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离开萧然家我的心情好了许多,虽说邱萍对我和傅华是有些意见,但至少没有太明显的敌意。最重要的是萧然,他说他能够理解我和傅华,换作是他也会这样做的。
他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朋友、是兄弟,永远的朋友和兄弟。
邱莉认罪,梁仕超的案子总算是水落石出了。
我想傅华应该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吧?
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这个案子涉及了萧然的亲人,他死去的母亲和他的小姨子。
而他的小姨子邱莉竟然还是凶手,这是一开始我们没有想到的。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按说案子结了我也该让自己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觉得还有些不踏实。
“华子,怎么样?”我忍不住还是给傅华打了电话。
傅华说道:“邱莉全招了,和我们推断的一样,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她离开四方滩时用的那辆电动自行车,还有她当时的那身行头。”
我说道:“这下你就可以结案了,还比局里给的期限提前了一天呢!”
傅华咳了两声:“萧然那边怎么样?”
我把去萧然家的经过和他说了,他叹了口气:“难得萧然会这么想,其实我也希望邱莉真有精神问题,那样结局或许他们还能够接受。”
我说道:“是啊,相比之下他们更希望邱莉只是被送进精神病院,而不是监狱。”
“好了,我这边还有很多事呢,不聊了,明天省里的鉴定专家就来了,有结果我马上告诉你们。”说罢傅华挂断了电话。
早上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梁诗韵一脸微笑地看着我:“大懒虫,还在睡呢?这都几点了?”
看看表已经是九点多钟了,我打了个哈欠:“这两天不用去诊所,所以就多睡了一会。你呢,不在学校好好复习,怎么跑出来了?”
她进了屋:“怎么,不欢迎我吗?不会是屋里藏着美女吧?”说完真作势在房里找了一圈。
我笑道:“我一个未婚青年,就算是找个美女也很正常!”
“你敢!你别忘记了,你现在可是已经有女朋友了的,你若是敢乱来,我就咔嚓……”
她做了一个剪刀手,我尴尬地笑了:“你个小黄毛丫头,怎么会这样的黄色暴力啊?”
说完,她便进了卧室为我整理起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要阻止她:“诗韵,我自己来吧。”
她白了我一眼:“我为自己的男朋友整理一下房间有什么啊?嫌我做得不好吗?”
我还能说什么?只得由着她。
“对了,你父亲的案子最后的凶手已经找到了。”
她的动作缓了缓,接着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做着手里的活:“那个人是谁?”
我回答道:“萧然的小姨子邱莉。”
她叠好了被子,收拾好了我换下来的那些衣服放进了洗衣机里,倒了些洗衣粉,摁了定时。
我们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她才说道:“萧然的小姨子?怎么会是她?”
我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气,现在才发问。”
于是我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她听完之后幽幽叹息道:“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那么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全部。这个邱莉其实挺悲剧的,为了萧然完全丧失了自我。”
她说完看了我一眼:“所以呢,作为男人一定不要轻易辜负爱他的女人,那样是很伤女人的心的,女人可以为自己爱的男人做一切事情,也可以对负她的男人更加疯狂地报复!”
她的话让我的心里一凛:“喂,我说,你不会是这样的女人吧?”
她莞尔一笑:“你说呢?”
我没吭声,这话我真不知道怎么接茬。
她挽住了我的胳膊,头轻轻靠过来:“我嘛,不知道,至少现在我还不能说有多爱你,所以我不能给你一个正确的答案。”
在我看来她就是个魔女,让人爱也不是,怕也不是。
“好了,和你说笑的,这么严肃干吗?”
接着她转移了话题:“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和萧然的关系一定也受到了影响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影响肯定是有的,如果不是我和傅华,这个案子恐怕就会不了了之了,可就因为我,才会扯出这许多的事情来,说真的,有时候想想我还真是有些后悔,如果当初我不多这个嘴说好了。”
“我觉得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换作我是你也会这么做的。情与法总不能混为一谈的,特别是傅华,他可是警察,如果他真把人情凌驾在法律之上只会让人看轻。”
她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萧然和萍姐那边你们还是得好好劝劝,你们之间的这份友谊很难得的,别因为这件事情伤了感情。还有……”
她抬头望向我,我问道:“你是担心你和我的关系让我和他们之间会有隔阂?”
她轻轻颔首:“是的。”
我说道:“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相反,应该是他们对你心存内疚的,萧然和邱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诗韵,倒是我怕你会记恨他们,会吗?”
