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哪怕你的女朋友长的一般身材一般你也见天觉得身边的男人都暗搓搓地喜欢着她，这就是爱情。
国庆长假后，医生和病人陆续的回了医院，门诊大厅又恢复了以往人挤人的场景。甜品店的生意虽然比不上医院那么“火”，也是进进出出总少不了客人。
就是这么忙的情况下，四张和大庙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干活，可以理解，才和成为“富豪”的机会擦肩而过嘛。
在于大庙看来，四张的情况比他好，四张至少有爱情，他呢，人财两空！
哀叹一声，他耷拉着脑袋去整理货架。钱没了，生活总要继续，不信你看死老头，自从又被于茉莉坑了一把后，他工作起来积极多了。都是债逼的。
把一个盘子叠在另几个上面，于大庙步履沉重地走到柜台前，放下盘子，继续去一旁哀悼他的钱。
“哎，大庙，你等下。”
“干嘛啊鹌鹑？”他回过头，给了鹌鹑一对黑眼圈。
鹌鹑一惊，“你眼睛怎么了？”
“没睡好。没事，你手机咋了？”他幽幽地盯着鹌鹑手上的手机，瞧她那模样，这“事”应该和手机有关。
“哦。”鹌鹑托着手机：“有道题，昨天有个小姑娘过来问，我和小美都不会，你看你会吗？”
“历史啊？”只瞅了一眼，大庙就摇着头脚底抹油了，“你问你家四张去吧，这玩意儿我可不会。”
可四张心情不好啊。鹌鹑捏着手机，如果他心情好，她早问了。这可怎么办？鹌鹑烦恼地转身，然后撞上了一堵墙。
疼……她揉着脑袋，另只手一空。
“什么问题？”
“四张……我不想打扰你的。”
不打扰我你还能打扰谁？打扰谁能帮你解答问题？哼了一声，眼睛从低头认错状的鹌鹑身上移到了手机屏幕，“不就是历史吗？我历史满分。”
才说完满分，他的脸就僵了，“日本历史？”
“嗯，问这个问题的是个德国留学生，据说辅修日语。”
时代在进步，地球在变小，一个来德国人跑中国来问一道日本历史题？这也就算了，重点是四张也不会啊。
“你等会儿，我百度一下。”
“你会日语输入吗？”
“学吧。”学无止境，他先得把图片上那堆又是日文又是中文的字输进去，他得先研究研究日语键盘咋弄。
四张忙得不亦乐乎，没发现有个人停在了他身后，定了半秒钟不到，他只觉得有人对着他脖颈子吹了口气，说“选C，陆羽街道改名之前叫奥州街道，是えどじだい也就是江户时代划定的五街、街道之一。”
什么玩意？他捂着脖子，转身瞅着那个抢话的阿发：“你会日语？”
“一……一点。”阿发咬着舌头，右手一捏，做了个一咪咪的动作。
“阿发，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但你嘴怎么了？”
阿发脸一红，埋起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干脆抓起桌上的纸笔刷刷写了起来。
“我……有……社交恐惧症……不能……多说话……一超过……十五个……字就结巴。”鹌鹑一字一字读着，读完了也明白了之前的事，阿发就是因为有社交恐惧症才总躲着人的。
“没想到阿发那么厉害，就是好端端地怎么就恐惧了呢？”鹌鹑站在那里，对面的阿发早飘走了。
“就是内心不够强大，强大了还会恐惧？再说，他说C就C，说得对不对啊？”四张巴巴对着空气说着，不知什么时候鹌鹑已经走了。
……
不行，他得去查查，不能阿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万一错了呢？说干就干，四张抱着手机研究日语输入法去了，方才还让他焦虑的800万，早忘了。
不学不知道，一学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日上三竿，快到午饭时间，店里的客人也多了。坐在三三两两在店里闲聊歇脚的客人里，四张的表情显得不那么高兴，“竟然让他说对了？”
