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金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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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奇的牢网

孩子们在四个官兵的押送下默默往前走。在经过一扇扇坚固的大门,逐渐走进一片昏暗后,又经过一个长长的左拐和一个长长的右拐,被带进了一间大牢房。这牢房奇特,里面有四个小牢房,每一个小牢房都只有一面墙壁,三面是由四根木柱子撑起的一张网,还有就是由四根粗粗的短木棍架构成的牢门门框,门框上也蒙上了一张网。也就是说,四间小牢房都是由一张张网一起围出来的。每一根网丝是洁白通透的,都是小绳子那么粗点,网眼豆腐那么大小。每一个牢房的网,上缘嵌进了牢房的房顶,下缘埋进了地面的泥土里。宽大的监狱暗幽幽的,空荡荡的,尽管墙壁非常高的地方有一个窗户,但是太小了,小得不愿承认它是一个窗户。

四个士兵把他们带到最后一个牢房门口停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狱卒一只手握着一把火把,这时他把火把插在墙壁上的一个套筒里,然后走到牢房门前,一只手从腰身上摘下了一块长条形的木制小令牌,中指长,一指宽,一面刻着八卦阴阳图,另一面刻着一个古文字形的“道”字。他一只手握住牢房门上的锁头,锁头的正面也有一个阴阳八卦图,一个小圈圈。他把令牌上的八卦图对着锁头上的八卦图,没有多久,两个八卦相互产生了感应,令牌上的八卦中心射出了一道光束冲进了锁头的八卦中心,呼啦一声锁头自动打了开来。士兵把五个罪犯一个个推进牢房里,狱卒积极把门锁好。见狱卒把门锁得稳稳当当的,四个士兵转身一起走出牢房。狱卒把门锁好后,习惯性似的叫了一声:“乖巧点,你们!”接着又忍不住地又加上一句,“这么小就犯下滔天大罪。哼……”小小孩子的行为令他难以置信,他摇了摇头,带上火把离开了牢房。

世界突然一片黑暗,大家伸手不见五指,在经过很长的时间的适应,他们才能看到彼此的脸庞。孩子们的眼珠子乌黑幽亮,目光忧愁,齐望着笑狐狸,期待他说点什么。

牢房阴森幽冷,四面都是牢固的墙壁,小牢房里只有一张破草席,以及一些杂乱的稻草。见到这样的情景笑狐狸感觉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了。“哈,凤凰,我们的好姑娘,这就是你的好办法,把我们送到这个冥府里来了的好办法。”笑狐狸心怀抱怨,满是挖苦的意味。他心中有三百六十个吊着铁链的铁球在鼓捣般,他说要是当时按他的办法,现在早就——早就——他说不出的难受。

孩子们非常失望,他们原本期待笑狐狸能有几句安慰他们的话,或有逃脱这里的办法,他却在这里发牢骚。

“这能怪我吗,笑狐狸?”凤凰不高兴了,被当成罪犯关在这里已经使她够难受的了。“如果不是赳赳熊的兔子,会出现这种事?早成功了。”

“是的,早成功了。就是这样成功的——我们成功地来到了这里。”

“这也不能怪我。”赳赳熊辩解道,“是图图自己要跑,不是我要它跑。”

“是的,不能怪你。”笑狐狸似乎见谁都不顺眼了,厌恶地说,“我们的胖少爷,你的兔子为何总早不跑,晚不跑,每次在关要时刻逃跑……”

说到这里他没有说下去了,大家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大家都看着他。

“你看什么呢?”笑狐狸突然又对多多做起不悦的脸色来。多多看了看凤凰,没有回应笑狐狸。

“我们小英雄金鸡子也干得非常不错呢,”过了会儿他又数落起金鸡子。“曾经在我们南凤国的黑市一个人干倒六个大汉,今儿却像一只***,胆小怕事,连一只病怏怏的秃头鸟儿都不敢下手。现在看到了吧,你妈妈原本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呢。现在可好了呢,你妈妈完了……”

金鸡子没有心情说话,他一个人默默地在破席子上坐下。

“不要说了,笑狐狸,金鸡子已经感冒了,你还给他扇风扇。”凤凰嗔怒,金鸡子够悲痛的了,她不允许笑狐狸还要来挖苦他。“笑狐狸,你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嗯。”

“我?笑狐狸?”

