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金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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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櫈板湖之战三

尽管口里含着卵灵珠的阿灵儿唔唔唔地恳请龟太师放弃这种极端的救人行为,也许再想想或许能想到其它好办法,但是显然龟太师早已经准备了自己的生命,而且现在也来不及收手了。“如果,”他平静地说,“老翁现在停手放弃你的生命,岂不是枉费了龟蛋的牺牲。”

在龟太师一次又一次把血液逼了出来,清除阿灵儿身上的毒气,效果越来越明显地显现了出来时,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阿灵儿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了,她的下嘴唇出现了一点鲜明的透红,并且开始把乌黑的肤色一步步往下逼退。

时间越往后推,效果来得越明显,由上而下一步一步退到阿灵儿的腰身处,一段时间后又攻破了腰关节,退到阿灵儿的两只膝盖处。阿灵儿明显感受到了随着乌骨毒每下降一节身体就温暖一节。

然而,到了膝关节却无法再继续下去了。这很可能是龟太师的血液已经竭尽了的原因。龟太师脸色寡白,没有了一丝血色,皱纹也突兀地增多,精神出现了恍惚,双手禁不住地打着颤抖。之前血液像男婴尿尿如注,现在每一滴血液都要经过一些时间才能勉强挤出。阿灵儿越来越像一个人的样子了。而面对着乌骨毒停留在膝关节上再也无法逾越,龟太师的双眼流露出来的目光是多么的痛苦啊。这结局出乎他先前的预料,他原本以为他的鲜血再加个龟蛋,完全能清除这孩子身子里的毒气。现如今不管多么痛苦、多么忧伤,他知道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他的精力完全耗竭,他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一种虚脱的现象,手足使不出了丝毫力气,连自我控制都将要丧失的感觉。

很快,他感觉到自己的一双眼皮沉重如石,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迫使眼皮耷拉了下去,嘭咚一声,他倒在了石塔上。

“龟翁翁……龟翁翁……”孩子们一个个高声尖叫,要来扶他。

“不用悲伤,孩子们。”过了些时间,龟太师又勉强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语气低沉,呼吸短促。他向着高空呼喊,“老太婆……老太婆……”

几声呼喊,一个苍老的身影忽然凭空出现在了塔顶上,右手手心里紧握着一根缠满着海带的拐杖。

她就是龟婆婆。似乎她一直躲在暗处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对眼下的情况她已经明了,她非常平静地面对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她缓重地走了过来,在龟太师身边跪了下来,她把拐杖放在一边,伸出双手亲切地扶起龟太师的头,搁在她的双腿上。

龟太师望着老伴挤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一双颤抖着的手寻找老伴的手,紧握上。他有气无力,说:“老太婆,这是我作、作下的孽、孽缘。我、我已经用我,这条拙劣的性命来、来弥补这个罪过了。

“可,可仍然不能完全清除孩子身上的毒、毒气,可见我这个罪孽的深重啊。

“我、我想,不用多久,这些毒气,又、又会往上侵袭,所、所以,希、希望——”龟太师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了,“希望你能——这对你有失公允——是、是我对不起——你——离别——六年——但是——但是还是希、希望——你、你能——原——谅——”

大家原本以为龟太师此举是希望抢救他的性命,没想到是为了挽救阿灵儿的性命才对龟婆婆做出呼唤的。

“留下这一口气吧,老头子。”龟老太太依是一副非常平静的神态说,“不需要说一些亏欠我的话。六年的离别,对我们来说不就是普通人的六天、六个月吗。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时间够长了。夫妻之间又谈什么公允不公允。至于你的罪过,作为你妻子的我这就来弥补是了。”

龟老太太把龟太师的头平放在地面上,收了拐杖,伸直她的十根手指头在塔顶上划了一下。她的十根手指头溢出了鲜血,她小心翼翼把血液滴在阿灵儿的膝关节上。弥留之际的龟太师流露出莫大的欣慰、还有亏欠的笑意,他望着他的老伴轻轻地眯上了双眼。

