要将儿子推向帝位,那又得花费何时的心力与心智。

“曾想过回到天那边的江南,回到白家,不过,终是梦一场”。白夫人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淡定,经历过独宠、冷落,经历过孤立与当权,见识过各种各样不同面孔,怀着不同心思的人,她,早就学会淡定。“家人已经放弃,自从撒尔奇出生之后,白家不曾再有人踏进纳烈汗国一步”。而她,也未曾踏出纳烈汗国一步。

青布麻衣,粗茶淡饭,足矣。

“的确很为难”。小小年纪的她,虽理解那种难以抉择的痛苦,却又无法深刻的感受到,“娘又要若是回到白家,往后再回纳烈汗国就不容易了,要见阿伦诺和撒尔奇也会变得很难”。有事,必定会有解决的法子啊,伸手,轻咬的指,“不过,娘,请恕紫色大着胆子说一句,相较之下白家人无法光明正大的进入纳烈汗国来探望娘亲,娘亲回到白家之后,阿伦诺和撒尔奇也可以去看你,他们可以乔装入汉,虽说方式上或许要低调一些,却不是不可行”。她是很难想像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家人的那种痛苦。

阿迈好近,阿伦诺的强势娶她过门,让她提前体会到离家的痛苦,不过,往后不管他同意于否,她都会时常回阿迈。

爹和几位哥哥也能籍着生意往来,到纳烈汗国来看望她。

“话虽如此,真要去做,却也难”。娴静姣好的面容,染上点点无奈。

推门而进的男人,恰巧听到这一前一后的两句话,火红的发印着黑眸中的红光,紧抿的唇,阿伦诺怒视着紫色,却仅是神情上的光怒,并没有付出实际行动的怒骂和吼喝。

“阿伦诺,你就念完了?”白夫人微讶,平日里他能静下心来念经的时日并不多,就算勉强希望他能多念一些好修身养性,不被他人轻易挑拔。

“嗯”。简短的一额首,“娘,你休息吧,我带她回去,过几天再来看你”。

“好”。白夫人没有挽留,点了点头,温柔的目送儿子的儿媳离开禅房,孩子们能有个好的归宿,为人父母的还有什么好强求的。

下山的路,变得更陡,必须更加小心才不至于栽个大跟斗。前面的男人拖着紫色的小手,腿长步子大,半点也不曾顾虑到后面的小人儿因为跟不上已经气喘吁吁的快要腿软了。紫色怒瞪却也只能瞪到他的后背,不痛不痒的。

费力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啊——”。一粒不小的石子,狠狠的刺穿了不薄的靴子,刺进她白嫩的脚掌,一阵尖锐的剧痛,让她当即挂上了两行泪,任着性子不顾他的强拖,坐在地上再出不起来了。“你要赶死你去赶就好了,干嘛还要拖个垫背的”。她倒霉啊,她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这辈子才会招他的报应。

粗鲁的拔下靴子,褪下长祙,抬着脚,脚底已经被血染红了,阿伦诺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不意察觉的光亮,稍纵即逝。

紫色掏出兜里的手帕,小心的折起来将伤口简单包扎,再套上长祙,长鞭,起身,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到阿伦诺的面前,死盯着他,“阿伦诺汗,你刚才的动作有多幼稚你知不知道,是没长大吗?比十三岁的小丫头还不如吗?”

“那不是你该说的事,更不是你该管的”。他,放慢了脚步,看在她的脚受伤的份上,这一次握着她的手,稍稍放柔了力道。

“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做喜欢管闲事啊”。早说嘛,她会很干脆的当个哑巴,“而且,我管了什么?”不过是跟他娘聊聊天而已,她的权力有大到可以管到让他不开心的事吗?

黑眸,扬起,望着天际那一片乌云,从这里能看到远处的昆阳山,山上的火神庙与花神庙是遥遥而对。

“可我却听到,你在怂恿我娘离开这里”。他不允许,娘在花神庙住得好好的,为何还要回归大汉,回到白家又如保,她的根在这里,她的骨血在这里。

“怂恿?”秀气的眉儿,一挑,紫色好笑的看着阿伦诺一副要不到糖吃的小鬼模样,一脱了汗王的身份,一沾染上他的娘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大汗,你说得太严重了,我可没有这种能力去怂恿白夫人去做什么,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谁也干涉不了,她要留也是她自己的意愿,如果哪一天她要离开纳烈汗国那也是她自己的决定,绝对不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而改变了她的立场”。一个可怜的母亲,伟大的成就了儿子,却委屈了自己。

“是吗?”她可真是小看了自己,大掌微微一扯,阿伦诺停下了脚步,倚在一处山石旁,静静的看着她,“若是本汗没有记错,前些日子你还费尽口舌说服不愿嫁给本汗的赫伊爱芙同意出嫁不是吗?或者该说,是本汗的记忆错乱,给记错了?”眉一挑,那头张狂的红发丝有一束不甘寂寞的落在紫色的脸侧。

她一闪,想离他远些。

“可能是记错了”。谎,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反正阿伦诺年纪也有些了”。对她来说,他已经是个老头子好,“记不大清楚那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喝——

真是嘴叼的丫头,嘴下不留人,“据闻爱芙还在到处找人寻你,她必须要个说法,亲爱的小紫色,你该如何给人家一个交代呢”。

呃——

可爱的小脸,一僵。圆圆的眼儿瞪得大大,她要是再没有良心一点,可以将这件事直接否认到底。

谁让她还存了不少良心待用,遇到这种事,就算非她之错,也会因为良心的遣责而不安的,“还不都是你”。恶人,双面人,一会一个样,刚刚不是还活得冒泡吗?现在就来欺负她了,“放心,我会很尽责的将所有的错都推在大汗你的身上,谁让你是个男人呢,男人难免就有喜新厌旧的劣根性,身为汗王的你更是变本加利,小紫色我不过是可怜倒霉被你看上的后补人选,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好多个呢,到时候我与爱芙就是同病相怜了,没有人会恨和自己一样的人”。要恨,恨他就好了。

阿伦诺听得直摇头,什么歪理他都听多了,这一次她的理由倒是新鲜。

“也好,谁让本汗是你的夫婿呢,必须替心爱的妻子撑起一片天,外头有再大的麻烦,都往为夫的身上推就是”。指,轻轻划过她白嫩的小脸和倔强的下巴,更在意她眼中那一抹别人不可能拥有慧洁和恶意,可爱的小人儿,还真的想当小恶魔不成,“现在,亲爱的小紫色,随为夫去见见你的几位叔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