“就是你。”

“哈,凤凰,我们的好姑娘,我无理取闹?哈,是吧,是吧,我笑狐狸无理取闹。可是凤凰姑娘,如今是谁的办法让大家蹲在这里的呢?要是当时按照我笑狐狸的办法,大家现在还会蹲在这里吗?我的办法可是十拿九稳,太太平平呢。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反对阻挡呢。当时要是照了我笑狐狸的办法现在还可以在庙堂里继续睡我们的安稳觉呢。哈,错了,要是按照我的办法把秃鹫身上的鸟袋儿割下来,再把他的身子交给政府,一箭双雕,两全其美呢,金鸡子的妈妈已经进入了他的怀抱里了,我们也不会当成罪犯被关在这里,而是请大恩人那样,请我们躺在宫殿里的又宽又软绵绵的大床上呢。皇上不但会请我们睡大床,指不定明早儿早朝的时候还会扔几代金币奖赏奖赏我们呢,还会大摆筵席油油我们呢。哈,现在好了,现在就等着掉脑袋吧。我看用不了几天,我们的脑袋就会一个个被砍落在地上,身首异处,四肢分离,鲜血迸溅,血肉模糊……”他越说越恶心、恐怖,故意渲染得残酷、可怕、糟糕透顶。

“可是笑狐狸,你的办法是要杀死另一个人。这能算是好办法吗?”凤凰谴责他。“还有,你能打开嗉囊袋拿出卵灵珠和金棺材分别交给金鸡子和古龙国?”凤凰的意思是不能分别交出这两种东西又怎么两全其美呢。

“哈,我们的好姑娘,”笑狐狸却避重就轻,“我几时叫金鸡子杀死他了。我只是叫他从秃头鸟儿身上割下一小块皮皮而已。”

“你试试,让人家在你身上割下你的皮试试。你还叫金鸡子在他身上插几刀。”

“我可没有叫金鸡子在他身上插几刀,我是叫他在秃头鸟儿的手上插一刀刀。”

“你现在又说在他手上插……”

“哈,”笑狐狸说得快,打断了凤凰,“我知道,笑狐狸说什么凤凰姑娘都有意见,说什么都是错的。但是笑狐狸还是要说,我们观世音菩萨般的好姑娘,善姑娘,你们看吧,现在他反而死定了,孩子们,他在半途被三三女巫给劫走了,这些恶人一定会在他身上插上好几刀刀,要了他的命,然后割下嗉囊袋,想尽办法破解行使令,占为己有。金鸡子的妈妈呢,他们会打开小棺材,取出冰洁鱼,然后把你妈妈抛臭老鼠一样抛出窗外,你再也见不到你妈妈了,金鸡子。你妈妈原本就已经死了,现在暴露在外,这么个小人儿,在风吹雨打下,很快就会尸骨无存的了。”

自从秃鹫被劫走后,金鸡子就一直处在自己的痛苦当中,他想,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他坐在破草席上两只手搂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呆呆地看着地面,像个很懂事的大男孩一样忧伤起来,任他们争吵。但是这时笑狐狸说到他妈妈生命的问题,他不高兴了,他立马反驳笑狐狸。

“我妈妈没有死。我妈妈不会死的。”说完后他又回到原来的难受状态,不理任何人了。

凤凰在金鸡子身边坐了下来,一只手搭在金鸡子的左臂膀上,温柔地说:“不要听笑狐狸乱说,你妈妈不会有事的,一定能找到的。”

“你说凤凰,”过了会儿,金鸡子突然抬起头,沙哑地问道,“抢走秃鹫的,是三个老巫婆吗?是吗?”

“可能吧。我也是这么猜的,那些骷髅头很可能是三鼻子弄出来的。”

“嗯,是啦,是三鼻子老巫婆弄的。”多多也坐了下来,坐在金鸡子的另一边,也可以算做是对金鸡子的一种安慰。

“肯定是的。”一旁的赳赳熊断言,耸着嘴说。“这些骷髅头跟她上次从袖子里飞出来打金鸡子的一模一样。一定是。”

“哈,三三女巫又怎么呢,金鸡子?难道她们不是为了冰洁鱼来的吗?她们要是得到金棺材,把它打开了,得到冰洁鱼,照样是扔一条咸鱼一样把你妈妈扔出窗外,任风吹雨打的。”

“好了,笑狐狸。你说的都是你自己胡乱想出来的。金鸡子已经很难过了。”凤凰再一次谴责笑狐狸。尽管金鸡子默不吭声,表面很平静,但是她看得出金鸡子原本不安的心里受笑狐狸的影响更不安了。

