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忙着走亲访友。
蒋飒回了一趟蒋家,见了长辈,有人询问起圣门的事情,问蒋飒圣门的圣主到底是不是蒋瓛。
蒋飒并没有给予答复,他也知道蒋家的人在担心什么,他只说这事情大家不用担心,即使那圣主真是蒋瓛他也一定会将蒋瓛绳之以法,圣上是个圣明的君主,也不会因为蒋瓛是圣主而迁怒于蒋家的。
但蒋家的人却不会这么想,洪武皇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谁也不敢保证洪武皇帝真能够放过蒋家。所以蒋家的很多人把蒋瓛给骂惨了,说他是蒋家的灾星,都希望在前几年他就已经死了。
这样的蒋家蒋飒也呆不下去,便在大年初一的下午回到了京城的住处。
他才进院子弥勒便迎上前来:“大人,大事不好了!”
蒋飒皱起了眉头,自己手下的这几人他很了解,都是些处变不惊的人,见过大世面,大场面。
特别是弥勒,那可是有些佛性的人。
“出了什么事?”蒋飒问道。
弥勒叹了口气:“还是唐家与秦家的事情,刚得到川蜀那边传来的消息,唐门家主唐振阳的儿子唐笑带了十几个唐门的后辈偷偷离开了巴蜀,应该是往江南来了。”
蒋飒愣了愣,唐门的唐笑他有所耳闻,那可是唐门后辈中最杰出的人物之一,而他更是唐门家主的儿子,在唐门的地位也很特殊。
虽说他并不是唐门的继承人,但他却是唐门后辈的领军人物。
如今他偷偷领着人前往江南,那么他的目的就很是明确,应该是奔着霹雳堂来的!
“这小子,不好好留在蜀中过年跑江南来闹腾个球啊!”猴子听了忿忿地说道。
蒋飒淡淡地说:“他们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弥勒的脸上微微一红:“不知道,我已经让下面去查了,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蒋飒说道:“渐鸿,你去请唐振海到我这来一趟。”
方渐鸿知道这事情很是重大,他忙应了一声去请唐振海去了。
猴子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通知江南霹雳堂做好准备,万一……”
蒋飒说道:“先不着急,唐门的唐振海与霹雳堂秦家的秦观澜都在京城,这事情我想他们应该能够处理,猴子,你去找下秦观澜,把他也请到这儿来。”
猴子也赶紧地去了。
蒋飒长出了口气,这个唐、秦两家还真是的,便是过个年都不安生。不过蒋飒觉得事情应该不会简单,一直他都认为背后有人在捣鬼,而这捣鬼的便是圣门。
他望着弥勒:“这几日你将手下的人都撒出去,查一查圣门的动静。”
弥勒自然是应了下来。
蒋飒又道:“我感觉圣门在京城应该有一处所在,如果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我们就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或许可以找到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蒋飒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的,鬼面人的出现让他觉得圣门的人应该就在京城,就算是不在京城也该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
弥勒说道:“大人,我们的人手有限,全部加起来也不过百余人,要查圣门的事情恐怕人手不够,你看是不是让镇抚司那边给我们派点人来。”
蒋飒摇摇头,镇抚司衙门的人他还信不过呢,刘述的事情还没有个结果,便是那宋天极在蒋飒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嫌疑,而镇抚司衙门里又多是此二人的手下,谁知道让他们来帮忙会不会越帮越忙:“还是靠你们自己吧,没事少和镇抚司那边啰嗦。”
弥勒也想到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唐振海领着唐新和方渐鸿先来到了蒋飒的住处,路上唐振海已经知道了蒋飒找自己的原因。
当他听到唐笑竟然偷偷带人离开唐门前往江南来的时候也吃了一惊。
蒋飒招呼他坐下,很直接地问道:“唐笑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真要任由他带人去冲击霹雳堂么?”
唐振海皱着眉头:“蒋大人,此事真心很是蹊跷,唐、秦两家的事情我与秦观澜都已经达成了共识,怎么又生出这许多的是非来,若再这般下去便是我们想阻止也难啊!”