算了，有空学学日语，免得下次鹌鹑问他他答不上来不就完了。合上手机，他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和话都不咋讲的阿发比什么啊？
然而，四张这句自我劝慰的话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接连面临失灵。
中午才过，那个德国学生就来了，她拉着鹌鹑笑嘻嘻地说答案是对的。
没凑过去看热闹的四张托着下巴眼睛看着桌子，另一只手在桌上画着圈圈，画一圈说一句：“知道了，是对的。”
他有点失落，他希望鹌鹑和别人夸的是他。是他！
咚一声，他趴在了桌上。
没人注意到他，大家都在看被鹌鹑拉出来的阿发。
“*&……%￥#@”他听见那个德国人叽里呱啦说了半天，突然一个很熟的词蹦进了耳朵。
他腾地站起身：“NEKO是猫的意思，日语猫！“
椅子在他脚旁单脚转着，房间那头的人都看了过来，只有阿发被拥在中间，低着头，说了句：“NEKKOYA是‘是我的”的意思，不不不是猫，她说说的是是是韩文。”
……
鹌鹑在看他，大家都在看他。
四张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可是他不能，他站在那里，嘴唇颤了颤，挤出了个微笑：“哦。”
夜晚，家。
四张坐在沙发上，背临月光，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书。他有心事，很大的心事。
他在想鹌鹑会觉得他很没用吧？
他在想她会不会喜欢阿发？
他在想她会不会……
他想了很多种情况，也想着白天店里的情形还有鹌鹑那副崇拜的表情，郁闷地揉了揉脑袋，是他想多了，知识他可以学，学了也可以会，而且鹌鹑喜欢说话，阿发是个不爱说话的，再说他们是“登了记的”，对，他们登记了。
猛地摔下书，四张翻身起来，一头扎进卧室，一阵翻箱倒柜后，他抱着那两个红艳艳的本子，心满意足了。要把这个收好。左右摇摆地他全然忘了就在半个多月前，他还吵吵嚷嚷得求鹌鹑和他离婚呢。
都说女人善变，男人变起来也赛火箭！
他展开结婚证看了看，又愁了，藏哪儿呢？
那晚，入睡后的鹌鹑又做梦了，梦特别奇怪，说前半夜四张满屋子翻箱倒柜，后半夜挑灯夜读，看的似乎是一本《韩日语速成》。
瞧鹌鹑睡得四仰八叉那样儿，四张抹抹眼泪，喜欢一个人，太麻烦了。
一夜未睡的后果就是脸上的黑眼圈更重了，进店就被秋小美鹌鹑爸于大庙轮番问候的四张端坐在桌前，啃着手里的数理化，耳朵却支着听着鹌鹑和阿发说话。
阿发又找鹌鹑说话了！他想干嘛啊？要不去听听吧，坐这么远也听不清。
他撂下书，状似无意地走过去。
“有格尺吗？”他敲着秋小美的收银机。
“没有。”
“哦。”
秋小美抬起头，今天的四张怎么这么奇怪呢，“我说没有~”
“我听见了。”
眼睛在四张还有柜台前另一帮人之间转了转，秋小美摇摇头，继续敲她的计算器去了。
四张挤出个明媚的笑：“聊什么呢？”
“四张，你怎么不去休息呢，眼圈那么深？阿发遇到个事儿，让我帮着出出主意。”
“什么事，我能帮上忙不？”四张是笑着的，心里却是狠狠吐槽的，什么忙要鹌鹑这个傻瓜帮，不让我帮？
拜托，你帮忙不是收费吗？
见他这么说，阿发递来他的手机，继续无声地看着他。
“这是啥？”
“阿发玩游戏，有次被人刷屏骂，就是这个女生替他把对方骂跑了，昨天这个女生私聊他说想来看他，之前还给他发过语音，你知道阿发，一紧张连字也不会打了，所以就跑来问我怎么办？”鹌鹑也发愁，她恋爱恋的稀里糊涂，老公都把自己忘了，怎么帮人啊？
“你是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不不不是喜欢欢。”阿发头摇地像拨浪鼓似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阿发这个反应用个成语概括就叫欲盖弥彰，四张懂的，“好感是吧？”
阿发脸红得像猴屁股，羞涩的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四张挑挑眉毛，拼命的压抑着内心的兴奋。早知道阿发有喜欢的人他何至于担心那么多啊，“这事我帮你，让她来吧。”