笑狐狸不再说话了,这个古怪的小老头对凤凰这个小姑娘的正色敬畏起来。他随眼一瞧,发现破草席还有一大半没有被他们占据,金鸡子、凤凰、多多仅在边缘坐着,他便一个回身倒在草席上,嘴巴里自娱自乐地说着:“现在该好好睡睡,才是正经事呢,说不定明早儿眼睛一睁,脑袋就搬家了呢。我笑狐狸可不想做一个无眠鬼,整日整夜在地府的某个角落里打瞌睡。”这个古怪的小老头子,刚刚进门的时候还绝望无比,现在就像若无其事似的闭上了双眼,要准备大睡一觉的模样。

其实他只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做给别人看的,他无法掩盖内心的焦虑,他那紧皱的眉头就发出了这些信息。

“凤凰,”金鸡子突然又问道,“你说三个老巫婆会把秃鹫带去哪儿?她们家吗?”

“哈,金鸡子,”不打算说话的笑狐狸又忍不住地插嘴抢话,充满挖苦的意味,“带到哪里都没用金鸡子,你能逃出去?你是金鸡子,你只是一只鸡,不是一只钻地鼠……”

一听到皇上吩咐马太监把他们关进牢房里开始,金鸡子又感觉回到那“黑暗时期”,即被母老虎夫妇关在黑暗的小房子里时那样令他无助。那黑暗的小房子如同一个铁笼子,他能逃脱全算幸运,而现在是被一个国家给关起来,完全像是被关在了黑暗的地狱里,因此他没有任何逃跑的想法,只有绝望的心情。这时笑狐狸这么一说,金鸡子却如醍醐灌顶,猛然醒悟,在心里尖叫了一声,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们可以想个办法逃出去的,也许会有的。他的双眼一下子喷射出烈火般灼热的光芒,对牢网扫视了一眼,随即他兴奋地大叫道:“为什么不能逃出这里,笑狐狸,这些网我一剑就能劈烂的。”他怪自己刚刚垂头丧气了那么长时间,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阻拦他的无非就是一张简陋的网而已。

“嗯,金鸡子,”金鸡子这么一说,赳赳熊也来劲了,“我们要逃出去,这里到处脏兮兮的,痒死人了,皇上还说要摘我们的脑袋,一点也不好玩。我们逃出去,金鸡子,我支持你。”他看着破草席耸出一张很不高兴的嘴,一只手在手臂上抓着痒痒。

“哈,金鸡子,你太天真了。你们都太天真了。金鸡子你能把网格子打破,那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我用我的尖刀都可以割开。他们用网格子把囚犯隔开只是做个样子而已,这太明显了。可是你有没有看看大牢房的四面墙壁,进门时我就发现了。你看这,你看这,这些都是坚固的石壁呢,那跟铜墙铁壁不差丝毫呢。”他说话的同时爬起了身子,走到墙壁边,在昏暗中一个拳头锤锤这里,锤锤那里,墙体发出夯实的声音。

这令大家很失望。金鸡子和凤凰的法术打倒一棵树和砖块还可以,击碎石壁的能力他们还差得太远了。其实即使能击碎石壁,也会带来巨大的响声,终究会引起整个子母城的震动,引起所有的人注意。

孩子们的信心被笑狐狸重重地打击了一顿。

“我可不想等,凤凰。”一会儿后金鸡子扭过头望着凤凰,希望凤凰能想个好主意。

“不能等?那又能怎样?”笑狐狸闭着眼睛冷冷地说了一句,依然是一副跟别人过不去的口气。

而凤凰却犹豫不决,说什么在这里等待古龙国的消息或许更好一些,因为朝廷去抓捕秃鹫那是一个国家的力量。

“不好。要是她们没有抓到秃鹫怎么办?”金鸡子激烈反对,“皇上要砍我们的脑袋的。”

“哈,这还用说吗,金鸡子,当然不好。最佳的选择,就是我们能逃多远逃多远,能逃个十万八千里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古龙国的卵灵珠找不回来了,我们在这里死等,岂不是变成了等死吗,我们的好姑娘。孩子们,我们可不能做这样的大傻瓜,被动地等待结果呢。可是金鸡子,你能逃出这里一步那就奇了。”他虽然这样说,他的一双眼睛却在昏暗下发出特殊的光亮,下意识东看西看,显然他正在快速地思考着该怎么逃出去,这说明金鸡子的话反过来对他产生了影响。

大家安静下来了,虽然大家都觉得无法逃离这里,但是每一个人都在琢磨逃离这里的办法,打量着牢房四处。

“我们能出去,笑狐狸,我想到办法了。”金鸡子突然禁不住地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赳赳熊把我们变成小人儿躲在小木马马车里,你变成狐狸叼上马车,冲出去,要到晚上。”金鸡子曾经听古蒙先生讲过一个故事,一个逃犯就是用这种办法逃出监狱的,只不过他是先把狱卒给打晕了。