她眯缝着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记恨他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二十年前的那段恩怨,也是由我父亲而起的,是我父亲先对不起顾红和方姨,我想这些年父亲求神拜佛,行善积德,也是因为他的良心不安,父亲的死是因果,是命数,怨不得天,尤不得人。”
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我说道:“诗韵,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我总是会忘掉你的真实年龄,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懂事得多。”
梁诗韵说道:“我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没你想的那么不堪。”说着掩嘴笑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那好,有机会我带你去和他们夫妇一起坐坐,我想他们应该也会喜欢上你的。”
“嗯,这事你做主。对了,你说那个邱莉真的有精神问题吗?”
我点点头,她又说道:“可惜了,她应该也是一个很聪颖的女人。”
“你很同情她?”我问道。
她说:“她确实值得同情,更值得惋惜。从这个案子来看,她的策划能力,执行能力都是惊人的,而且她具备的知识也十分的丰富,我真想看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这当中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2
听我这么说,梁诗韵歪着头望向我,我苦笑了一下,耸耸肩膀。
我说的是实话,对于这个案子可以说我是全程参与的,虽说没有具体到警方的调查取证工作中去,但案情的进展我却十分的清楚,而我在其中还起到了一些关键性的作用。
可当邱莉认罪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有些恍惚了,这一切太不真实,这个结果仿佛就像是早就设计安排好的一样。
“你是说这个案子还有疑点,又或者邱莉根本就不是那个神秘人?”梁诗韵瞪大了眼睛。
我没有说话,她又说道:“假如邱莉不是真凶,那么最有嫌疑的人就是萧然了,你不是仍然怀疑萧然吧?”
我还真没有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此刻梁诗韵一说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难道我真的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萧然的怀疑吗?
梁诗韵伸手在我的眼前晃动了两下:“发什么呆呢?”
我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梁诗韵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还是觉得这个案子有疑点,但是你害怕最后又会牵扯上萧然,所以你的心里很矛盾,对吧?”
我点了点头,在梁诗韵面前我没必要说谎。
我说道:“而且这只是我的感觉,没有任何的依据。”
梁诗韵说道:“或许现在的结果才是大家都希望的,邱莉认罪,如果精神鉴定的结果证明她确实患有精神病,那么她很有可能会免于承担刑事负责,被送进精神病院,要不了两年只要病情有了好转,她就能出来,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眯缝着眼睛,望着梁诗韵:“你这话是有所指么?”
梁诗韵淡淡一笑:“我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吗?倒是丁家父子,唉!”
梁诗韵说得没错,梁仕超的案子假如真是这样结案了,只要精神科专家鉴定邱莉真患有精神病,那么她就可以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她会被送往精神病院而不是监狱。
倒是丁家父子,他们得承担相应的刑罚。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证据证明这案子真的还有疑点,你会怎么做?”梁诗韵一脸认真地问我。
我说:“如果真有疑点当然应该继续查下去。”
“可是那样的话,结果很可能不是你们希望看到的。”
我愣住了,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才是她今天来找我的目的?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诗韵,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必要绕弯子。”
“好,那我就说了,你的感觉没有错,因为我也怀疑萧然才是那个真凶。”
我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她说道:“这些天我在学校想了很多,最后我想到了你说到的那张照片,方姨与顾红的那张合影。”
我皱起了眉头:“那张照片怎么了?”
“我记得你说你是去萧然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那张照片的,对吧?”
我点点头:“是的,当时我是在萧然的书房和萧然说邱莉的事情,那本相册就在我坐的那张沙发扶手上。”
“那么你觉得这是个巧合吗?”梁诗韵又问了我一句。
我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那照片是萧然故意让我看到的?”
梁诗韵没有说话,我又问了一句:“如果真是他故意让我看到的,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倘若我不是看到了这张照片,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啊,按你的假设他要真的有问题,这样做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想这或许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其实就算你们没有在他的家里看到那张照片也一定会在丁守德的家里发现那张照片,你们不认识照片上的顾红,但你们却一定能够认出照片上的方姨!”
我的心里一惊,不得不说这小丫头说得很有道理。
“萧然故意让你在无意中看到那张照片,这样显得他君子坦荡荡,也给你了一个错觉,那就是萧然确实不认识顾红,他与丁家父子应该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如果刚才她的话只是让我感到吃惊,那么此刻这句话就让我很是震惊!