“一对自以为高尚的夫妻。”三眼睛又是一句冷冷的讥笑。小家伙们却非常伤心、难过,他们都流出了泪水。

此时大喊大叫的数万官兵在两位法夫长的号令下马上就要冲到石塔脚下了,仅仅百步距离。不过笑狐狸也刚好把火蝇冬瓜让十个蛙人抬到了石塔门外,自己站在了门口,一直乐呵呵的他现在是一副严肃的神情。因为这可不是儿戏。

十个蛤蟆人放下冬瓜的时候,它们头顶上空正好出现了两只洁白的飞蛾,往石塔左边笨拙地飞了过去,十个蛤蟆人一眼就发现了,它们兴奋至极,哼哼哼咕咕咕噜噜噜齐向蝴蝶追去。

笑狐狸并不理会它们,任由它们追赶而去。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它们了,把它们留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

官兵们进攻急切,他们直线向石塔奔来,并不走迂回的小小路径,而石塔脚下正前方是一个陡峭的长长斜坡,所以官兵们的进攻显得艰难,速度缓慢。笑狐狸望着这一大群密密麻麻往山上汹涌而来的官兵,紧张到了极点,他不知道该怎么吹笛打开冬瓜。

他急问三耳朵:“哈,老巫婆,这冬瓜该怎么爆破……”

“按住上面三个凤眼,赶紧吹笛!”三耳朵却正好发出了时势紧急令。

笑狐狸赶紧按照三耳朵口令吹响凤笛。一股乱人心弦的声音缭绕而出,引起了冬瓜的一阵抽搐,随着笛音的继续下去,冬瓜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波往前鼓动着,像是强风不断,贯通入长长的布袋。

“杀了他。”往上攀登的官兵见到笑狐狸又弄出来一个大冬瓜,挥舞着手里的长剑一阵惊吼,有的官兵直接在下面对着笑狐狸放剑。

笑狐狸一边吹笛一边向石塔内快速回退,避开向他射来的光剑,同时,他心下打算,如果在官兵冲上来的当儿冬瓜还没有爆破开来,他就放弃冬瓜把门关上。

不过,正好在官兵们就要冲到石塔门口的当儿,冬瓜爆破了开来。成千上万只苍蝇嘤嘤嗡嗡飞出冬瓜,飞向空中。它们发现到了前面的敌人后纷纷往前冲,迎面而去。

笑狐狸狡黠地望着两相即将出现的交锋,期待着三耳朵所说的,“火辣辣”场景的出现。

可是,接下来所发生的并不是三耳朵说的火蝇在敌人脸上叮一下,而是一见到官兵屁股就拗了一下,拉出了一坨非常小的火屎,落在了官兵的身上。

说来也奇怪,尽管这火屎非常小,只有雨水那么大点,却落在哪里就粘在了哪里,想擦也擦不掉,想吹也吹不灭,想用口沫也唾不息,落在皮肤上非要烧掉这一块脂肪才会熄灭,落在衣服上非要烧出一个小洞才会熄灭,却也不会往外蔓延。

不过,尽管与之前老巫婆说“叮一下”有很大的差别,但是笑狐狸看到把一个个官兵烧得大喊大叫往山下跑,往山下滚,溃不成军,人人脱下衣服在头顶上胡乱挥舞,狼狈不堪时,他乐趣无穷,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哈,完了。”一会儿后,笑狐狸心惊道,他没想到随着火蝇的逐渐增多,高空中的火屎密密麻麻,落个不停,整个竹林成了一场奇特的火海,一群群官兵倒在地面上来回翻滚,惨叫声震天介响,大量官兵被火屎活活烧死在了地面上。笑狐狸吓坏了,他就如受惊的老鼠,窝窝缩缩退回到石塔里面,把大门关上。