笑狐狸一听到金鸡子又说变成小人儿,正准备要嘲笑他一番,嘲笑他这是学凤凰的主意,在破庙躲避官兵搜捕时凤凰就是用这个办法,然而当他准备反击的话快要吐出喉咙的一刹那,他的脑袋瓜里闪过一个大激灵。这个古怪的小老头这时忽然像疯子一样狂热起来,他认为这个办法是相当可行的,尤其想象着他变成一只四脚动物后,将由他主导出的一个个美妙的情景。

“哈,”他禁不住地跑到金鸡子跟前,一双手拍打在金鸡子的两个臂膀上,激动地说,“是的,金鸡子,是的,我们能逃出去,能逃出去。我们冲出去,士兵很难注意到一条狡猾的狐狸的,他们会认为是皇宫中哪位千金的一条爱犬误闯进误闯出的呢。一条千金的爱犬轻而易举就能蹿过一扇扇大门逃出皇宫的。哈,这是个最好的法子呢。最好的法子呢。”

“哈,能逃出去的呢,能逃出去的呢。”他又站了起来,自己经过想象后越发感染了自己。对正在望着他、等他做出最后决定的孩子们说,“哈,孩子们,金鸡子的主意太好了呢,现在我们就开始行动吧,孩子们……”

“不可以,笑狐狸,”金鸡子发现笑狐狸脑袋有些发热,还没有他一个小孩子的冷静,“我们要等到晚上,外面天黑了才行。”

“哈,是的,是的,我们的小英雄。晚上才行。晚上才行。”

大家激动不已,只有凤凰还有些犹豫不决,她认为也许在这里等待会更好,他们几个小孩子的力量太渺小了,很难逃出皇宫,也很难找到秃鹫,即使找到了也捉不住他。但是,她见金鸡子那么期待逃出监狱,逃出皇宫,其他人也一样,她最终同意了。

他们安安静静吃完中午饭,这时他们内心的兴奋到了无法言说的程度了,然而又忐忑不安,他们不知道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要是他们没有成功,被逮住了,那么皇上会不会立即下令砍掉他们的脑袋呢?孩子们想到这里都不敢想下去了。

笑狐狸的思路开始慎密了,他把自己的设想详详细细对大家说了一遍。他说一到快吃晚饭时就动手,首先用他的尖刀把牢网割破,金鸡子和凤凰先钻出小牢房,躲藏在大牢房门口,等待狱卒送饭过来开门时用法器把狱卒击晕,再把他捆绑起来,塞住他的嘴巴,然后大家用赳赳熊的木马马车变成小人儿,大家躲在马车里,笑狐狸他变成一只四脚动物狐狸叼着木马马车逃出牢房后,沿着墙脚黑暗的地方逃出监狱,最后逃到皇宫的某个花园里,在皇宫宽阔的花园里他们兴许还可以先休息一会儿,然后找个敞开了的城门冲出去,如果没有敞开的城门就偷偷跑上哪座高楼,叼紧木马马车跳进护城河里,那时他再游过护城河,也就逃离了皇宫了。最后他说,哈,孩子们,士兵会以为是一条狗掉进了护城河不会去在意的。

孩子们都点头认同。只是凤凰有所怀疑,她认为说起来倒是挺容易的,做起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其他人都是信心满满,相信能成功。他们都注意墙上那开得高高的、他们不愿意称为窗户的小窗口,迫切希望那穿过来的微弱光线能快速暗淡下去。

时间好像走得非常缓慢,比蜗牛还爬得慢,爬了很久,很久,才终于走到了黄昏。

这就意味着马上就有狱卒送饭进来了。这时窗口只是一片昏暗的夜光映照,五个罪犯只能晃到彼此的紧张面孔,以及听到大家紧张的呼吸声,其它一切静悄悄的。

他们开始行动了,笑狐狸在孩子们忧心忡忡的目光下,从身上快活地拿出他那把明晃晃的尖刀,跑到牢网前开始挫网丝。小家伙们一个个围在他的身旁,时而睁大双眼向格栅形牢房大门瞧看,竖起耳朵静听。当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时,目光又回到笑狐狸手上。