“能让她来阿发就不用愁了。他害怕人家知道他有社恐就不喜欢他了。”
“这样啊。的确是个问题，这么的吧，你手机给我，你有她微信吧，我帮你发几条微信过去，先培养培养感情。”
“我，我没钱。”
阿发的话差点让四张晕死，他一把抢过手机，麻利地戳起了手机，“不要钱。这次义务奉献。”
他这反常的模样看地鹌鹑心里直忐忑，四张这是怎么了？
四张不怎么，四张只是要把身边每一个可能情敌都赶走~
一连敲了几行字出去，四张擦了把汗递回了手机：“我查了查他们那边的天气预报，这几天有雨，所以就提醒她做好衣服增减，出门记得带伞，才接触的时候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来……你们那么看着我干嘛？”
不止阿发、鹌鹑，就连秋小美、大庙和安富裕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
“四张你好懂哦。”
鹌鹑巴巴地看着他说。
不是！没有！你误会了鹌鹑！“都是看刘落程那只猪跑多了，从小学起他就偷亲女同学！”
“我还情史好几段呢，也没见鹌鹑学会。”
四张瞪着又回去扫地的安富裕，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拆台，借机打击报复。
“有回信告诉我。”丢下阿发和阿发的手机，四张跑开了，他也有事要忙，忙着让鹌鹑明白他的心意。
他跑去了后厨。
鹌鹑正在穿围裙，听见声一回头，“四张你怎么进来了？这里都是面粉，别碰脏你。”
四张抿嘴看着矮他一头的鹌鹑，深吸一口气，小声说：“52676……”
他声音太小，鹌鹑没听见。
“没想到阿发平时闷不做声竟然也恋爱了。”
“咳咳！”四张手握成拳，使劲咳嗽两声，活了这些年了，头回“早恋”，表个白，女主角不在线，“咳咳咳咳！”
“四张你嗓子不舒服吗？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博关注成功，鹌鹑紧张他的样子让他很受用，这才是应该有的状态。
“内个，我说，52676。”
“说什么呢？嗓子不好就少说话，走，去找小美，上次大庙嗓子疼吃剩的嗓子药好像在她那儿。”
“我不是……喂！”他怎么进去的又怎么被推了出来。
鹌鹑绕开他挤到秋小美身旁，在柜台底下的抽屉里翻来翻去好一会儿。
“找到了，快点，吃了它，这药很有效。”
鹌鹑捧着一把药，眼巴巴看着他，看得四张眼皮都抽筋了，手一伸，接过药，扔进嘴里。
干巴巴地咽下去，他无语地推了推鹌鹑：“我好了，不信你听是不是不咳了，赶紧回去做蛋糕，我走了。”
放下捏着嗓子的手，四张郁闷地转身，他的第一次告白，就这么卒了。
“打手机时都不注意52676是什么吗？”耿耿于怀地走回他习惯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四张嘟囔。
“是老婆吗？”
他吓了一跳，回头瞧着正在手机上戳戳戳的于大庙，脸一红，又回过头。
身边的位置一按，大庙竟然大喇喇地坐下了，“你这样不行？”
“什么不行？”四张没好气地问。
“表白方式，对鹌鹑必须用直接的，她智商不够。”
“这么明白你为什么没和她表白？”四张“呵”了声，没词了吧？
“Emmm……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认识鹌鹑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看见有人比他郁闷，四张好受多了。他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表白的事还是慢慢来吧。
“阿发为什么会有那个病？”他朝和自己呈背对角的位置甩了下头，从刚才到现在，阿发已经抱着他的手机转了好多圈了。他低着头，一头蓬乱的头发长地遮住了眼睛。四张发现从来店里，他都没好好看过阿发几眼。