打坐的三个老巫婆乐开了怀,尤其发现老者的两个得力助手,即长臂猴和短壁虎人仰马翻、落荒而逃,喜不自胜。

“要他们全军覆没!”三鼻子恶狠狠地说,并下达口令要求笑狐狸激烈地吹下去,激发火蝇内在的疯狂和凶猛。

可是笑狐狸进了石塔之后再也没有露面了。这古怪的小老头之后到底是什么心情没有人知道了。

“真是个孬种!”三鼻子大骂笑狐狸。

“不要紧,”三耳朵说,“火蝇这般程度的攻击力已经足已对他们一网打尽。”

“这形势,确是。”三眼睛望着“呼啦啦”继续往山下落荒而逃的官兵,内心说不出的喜悦。

那几个孩子面无血色,他们没想到场面如此惨烈,与浮在湖面上的鳄鱼撕吞官兵一样惨不忍睹。他们想,如果这样继续下去,这些官兵会被烧死得一干二净。他们希望彼岸那位老者能有对策。

“这老鬼还有这等本事!”突然三耳朵望着凳板湖的彼岸,震惊地叫道。大家没想到老者还真拿出了对策。

三眼睛和三鼻子相当的惊愕。“这是什么法术?”三三女巫原本对即将到来的完胜狂笑不止,得意至极,这时笑声戛然而止,喉咙里有什么硬物梗塞了似的难受。

那位一直没有渡过櫈板湖的老者手里握着他那玲珑小巧、上下均称的葫芦放在嘴唇边吹响出平缓的声音,一种均匀、沉稳的回旋音,声音在湖面上回绕,整个櫈板湖的湖面在缓缓旋转,一段时间后湖面分化出一颗颗水滴子,悠悠扬扬向山上飞来,距离越近速度越快,每一颗水滴子对准一只火蝇飞速撞击,凡是被击中了的火蝇都失去了生命,往下飘落。天空像是下出了一场双重雨,一重雨来自被袭击而死的火蝇,一重雨来自湖面的水滴子。

在水滴子一波一波的袭击下,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大部分火蝇落在地面上死去了。天空中还剩下的火蝇零零星星,寥寥无几。尽管它们并不会像群龙无首的人类那样,会四处逃散,或倒戈相向,或高举白旗投降,偃旗息鼓,它们依然对士兵穷追不舍,但是还剩下的火蝇七零八落已经不成气候了,即使脱下他们身上破烂不堪、千穿百孔的披风也能把它们挥打得一干二净。

三三女巫不再说话了,重又闭上了眼睛,继续默默打坐,脸上堆满着凝重的小分子。

那位老者收起玲珑的葫芦挂回腰处。之前青绿的竹林如今在火屎的燃烧下,破败不堪,到处乌黑黑的,发出火烧味,偶尔还夹杂着一股人肉刺鼻的焦糊味飘香大家的鼻孔。一些竹干依然还在燃烧着火屎,远远望去,这场景就像是用红颜色的颜料,点缀出的水彩画,点点滴滴,又像绽满红色花朵的梅花树,耐人寻味。

官兵们怒火中烧,他们恨不得对石塔上的人来个千刀万剐,他们挥舞着长剑,嚷嚷着往山顶冲。

只可惜数万大军,还有进攻能力的最多也就一两万了,除了被烧死了的,绝大多数身负重伤。他们的两位法夫长,脸上、头上、手上也烧出了好几个焦黑的小洞洞。

安静中打坐的三三女巫不时瞄一瞄阿灵儿和龟老太太,看得出她们心里非常的着急。下面的官兵正在往上冲,这里又没有人还有能力来对付他们,而阿灵儿身上的毒气很快就要下去了,一旦阿灵儿被神奇地治疗好了,那么她们想要的卵灵珠就得不到了,他们会把卵灵珠交回给古龙国的官兵,以求宽恕和原谅,同时冰洁鱼也别想得到了,这样的预测早就在她们心里揉搓了好几次了,她们必须要在官兵冲上塔顶之前得到它们。