笑狐狸使尽力气挫网丝,小刀在网丝上来回运动,还没有费多少力,他就气喘吁吁。

一段时间后他发现不对劲,看上去柔软而不堪一击的网丝却坚韧无比,他都弄了半刻钟了,他所挫的网丝还不见一丝牙印。他想了想,他干脆放弃这根网丝,改挫另一根。但是,他发现没有两样,他被弄得满头大汗,也没有效果。接着,他又换个地方。可是,结果还是一样,不见一丝牙印。他焦急了。

“哈。奇啊!奇啊……”笑狐狸连连叫道。大家都疑惑不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笑狐狸,你走开,让我来。”金鸡子突然神气地叫道。笑狐狸的窘态令他大为失望,他说着就从大肚葫芦里拔出法器。他想,这么薄细的网格子,只要他一剑划下去,轻轻松松叫它像一块脆布一样,崩裂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来。

笑狐狸羞愧地让在了一边,一脸的莫名其妙。这轻软的“白丝”居然比铜铁还坚硬,他的刀子快挫钝了,网丝却完好无损。

一道光束呼的一声,有力地从金鸡子手里的鸡血时针里挥了出来,划在了牢网上。金鸡子那闪着光辉在黑夜下幽亮幽亮的激奋目光却即刻暗淡下来。

大家都惊讶无比,金鸡子挥出的光束一挨在牢网上,居然化成了一络一络电丝,发出嗞嗞的响声,顺着一根根网丝钻到地里面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金鸡子惶恐地叫道,一脸的惊愕和诧异。

“我来试试。”凤凰说着从自己腰身上抽出她的九环玉簪子,对着一个网格十字心放了一道柔韧剑。啾的一声,射中了目标。

可出乎她的预料,与金鸡子的那一剑效果一样,有力的光脉被化成一络一络电丝钻进到地里面去了。

她满脸的迷惑和不解,她又试了一道暴力剑。然而,这道暴力剑并没有把她那份“暴力”体现出来,与之前一样被分化成电丝钻入到地里面去了。随后金鸡子和凤凰各自连试了好几剑,结果还是一样,都被弄到地里面去了。随着他们法力的大量投入,两人反而被牢网反弹在墙壁上,跌落在地面上,摔得叫不出声来。

多多、笑狐狸、赳赳熊一个个万分惊愕,他们没想到这单薄的网格如此厉害,他们齐跑了过来,扶起金鸡子和凤凰。

这时,有两个送饭的狱卒正赶过来送饭,牢房里的异常动静隐隐约约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里面怎么回事?快走。去看看。”其中一个官兵起了警觉。

他们离这里的牢房出口不远,不一会儿,大牢房门外火光摇晃,经过格栅门映照到了牢房里面,随后两个狱卒站到了门口。他们一个手持火把,一个两手端着饭菜。他们目光严厉,首先对牢房中的情况认真查看,他俩发现地面上伤倒着两个犯人,发出沉痛的低吟声,两人右手手掌心各握着一支法器。他俩彼此看了一眼,明白是怎么回事,面孔乍现凶光。

“快,把门打开。”两手端着饭菜的狱卒忧虑地叫道。

另一个狱卒把火把插在门口的竹筒里,迅速开锁,抽出铁链,打开大牢门。两人急匆匆走了过来,走到小牢房门口,仔细查看牢网。牢网没有任何损伤,他俩紧绷的面容才放松了下来。其中一位愤愤地说:“这些小罪犯真不老实,居然想破网越狱。”

“门都没有。”另一位也愤怒地说。“这可是我们古龙国特有的法物。”

“再大的法力也会被它引到大地里去的。这是从矿石里提取出来的独特材质,再用我国道家奇特的法术冶炼出来的牢网,坚韧又有避法功能,砍不断击不破。你们给我省着点吧。”

“活该。”他们又对金鸡子和凤凰咒骂道。

两个狱卒出了一阵怒气,才安静下来,其中一个把牢门脚下的一个小窗口打开,把饭菜一一放进牢房里,然后把窗口重关上,锁好。临走时他俩又对小罪犯们严厉地警告了一番,且忍不住地哼唧了两声。

笑狐狸绝望了——大家都绝望了,之前的那番欢喜和激动都枉费了。看来他们只能乖乖地在这肮脏的牢房里继续蹲着了。大家望着狱卒放下的饭菜没有一点儿胃口。

笑狐狸不想被动地等待结果,他最不能缺的就是自由自在了。但是——看来他的老命要彻底耗尽在这黑暗的牢房里头了。

他们虽然没有胃口吃饭,过了些时间,当金鸡子和凤凰伤痛好了些后大家还是端起饭吃了起来。他们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自己在这个国家面前的渺小和无能。

从这时开始,他们没有任何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