四张摇摇头，笑嘻嘻地指了指柜台那边：“死老头偷吃又被正义抓着了，他可惨了。阿发的事我也不知道，正义应该知道的多点，她和阿发是最早在店里的人。我去，就不能念人……”阿发朝他们过来了。一脸喜色。
他的意中人回复了。
“我我我该怎么回？”
阿发激动地快背过气去了。
“淡定。”四张接过手机，瞧着对方回来的话，皱了皱眉，“回俩字就把你兴奋成这样？”
阿发低着头，眼睛斜去四张脚边的地面，想咧嘴却又拼命闭着。闷骚劲儿……
四张摇摇头，输入了“不客气”仨字。没办法，就算他有一肚子的词儿也没法回，因为对方回他的是——谢谢。
“我我我不会和你抢枪抢鹌鹑的，她不是我我我的菜。”
四张手一滑，一个emoji表情发了出去，他没敢抬头，是听错了吗？还是阿发已经精明到能读懂他的心思了？
离他最近的大庙分毫没落，看清楚了四张所有的表情变化，噗嗤一乐：“你想问为什么阿发知道吧？不光他知道，连我都知道。”
啥？
大庙一脸坏笑地看着惊诧过度的四张，手往桌上一指，“你自己写的啊。”
四张顺着方向一瞅，脑袋嗡地一声，大庙又嘲笑了他什么他一句没听见，他现在想的就是快点把那张物证消灭。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把心思写出来了。他飞速把刚才涂抹过的那张纸撕掉。但该看的阿发和大庙都看到了，四张的草稿纸上写着——促成阿发和女网友，不能给他抢走鹌鹑的机会。
……
“咳咳，我会帮你的，不因为这个原因也会帮。那么看我干嘛？”四张被搞得快神经过敏了。
大庙收起戏谑，手按住他的肩膀：“和鹌鹑好好的，她是个特别好的姑娘。我没机会了，努力找个更好的。”
阿发：“加加油。”
四张扬起头，眼睛怎么就发酸了呢？是因为他这辈子还没有能交心的朋友吗？
手叠在肩头的那只手上，他说：“不可能的，鹌鹑是最好的。”
靠……又被秀了！
“阿发，把你玩的游戏名发我。”
“做做什么？”
“废话，不知己知彼怎么帮你追女生？安啦，我会帮你好好追她的，不因为担心你和我抢鹌鹑。”
四张突然觉得，人偶尔感性不是什么坏事。
这天晚上，他送了鹌鹑一本书。
送书时，四张眼睛看着鹌鹑的脑瓜顶，觉得他好像被阿发传染了，说话怎么想结巴呢？
“你你看吧”，说完他就跑回了卧室，隔着卧室门，他使劲使劲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知道她看了会不会高兴？肯定会吧。
四张抿抿嘴，站起身，他要淡定，估计尖叫声就快来了。
他在书里夹了张纸条，纸条上写着“鹌鹑，我喜欢你”几个字。
结果等到午夜十二点，等得他都睡着了，预想中的尖叫声也没传来。要不是第二天清早看见趴在书桌上流着哈喇子的鹌鹑和她脸底下那本被口水阴湿的书，他都要以为鹌鹑没看了。
小心翼翼地抽出书，抖落出书里夹的草稿纸，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演算过程，很无语，谁让你做题了？做也就算了，就不能再多做一页吗？瞅瞅，把他的字都阴糊了！
白天，四张在注册阿发玩的那个游戏，鹌鹑跑来找他：“不好了不好了，四张，你送我的那本书我找不到了。”
“被狼叼走了。”不叼走怎么办？等着她翻到那张糊了的纸，问他上面写的是啥吗？大灰狼撇撇嘴。
四张的表白路崎岖不平，阿发的也没好到哪去。就在四张帮着阿发撩妹的第三天，阿发突然哭着跑来告诉四张：他被对方拉黑了！
“你和人家说啥了？”
“我没说啥啊。”四张坐在椅子上，周围站了一圈店里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像在说一定是他做错了什么才让阿发错失了这次恋爱的机会一样。
“不信你们自己看！”四张很生气，正好阿发的手机就在手里，打开屏幕，他把聊天记录调出来：“你们自己看，我是油嘴滑舌了还是耍流氓了，我都是迂回路线，以关心为主，蚕食蚕食懂不懂……”