梁诗韵的言下之意竟然是萧然与丁家父子是有交集的。
我没有打断她的思路,让她继续说。
“萧然早在两年前就开始调查方姨患抑郁症与自杀的原因了,还让他查到了我父亲的身上。朱哥哥,你别误会,我没有半分为父亲开脱的意思,我只是在说明一个事实。”
我点头表示理解。
“既然他能够查到这些,那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父亲还涉及了当年轰动茶城的顾红案呢?又怎么会查不出当年方姨与顾红之间的关系?所以,他说他不知道与方姨合影的那个女人就是顾红,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个十九岁的女孩不简单了,她说得头头是道,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
“丁守德声称为了报仇,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包括跟踪我父亲,摸清他的生活习惯与作息规律,可以说他为了复仇也是费尽了心思的,但话又说回来,丁守德是一个绝症病人,身体状况很是糟糕,他有能力做这许多的事情吗?”
我越听心里就越不踏实了,她说得没错,丁守德是肺癌晚期,他是经不起太多的折腾的,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如他在供词中所说的那样,做这许多的准备工作。
丁守德的供词是有破绽的,只是我和傅华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你是怀疑萧然与丁家父子之间有关系,而丁家父子很有可能是在他的帮助下实施复仇。”其实我的心里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她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只是他没有想到,丁家父子竟然都没能够真正杀死我父亲,当他们拿起刀杀人的时候,他们胆怯了,丁守德先捅了父亲一刀,但却没有伤及要害,丁继忠也补了刀,同样避开了要害,这说明了什么?他们并不想真正杀死我的父亲,他们对父亲下手更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我说道:“只要他们动手了,那么在他们看来他们就已经报了仇了。”
3
当傅华听我说了梁诗韵的分析时,他那震惊的模样并不比我好多少。
“你不做刑警就太可惜了。”傅华轻叹了口气。
我白了傅华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没用的。”
傅华说道:“诗韵说得没错,我之前也很纳闷,丁守德父子心里怀着那么强烈的仇恨,为什么两个人对你父亲下手的时候都没有把人杀死?法医也确认他们的那几刀并不致命,如果不是出现第三个凶手,那么你父亲甚至还有打电话呼救的能力。”
我说道:“也就是说丁家父子的动手确实就只是一种复仇的仪式,并不是真心要置人于死地,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他们只是满足了内心的一种复仇的愿望,给那段仇恨画上一个句号。”
梁诗韵说:“显然这并不是那个真凶想要的结果,加上之前朱哥哥说的,真凶还有着强烈的参与意识,于是你们所说的‘清道夫’就出现了。”
她并没有明着提萧然的名字,但我和傅华都清楚,从一开始她的怀疑对象就是萧然。
“杀人、抛尸、清理现场,他这么一来就把这个案子给弄复杂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单纯是为了扰乱警方的视线,给警方的侦破制造障碍么?我觉得不是。”
梁诗韵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
傅华有些着急:“我的小姑奶奶,能不能痛快一点。”
我叹息道:“她是想说,真凶这么做是在制造一个假象,让我们对这个‘清道夫’的心理特征和性格特征产生错误的判断。”
“老实说,警方最初确实认为凶手是一个变态杀人狂,杀人、抛尸,甚至还用令人发指的手段毁掉了死者的容貌。”
傅华说完望着梁诗韵:“你继续吧。”
梁诗韵双手一摊:“没了,我就想到这么多。”
傅华的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大:“这就没有了?”
梁诗韵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确实就只想到这么多,其实这都是我的胡思乱想,我没想到朱哥哥会把你也招来了。”
我望着这个小丫头,我知道她并没有说实话,她应该早就猜到我听了她的分析之后会把傅华给叫来的。
傅华望向我:“不是,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眼看这案子就要结了,你们把我叫来说了这些却告诉我没了?”
我白了梁诗韵一眼,对傅华说道:“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傅华的脸上带着几分苦涩:“如果再继续查下去,有结果还好,没有结果的话大家都会很尴尬。”
梁诗韵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品着茶。
她将这把火烧了起来却又像没事人似的。
傅华轻叹道:“况且你们也说了,这些都只是你们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我觉得这个案子最好就别再节外生枝了,或许这个结果对于大家来说都好吧。”
我说道:“那丁家父子呢,如果他们真的并不想要了梁仕超的命,那么他们就不能算是故意杀人,顶多就是个故意伤害!”
傅华想了想:“回去我再审审他们吧,假如真如你们所说,或许这也是一个突破口,虽然丁守德自认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但他总该为自己的儿子考虑的。”
傅华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他确实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关上门,我重新坐在了沙发上,望着面前的梁诗韵我沉下了脸:“为什么不把话说完?你今天来不就是想借我的口把这些告诉傅华吗?怎么当着傅华的面你却又不说了?”