因此,哑奴的眼神与她们相碰的那一秒,哑奴十分不安,如今他全身的神经脉络被龟太师的法力给镇住了,身子不能动弹,如果她们一旦执行她们的企图,他就无能为力了。从她们脸上的气色看,她们的元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她们额头前的老人参也快被吸纳通透,旋转缓慢。尤其现在,阿灵儿的毒气在龟老太太的努力下已经从膝关节逼退到脚趾头上,只要龟老太太再加一把力,他与阿灵儿的痛苦就到了尽头,如果在这关键时刻她们骚动起来那就麻烦大了,可能一切前功尽弃。

可是这最后的一关如此的艰难,乌黑色的毒气退到一根根脚趾头这里时,命运像是死死在纠住阿灵儿不放,顽劣地在攀附着不愿褪去。阿灵儿明显感受到了脚腕关节的轻爽,与脚趾关节的沉重。似乎所有的妖魔鬼怪都退聚到这里,紧抓住她的脚趾不甘放手,死撑住它们最后的一片阵地。

龟老太太满头大汗,正做着最后的努力,把快枯竭的血液一点一点挤了出来。她的双手在颤抖,她尽量控制住双手,以免珍贵的血液洒落在塔顶上,白白浪费掉了。她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她快不行了。

阿奴儿越发焦虑不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想到加上龟婆婆两人的血液还是不够。

大喊大叫的官兵已经冲到了石塔大门口了。他们发现石塔的大门无法推开。几个士兵转身向正在往上攀登的两位法夫长报告。几步攀登后,两位法夫长爬上到石塔脚下。

长臂猴一上来就冲到石塔门口,伸出双手推石门,厚重的石门稳如泰山,一丝未动。

“嘿,看来还要老子动粗呢。”长臂猴叫囔着往后退了几步,拔出长剑,正对着石门有力地放了一剑。他知道这一剑足够致使石门爆破出一个大洞来。

可是,这一剑并没有挨在石门上,大家眼睁睁望着它飞向了门楣上的那个怪里怪气的海星图案里去了,里面发出“哦喂、哦喂”刺耳的尖叫声,对打扰者大为不满。

长臂猴不服气,他对着石门又放了一剑,这一剑不例外,还是被那图案吸进去了,同时又一次发出“哦喂、哦喂”的恼怒声。接着长臂猴连放了好几剑。可是情景依然一样。他又直接对着那图案放剑,结果还是一样。

“这里头藏了什么怪物?”长臂猴相当愤怒。“你来试试,短壁虎。”他退在了一边,交给短壁虎。

短壁虎拔出长剑,他先正对着门放剑,接着对古怪的图案放剑,他交互式尝试了好几次,但都是失败的,每一道光束都被那怪里怪气的图案给吸过去了。

“这样,法夫长,我试试。”铃羚羊从一旁捡了块石头,用尽力量砸去。正中海星图案,却也被吸入到里面进去了。里面又发出恼怒的声音。

“借竹杆往塔顶攀爬。”在他们不知所措的当儿,他们的法师向这里高声叫喊。

他们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两位法夫长按照他们法师的命令,指挥官兵砍倒未被火蝇破坏到的竹子,劈去枝桠,竖起竹干,靠在石塔上,借着竹干纷纷往上攀爬。

不一会儿,石塔墙壁上靠着一根根竹干,一个个官兵爬在竹竿上,犹如一条条毛毛虫,他们借着竹干爬上到第二层,又抽上竹干再靠在二层塔壁上往第三层攀爬。其中许多官兵或脸上、或手上、或头上,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火蝇的伤害,受伤的部位呈现出乌黑的小坎眼,边缘红肿。他们满脸杀气,他们恨不得立马爬上石塔顶上把每个罪犯的脑袋砍下来,以卸心头之恨。

小家伙们望着这一切惊慌失措,现在没有人能再抵挡得了官兵了。金鸡子和凤凰被迫拔出了法器,对着往上爬的官兵大声吼叫,他俩想吓唬吓唬官兵,叫他们不要再往上爬,不然就要放剑了。