“你先别叨叨，我们看着呢。”女侠秋正义抓着手机，上下滑着，边滑边暗中佩服四张的高杆，得亏这小子不花心，不然鹌鹑完了，你瞧这句——下次我去练个牧师，好帮你补血。没有煽情、朴朴实实的文字里透着妥妥男友力，还是max级的。
再看这句——以后走位站我右边，等我练好左手发招你想站哪边就都可以了，不然现在我左手保护不好你。这就好像现实生活里压马路让女友走里面一个道理。
“是没什么过火的话呢。”她把手机传给下一个人，于大庙和安富裕的脖子快伸断了。
“会不会是误删？”
阿发摇摇头，游戏里的号也删了。
“没事，干活。”阿发不结巴了，眼睛里前几天一直有的神采也没了，他埋低头，咻地一下飘走。
阿发又成了过去那个阿发，沉默寡言，阿飘一样很少露面，慢慢的，店里的人也就忘了这件事，直到有一天，鹌鹑发现以前从不玩游戏的四张竟然还在玩阿发玩过的那款游戏……
“四张你干嘛呢？”
额……想捂已经来不及了，正受虐的四张吸吸鼻子，“嘘”了一下。
“别让阿发听见。我想加那个女的发现她设置了拒绝申请，所以我正在努力让她加我。”他佩服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他才不要说他只是随便进游戏里溜达溜达不知道按错了哪个键就成现在这样了，被组了队，连键子都还在摸索就参战了。
“可是……”按错没他想的那么好糊弄。屏幕上顶着四张名字的鲁班被虐的太惨，她都不忍看了，咽了咽口水，鹌鹑小声说：“你是故意玩成这样的吗？你队友都不高兴了。”
她说的算含蓄，四张的队友起止是不高兴，简直快疯了，频道里不断刷新的都是骂他的话。
“嗯？嗯，不高兴就对了。”他啪啪挥了两下斧头，有一下削到了队友的脑瓜顶，又是一阵关于母亲的“问候”。
鹌鹑听得刺耳：“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当初阿发认识那个血罗刹就是因为他被骂的惨。我问过了，那女的在这个区的出现几率是几个站最高的，我就在这儿蹲着，总能遇见她。赌赌看她会不会见义勇为第二次吧，不是说女人最容易被同一块石头绊倒第二回吗？”说这话的四张自己都不信，这女人得多傻啊，一摔摔两次？他偷瞄了一眼鹌鹑，这么蹩脚的谎话能唬住她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话不仅唬住了鹌鹑，还给他带来了一连串的gift。
鹌鹑把四张在做的事告诉给了秋小美……
正义同学听完脸露疑惑：“四张是傻了吧，再说加上又怎样？”
“四张说了，告诉一声有个叫阿发的喜欢过她就行。”
“这个倒是可以，你瞧阿发这几天的状态那叫一个差。”
是啊，阿发已经几天不说话了，就连饭也不和他们一起吃了。
“那就让他干吧。”有猫腻她也正好看看。
“等会儿。”秋小美拉住要走的鹌鹑，她挤挤眼睛：“我有个想法……”
周末清晨，阿发照常在那个时间赶到店里，奇怪的是，平时这个时候店里都还没人，今天却一个不落到个齐全。不仅如此，他们没干活，除了安老头外，都是人手一台笔记本，他们店什么时候这么衬了？
什么情况？
他推门进去，门一开的瞬间，一屋子的人声差点把他淹没了。
秋正义：“你那是什么鬼技能啊，90°90°，告诉你了90°！”
于大庙：“呀呀呸的你后跳跳人家身上去啊，打的还不如鹌鹑呢！”
鹌鹑：“四张只是不熟，四张你能从我身上下来吗？”
安富裕坐在于大庙身后，嗑着瓜子，神情惬意地说：“四张啊，不是故意不会玩，是天生就没玩游戏的那根弦，呦，阿发来了啊。”
“你们……？”
“哦，我们在打游戏，骂四张，为了把你的血罗刹引出来。”
……
那一刻，阿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搓了搓指尖，他走了进去，拉把椅子坐在了四张旁边，闪烁的眼睛依旧躲在那头又乱又长的黄毛后面，偶尔他会抬起手，指着键盘上一个操作键，声小且轻地快速说一句：“按这个。”
四张快哭了，这特么的就是传说中的弄巧成拙吗？他是没事找挨骂啊！
早知道不是那么回事的秋小美边乐边打，开心得不行。这个时候，怪刚好在一个离她很近的地方，秋小美的木兰挥起长刀正要砍，不知从哪儿飞来三支冷箭，咻咻咻地都射在她身上，血条瞬间空了大半。