梁诗韵一脸的委屈:“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罢了,并不想影响警方对这个案子的结论。”
我叹了口气:“你是顾及了我们和萧然之间的关系吧?”
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来说。真凶做那么多,就是想误导警方,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我会参与进来,并对凶手进行了心理侧写,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除了警察,就只有你和萧然。而我的侧写与萧然惊人的相符,所以萧然就坐不住了。”
梁诗韵虽然不说话,但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异样的神采。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脱罪的办法,他找了一个替罪羊,那就是邱莉。他其实很清楚邱莉对他的那份感情,他也知道邱莉因这份感情而导致心理出现了问题。所以他主动找上我,请我帮助解决邱莉的心理问题,也是那一次,他故意让我看到了方姨与顾红的那张合影。”
我说到这儿,梁诗韵开口了:“没错,虽然当时你对那个凶手进行了心理侧写,可是你们并没有怀疑萧然,但他心里却清楚,只要你们顺着方姨这条线调查,迟早会查到他的头上,所以他干脆就主动让你们发现了方姨的那张照片,而这也正是他脱罪计划的第一步。”
我点点头:“接着他故意给我透露了一些信息,邱莉经常借阅他的那些专业书籍,邱莉最近一年多来始终坚持锻炼身体,在我们询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方姨的过去时,他先是说不知道,后来承认自己私下里做过调查,即使是这样,我们也认为他是不愿意方姨那段不堪的往事被别人知道。”
梁诗韵说道:“但你们还是怀疑过他,于是邱萍站了出来,指责你和傅华,对他缺乏最基本的信任,她让你去看看萧然写的那些书,她是想告诉你们,书如其人,让你们觉得萧然就像他书里所表现的那样,是一个注重法律精神,对法律有敬畏之心的人,这样的人就算心里有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做出逾越法律的行为。”
我苦笑,不得不说邱萍这样做还真是对我和傅华产生了影响。
“而萧然呢,三番两次地说我的侧写有问题,老在纠结着凶手很可能是个女人。这就给我造成了一个错觉,那就是他知道那个凶手是谁,加上之前他给我的暗示,很自然我就会把目标锁定在了邱莉的身上。”
说到这儿,我自嘲地笑了:“我一直对我的智商很是自负,现在看来我连你都不如。”
梁诗韵轻哼一声:“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好歹本姑娘的智商也有一百五十呢。”
不过她接着便安慰道:“其实这也不怪你,你是关心则乱,你也好,傅华也好,你们的内心都希望萧然不是凶手,所以你们也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的,萧然正是利用了你们的这种心理,成功地把你们引到了错误的方向。”
当我着实怀疑萧然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有内疚的,特别是邱萍找我谈过之后,我觉得自己就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傅华和萧然是朋友,更是兄弟,我们应该是了解他,相信他的,这仿佛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我们选择了把我们的想法告诉萧然,听萧然怎么说。
萧然在听说我们怀疑他之后表现出了适度的愤怒,之后傅华又把他请到了公安局,他一直坚称梁仕超的死与他无关。
从公安局出来他第一时间来见了我,便把矛头彻底指向了邱莉。
再接着是他的失踪,又恰好是邱莉绑架了他,把他关在了曾经进入警方视线的海文大厦1209室,这样一来邱莉就坐实了罪名,也因此把全部的证据链给衔接上了。
“算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傅华说得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萧然是凶手,邱莉已经认罪了,这个案子也算是了结了。”
梁诗韵说到这儿,抿了一口茶,幽幽叹了口气。
我皱着眉头,虽说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可是却不代表它站不住脚。
“诗韵,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我问她。
她微微一笑:“我怎么想的无所谓,重要的是你们是怎么想的,警方是怎么想的。好了,我先回去了,这回真要考完试才能出来了,记住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别招惹其他的女人!”
说完她真就走了。
我并没有提出送她回学校,我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信息。
站在阳台上,点了支烟,目送着梁诗韵上出租车,临上车时她回过头来朝阳台这边看了一眼,微笑着挥了挥手,像是知道我会用这样的方式送她一般。
梁诗韵说得没错,我和傅华是身在局中,又和萧然有那样的一层关系,所以我们被兄弟的感情蒙蔽了眼睛。
虽然我和傅华一直都说法理大于人情,但从一开始我们就存在着主观性,我们不希望萧然是凶手,就算怀疑他,我们也希望我们的怀疑是错误的,所以当萧然误导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心甘情愿被他误导,完全丧失了应有的判断力。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萧然就太可怕了。
他不仅利用了邱莉,甚至还利用了我和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