其实他俩比任何一个官兵都害怕,举着法器的双手不停抖索。

他俩唬得住这里,唬不住那里,有的官兵当他们的吼叫声如同耳边风不理不睬,依是一个劲往上冲。

龟老太太最终挺不住了,移到在了龟太师身上,一颗又一颗大大的汗珠从她的头发里和额头上涌了出来,纷纷往下流。

“龟婆婆!龟婆婆!”一旁的赳赳熊和多多齐叫道,忙蹲下要扶起龟婆婆。龟婆婆望着两个孩子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一只手在额头边竭尽全力旋转了一下,一颗汗珠脱离了额头,敲打在了阿奴儿的胸口,激活了被龟太师封住的一身脉络。

阿奴儿能自由活动了,他赶紧蹲了下来,扶起龟老太太的头,啊啊啊叫喊,示问她怎么样。龟老太太有气无力,面色昏暗。

“孩子,”龟老太太用最后一点精力阖动着嘴说,“丫头,左脚,大拇指上,还有毒气,没有、没有清除。最后,这雨点子,大的、大的黑点,使用你、你身上的,血液应、应该能发挥效应。如果没、没有,你挥剑,斩、斩掉这、这根脚趾头。一旦、一旦复发,将前、前功尽弃。去、去吧。”说完后龟婆婆两眼闭上了。

上空的“太阳”这时也熄灭了,化成了一片焦灰,随风而去。

阿奴儿没有时间耽搁了、没时间去难过了,他迅速把龟老太太安放在一边,走到阿灵儿脚边仔细瞧看。阿灵儿左脚的大脚趾头上还真有一颗雨点大的黑点没有清除。他毫不犹豫,咬破自己的一根食指,一颗大大的血液溢了出来。令他惊喜的是,仅仅这一颗血液往上一滴,“嗞”的一声,脚趾头上涌起一丝烟雾散乱了开来,黑点不见了。

三个老巫婆看在眼里,内心焦急万分。其实他们头上的老人参也已经快吸收干净,马上就留下一张通透的外壳了。但是她们三人无心再作稍稍的等待,三个人相互向对方使了使眼神后,一起站了起来。他们额头前的老人参掉落在塔面上,发出咔哒一声。

龟太师已经死了,龟老太太也死了,她们认为对卵灵珠也多少有一定的了解,现在正是她们动手的时候了,是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她们弄出了拐杖准备为目的不择手段。

可就这时,有几股疾速的风声向她们背后袭来。

那是一群官兵爬上到了塔顶上,其中几个官兵一见三三女巫身影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立马拔出长剑向三个老巫婆的后背劈去。

三个老巫婆反应急速,见状反手拐杖一横,重重打在官兵的腰身上,三个官兵没伤皮没伤骨,逐步而又迅速,化成了三具僵硬的白色尸体,如同僵蚕,倒在地面上弹起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三具尸体全身雪白,像是披上了一层白霜。

这是传说中的“霜化法”。孩子们第一次见识,十分震惊。

一直在对官兵恐吓的金鸡子和凤凰,这时反被官兵逼迫得不断往后退却,逼得他们不得不采取实际行动,发出攻击以保护阿奴儿和阿灵儿。他俩把官兵手里的长剑击断,再在他们身上深深烧几下,使得他们在地面上抱着自己的身子翻滚尖叫。

金鸡子发现,他每射出一道光束都比曾经有力得多了。他想这应该是龟太师的功劳。

阿奴儿把阿灵儿脚趾上最后那点毒气清除完后,又小心翼翼拔掉阿灵儿身上的银针,准备扶起阿灵儿。

现在阿灵儿完全摆脱了僵尸的模样,跟正常人一样,只是皮肤泛黄,身子虚弱。

哑奴忽略了一直对他们图谋不轨的三三女巫,就在他要扶起阿灵儿时,他的上空响起一股劲风,他抬头一看,一颗骷髅头蓦地向阿灵儿袭来。一切来得太快,阿奴儿还没有反应过来,骷髅头就重重打在阿灵儿胸口上。