“我去，谁啊？”
木兰回头，看着御龙山半山腰站着一个红衣女刺客，头顶ID正是血罗刹。
就在秋小美不信的揉着眼睛时，四张的鲁班收到了一条好友身份验证——
血罗刹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四张清了清嗓子，背又挺直了，看到没有，他就是故意的。
屏幕上，血罗刹字幕刷地飞快，全是骂秋小美他们的词儿，什么“打的好了不起啊”，什么“欺负老实人有种跟她pk”啊，偶尔四张还能听见一两声语音，女生的声音挺好听的，听得身旁的阿发一愣一愣。
四张看了眼他，点了下确定键。
系统自动弹跳出信息——你已和血罗刹成为好友，现在可以聊天。
呵呵。
看得出，这个血罗刹是个手速很快的人，边发着骂人字幕，边接连发标，大庙小美鹌鹑都接连中招，屏幕上一时血花飞溅。
四张盯着小窗，没急着敲字，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谁主动谁就先输了，他要等着那人先上门找他，趁着这个功夫，他也好想想一会儿说什么。
“四四四张，你要要和她说什么？”
某个结巴凑过来，一脸不淡定，四张托着脸瞄了他一眼：“问她为什么拉黑你？我做啥了他要拉黑你？别紧张，我肯定不会吃了她。我真不会吃了她的，你别绞手了好吗，哎，算了，不问就不问，虽然我想问。”
眼睛从闷头点头的阿发身上移开，四张又气又无奈，阿发这性格也是绝了。
就在感叹的时候，屏幕上小窗一震，他挑了挑眉，点开一看，血罗刹发来个表情，还是个生气的表情。
血罗刹：下次不要和这种人组队了，看他们说话就生气。
（四张：我看见你也生气。）
四张：“她上次帮你时估计也这么说的吧？”
阿发抬了下头，又迅速低下去，没说话，但他那快死了的表情已经说明问题了。
原来见义勇为也是套路的啊，四张呵呵一声，别说，他现在真不想细究他怎么就被拉黑的了，活动活动手指，指尖落在键盘上，敲下了第一个字。
鲁班：谢谢你帮我解围。
血罗刹：下意思。你太脓包了点，下次再有人骂你你就骂回去！
鲁班：嗯。你真是个热心的人。
血罗刹：举手之劳，路见不平一声吼，见义勇为嘛。
四张冷笑一声，继续用鲁班说话：你也对别人这么见义勇为过吗？
血罗刹沉默了，四张也不急，他要看看这个女的会怎么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御龙山上的骂战早平息了，血罗刹不出声，鹌鹑他们也干脆真人跑到四张身后观战。
鹌鹑：“她怎么不说话了？”
“在回忆吧。”四张搓了搓下巴，你不说那只好我说了。
鲁班：你还记得一个ID是“那傻子有点帅”的人吧？你拉黑他没几天，你当初就是像今天帮我解围这样帮了他，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他是我朋友，听说你设置了拒加好友，所以我今天来也没抱什么加上你的希望，不过既然加上了就有几句话要说说。那个傻帽喜欢你，喜欢一个人，不骚扰不伤害，他没做错什么，你却拉黑了他，你知不知道他是个社恐病人？我无法干涉你拉黑他的行为，但有件事我可以做。
输入完这一长串后，四张点了下右键，选择了好友删除，捎带还勾选了一下不再接受的那个选项。
做完这些，他靠着椅背，拍了拍在旁边神伤的阿发。
“血罗刹下线了！”鹌鹑突然叫道。
“自惭形秽了呗。这种人不值得你喜欢，阿发。”
“嗯。我我去搬货。”
阿发走了，平时堪比轻功的步伐此刻变得特别沉重。
“这是阿发的初恋呢，四张……”
初恋又怎样，总不能因为是初恋就和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恋吧。
“有空研究研究社恐怎么治倒是真的。”
鹌鹑看着说话的四张，打心眼里佩服他的冷静，想一想，她也觉得没别的办法比四张选的这个好了。
“回头我……”鹌鹑想说回头她做块甜品给阿发吧，没想到一回头，阿发那个盯着乱发的脑袋就怼在了旁边。再看阿发，脸上竟然泛着一丢丢潮红。