蒋飒明白唐振海的意思,唐振海也怀疑有人不想让唐门与霹雳堂得到安宁。
“那就让两家来一次大火拼,看看谁能够撑到最后。”蒋飒冷冷地说。
唐振海原本是想给官府一点压力,让官府出面来平息这件事情,谁知道蒋飒看透了他的心思。
他尴尬地说道:“唐某并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呢,便是我们把这一回的事情压下去了,谁知道下一件事情会在哪儿发生,发生的又是什么事。这样的情形根本就是让我们猝不及防,所以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必须从根本上解决。”
“你且说说,如何从根本上来解决这件事情。”蒋飒道。
唐振海像是早就已经想好了:“不妨由官家出面,请两家能够主事的人坐到一起来,有什么说什么,把矛盾给说开了,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相信在官家的主持下一定能够给两家一个公道的,一旦把这事情给摆平了那便再不能有什么争议,谁若是再想挑起是非,我想唐家与秦家都不会答应,蒋大人,你看呢?”
蒋飒眯缝着眼睛,唐振海说的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让官府充当一回和事佬,让两家把恩怨都掰扯清楚了,过去的事情也就算了,以后谁再想挑起两家的纷争那其心可诛!
正在这时候猴子也请了秦观澜来了,秦香自然也跟着他一块。
“蒋大人!”秦观澜朝蒋飒拱了拱手,然后望着唐振海:“唐三爷,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不过半月之约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了,不知道到时候唐三爷是不是真能够给我秦家一个满意的答案啊?”
唐振海正想说什么,蒋飒先开口了:“秦先生,先请坐,今日请你们二位到这儿来便是想为唐、秦两家的事情做个了断的。”
秦观澜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蒋飒的面子他却不得不给,蒋飒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代表的是大明的朝廷。虽说江湖自成一系,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以一家之力哪敢与朝廷硬碰。
秦观澜坐了下来,蒋飒说道:“之前你与唐三爷之间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当日你霹雳堂死了两个内堂弟子,你便找上了唐三爷想把事情弄个明白,后来你给了唐三爷十五日的期限,这说明你秦先生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蒋飒的这几句话说得秦观澜很是受用,他微微点头,那意思是他秦观澜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利用的,他早已经看出来是有人故意在挑起唐门与霹雳堂之间的恩怨。
蒋飒的话锋一转:“前几日在巴蜀,霹雳堂突然对唐门的两处商号下手,杀死唐门外门弟子七、八人,这件事情我想秦先生应该也听说了吧?”
秦观澜的脸色一变,这件事情他当然知道了,他甚至还让人去严查到底是谁下的命令,可是查下来的结果却是手底下的人私自行动,旨在向唐门报复,这事儿让他有些坐蜡,他可是答应了唐振海十五日期限的,这么一来他们霹雳堂便不守信在先了,现在若想再拿十五日期限说事怕就有些不占理了。
秦观澜说道:“这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是手下的人私自的行动,并不能代表霹雳堂。唐三爷,我在这儿向唐门赔个不是,我们已经严惩了带头的人。”
唐振海摆了摆手:“这事情我并没有怪你,不过唐门那边你们确实要给个交代。”
秦观澜冷笑:“我怎么给交代?要知道这事情的由头可是在你唐三爷的身上,若不是你杀了我们霹雳堂的人,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么?”
唐振海一怒,拍起了桌子:“秦观澜,我说过霹雳堂的人不是我唐三杀的,我唐某行得正坐得端,要真是我做的我绝对不会不敢承认!”
秦观澜说道:“唐振海,你不用和我吹胡子瞪眼,就算不是你唐振海所为,但就那杀人的手段,除了你唐门中人还能有谁,你总不会不承认他们是死于唐门的独门暗器吧!”
唐振海一时语塞,这一点他还真不能不承认。
蒋飒此刻站了出来:“好了,两位都稍安勿躁,坐下来听我说。”
有蒋飒这个和事佬,两人都找到了台阶,也就顺坡儿下驴,坐了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个不服一个的样子。
蒋飒说道:“首先一点,我肯定唐门与霹雳堂之间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们两家的矛盾说白了就是于武学一途的高下之分,其实就我看来唐门与霹雳堂各有千秋,俗话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便是这个道理。”
蒋飒的话说得中规中矩,唐振海与秦观澜都没有什么辩解。
蒋飒又说道:“至于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蒋某以为是有小人从中挑唆,具体一点说,这都是圣门的阴谋!”
“圣门?”唐振海与秦观澜都大吃一惊,便是站在他们身后的唐新与秦香也睁大了眼睛。
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圣门,相反的,最近一段时间圣门在京城做的这些事情他们都有所耳闻,只是他们想不到圣门竟然打起了唐门与霹雳堂的主意。
唐振海说道:“蒋大人说这话有什么根据?”
秦观澜也说道:“是啊,蒋大人凭什么说这是圣门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