卵灵珠原本在银针拔出之前,阿奴儿就打算取出来交给官兵,免得官兵对他们大动干戈。但是不懂医术的他害怕会影响阿灵儿,引发出什么大问题;更怕在阿灵儿满身是银针的情况下这样做会引起三三女巫愤怒的报复,那就麻烦了,要是她们故意让阿灵儿的某个要害部位的银针往深里一戳,那很可能就会带来致命的伤害。

卵灵珠从阿灵儿嘴里夺口而出,三鼻子见状用破喇叭袖挥了一下,打在阿灵儿胸口上的骷髅头又腾空飞起,把卵灵珠装了进去,向她回飞。

阿灵儿身上的银针已经彻底拔除,阿奴儿的心中毫无后顾之忧了,他放开身心去博,他伸出双手向骷髅头抓去,正好捧住了骷髅头,阻止了三鼻子的企图。

接着,阿奴儿要取出卵灵珠交回给官兵,可当他要取出卵灵珠时,一旁一个人大叫道:“嘿,你们谁也没有资格拥有它。”随即一道光束射了过来,把骷髅头打碎了,骷髅头碎片以及卵灵珠一同掉在了阿灵儿的腹部上。

原来是长臂猴飞到了塔顶上,刚才这一剑就是他射过来的。

“物归原主。”一旁又出现了一个人的大叫声。大家一看,是短壁虎,他正踩着竹竿滑飞上塔顶,在他上塔顶的同时他弃掉了竹竿,竹竿掉落,与塔岩发出响亮的碰撞声。短臂虎在飞驰的过程中见长臂猴出手及时很是高兴,这时他也趁机出手,伸出手中的长剑对着卵灵珠喊道。

只见卵灵珠在短臂虎长剑释放出的法力的磁吸下飞了过去。快到他跟前时,他长剑一撇,伸出左手准备一把接住卵灵珠。

却不料,卵灵珠突然来了一个45度的折弯往外飞出去了。

卵灵珠正在急速向三耳朵飞去。三耳朵正举着她手里的乌金拐杖对卵灵珠磁吸。

一旁的长臂猴见势不妙,对着三耳朵的手背放剑,一道光束倏倏而去。三耳朵急忙收回法力,避开了攻击。卵灵珠脱离了她的拐杖,往下掉落。

“该尘埃落定了。”突然一旁发出了一句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大家扭头一看,是那位老者,他两脚踏着之前士兵用来渡过櫈板湖的木筏飞跃而来,最后“啪嗒”一声靠在石塔边角上,稳稳端端。他一双幽灵一样的眼神一直盯着卵灵珠,在他飞落的当儿,他右手手掌紧握成拳头,再五指一张,快落在石塔上的卵灵珠飞到了他的手心里。

这时,他的双脚往塔面挪动了两步,木筏在失去他脚力的重压下往下掉落,与一层层塔沿相撞,发出“嘭嘭咚咚”的响亮声,最后落在了石塔脚下,一声巨响,横倒在了草地上。

这位老者的外貌令人生畏。一双手掌骨瘦嶙峋,斗篷的帽子里窝着一个异常的倒三角脑袋,整体形态像是曾经被砍掉后重新接上的,缺少一份自然。他目光火烈又诡异,身材矮小,是个小矮人,他披着的斗篷,下摆一大截在地面上拖着。

他拿着这颗关乎古龙国生死存亡的卵灵珠并没有显现出特别的激动,他翻看着手心里这颗透明的卵灵珠,发现流落在外那么长时间,没有出现任何伤痕,顺势放进了腰身的葫芦里。这时他脸上才流露出一丝由衷的愉悦。

三三女巫内心的痛苦不言而喻,有如三百六十把尖刀在绞碎腹部里的肚肠。哑奴和其他人却大感舒坦,一直压在他们心上的那块沉重石块终于着地了,虽然这颗卵灵珠不是他们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