“阿发你咋了？”鹌鹑往旁边挪了挪，让了个地方给阿发。
“好好好友申请。”
四张一看，阿发手机微信界面上新的朋友栏下多了个名字。
血罗刹！
“以我的经验，她这次加你肯定是在我那碰了壁，来骂你的。别加。”
“不能加吗？”四张的话让阿发失落。
失落也没招，四张站起身，手按住阿发的手机，强调道：“不、能、加。听到没？”
等了半天没等到阿发任何答复，当然，他那张纠结的脸除外。
四张摇摇头，算了，他怎么就那么多管闲事呢？管了人家也不听，有这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和鹌鹑表白呢……四张揉着太阳穴，发愁，因为他发现他和鹌鹑之间的窗户纸也忒特么厚了！该咋捅破呢？
“我说别加，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去研究表白这个世纪课题前，四张又多嘴说了一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也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抱着电脑，他去柜台那边装箱，特意和人租的呢，结果白忙一场。阿发那家伙啊，他摇着头，一眼瞥到秋小美的日历。
10月15，好像是鹌鹑的生日啊。他一拍大腿，有了主意。
没几天就到了10月15日，鹌鹑生日这天。甜品店营业半天，下午歇业。
安富裕说鹌鹑出生时，家里的好几盆花都开了，万紫千红总是春，所以起名安春。
这和鹌鹑知道的版本不大一样，她听家里的保姆讲，她出生那天，他爸正在麻将桌上摸牌，电话打来时刚好摸了一个幺鸡给对家点了炮，一气之下给鹌鹑起了这么个名，所以鹌鹑最开始的名字就啊鹌鹑，笨鸟，安春才是谐音。
听了鹌鹑的叙述，安富裕脸有点挂不住，一个劲的说你记错了，换来众人更鄙夷的眼神。四张倒是没功夫瞪老安，他躲在一旁确认着快递上门时间，他准备了一点小心思在蛋糕上。
早知道他有小动作的于大庙贼兮兮地凑过来，“到底安了什么机关，别太难，不然她应付不来的。”
“放心，有这个。”他掏出一个Casio计算器，一会儿等打开蛋糕，他就把这个给鹌鹑，计算器会告诉她他想说的话。
“不是，我好奇用蛋糕表白不就是写‘我喜欢你’‘我爱你’吗？能搞出什么花来？”以大庙的智商是想不出来什么。
四张抿嘴乐了：“告诉你也没事。去网上搜5201314计算公式。”
“还公式，我赌一包辣条鹌鹑看不懂。”吐槽归吐槽，好奇心还是战胜了其他东西，在去饭店的路上，大庙就手机百度了起来，“我去，你不会把那玩意印蛋糕上了吧呜呜……”
四张捂着他的嘴，对前面回头瞧他们的人挤了个笑，牙缝里挤出句话：“你再大点声儿……”
于大庙连连摆手，不敢了不敢，再敢有生命危险啊。
四张松了手。
缓了口气的大庙连连摇头：“你真是失忆了，也就14岁的屁孩才会谈个恋爱这么注意保密。”
眼刀飞来，四张忙捂着嘴，摇摇头，找个借口跑到了阿发旁边，那家伙也是，最近话也不多，每天就知道玩手机：“总玩手机对视力不好，哎？阿发你在搜什么？我去。”
大庙的嘴又被堵上了。
这一天天的被堵嘴算怎么回事啊，我又没把你搜5201314的事说出来。阿发的巴掌下面，大庙两行热泪。
瞅着打打闹闹的俩人，四张摇摇头。
听说这是鹌鹑第一次像模像样过生日，所以四张把地点定在了市里最好吃的一家饭店。
你要问了，别的霸道总裁请客都是最好，到四张这怎么成了最好吃了？因为最好贵啊。
一行人到了这家最好吃的饭店，蛋糕店的人恰好也晃着车钥匙下楼，见了四张，忙放下手：“先生，蛋糕放楼上了，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不过我们老板让我提醒您，请尽快食用，不然影响效果。”
“知道了。”四张应着，先一步上了楼。他得检查检查是不是万事都OK。
上了楼，包房里果然放着个蛋糕盒子，四张搓搓手，看了看周围同样布置过的房间，吊了一路的心放了下来，他挤出一个笑，回头：“鹌鹑，这是我给你……”
“去厕所了。”大庙坐在椅子上，揉着肿脸，四张和阿发这俩家伙，手劲儿这么大。他眼睛转了转，“要不咱们先把蛋糕拆了，让我看看什么样儿的。”
“不行。”
“人家送货的都说尽快食用了。”
“那也不行，是给鹌鹑的。”四张瞪着眼，母鸡护仔似的护住蛋糕，不让它遭大庙毒手。
抢了几下没抢成，大庙不乐意地坐回去，“小气样，非要等鹌鹑来……鹌鹑你回来了！”
大庙的眼睛亮了，四张的也亮了，他往后一退，让出拆蛋糕的最好位置。
“鹌鹑，这是给你的。”
鹌鹑手还湿着，听见他叫，手就着衣服蹭了蹭，迟疑又惊喜地走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个生日蛋糕呢。”
四张在一旁，有些心酸，有些紧张，心里想着：鹌鹑，以后我年年给你买蛋糕。
他看着鹌鹑拆线，再看着盒子慢慢被打开，准备递上计算器，却看着里面红艳艳的蛋糕，愣了。
为什么都是红果酱呢？他定的字呢？
就在他打算打电话给蛋糕店时，鹌鹑拿起盒子里的一张纸读了起来：“先生，由于你要求的字数过多，所以请尽量在收货30秒内食用，否则会糊掉。”
四张欲哭无泪，他知道尽快，但谁想到这么快了。
“四张你写什么了？”
四张看着鹌鹑，哑着嗓子说：“我让他们把生日快乐写了100遍。”
……
四张不得不承认，在恋爱方面，他就是个纸上谈兵的主儿。大庙说：喜欢她，直说就好了嘛。
那是能直说的事吗！他脸红地托着下巴，少男心事，像于大庙这种胡子拉碴的老男人是不会懂的。
10月16日，有家甜品店，到现在都没学会怎么把胡子刮好的已婚男士四张在为他的初恋告白发愁。
他揉了揉脑袋，唉声叹气地起身。他想找杯水喝，也就一个扭身的工夫吧，就被吓了一跳。原本身边这俩位子没人坐啊？什么时候多了俩人？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四张警惕的审视着依旧低头姿势的长毛四张，“他脸上那抹娇羞是个什么情况？”
“四张，阿发有事求你。”坐在他左边的于大庙像个皮条客，手自来熟地搭着四张的肩，四张瞪着他，他居然还痞痞地朝四张挤了挤眼。压根没懂四张的意思。手！四张一抖肩膀，把头扭向另一边，这边被堵他走那边，反正现在心烦，没心思聊天。
然而，另一边也有人“堵门”。
被点到名的阿发怼了张大脸过来，鼻子刚好对着四张的鼻尖，“四四四张，我有件事。”
“额~”他往后缩了缩，“别告诉我和血罗刹有关，别告诉我你又加了她。”
瞧阿发那一脸比平时还不敢直视他的样儿，四张觉得阿发求他的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就是血罗刹。
四张的眼睛像刀，特别锐利，被看地满身窟窿眼的阿发一哆嗦，“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我来说吧。”扒拉开紧张过度的阿发，于大庙抬起手，噼里啪啦张牙舞爪连比划带说明地说了一通，虽然言辞有些聒噪，但意思四张听明白了，哦，感情阿发不仅加了血罗刹，两人竟意外地聊得挺好。人家妹子说了，拉黑是侄子干的。
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他们也信？四张那叫一个无语啊，生无可恋地看着他俩：“都聊挺好的了还来找我干嘛？”
“还不是因为和你有关吗？”代言人于大庙二度上线：“鹌鹑生日你不是给她出了道表白题吗？被阿发发给血罗刹了。”
“What！？”四张眼珠子瞪得老大。“你……”
“别激动别激动，咱们都是一个店的人，知识共享共同进步嘛！嘿嘿嘿嘿，四张你别瞪我，听我说事。”哄孩子睡觉似的拍了拍四张，大庙递来了阿发的手机：“这不是阿发和人家一聊天就紧张吗？打字哆嗦，结果题出差了，题目明明是想一个数加上52.8再乘以5减去3.9343再除以0.5最后减去那个数的10倍吧，然后结果肯定是520.1314我爱你一生一世是不是？”
四张真想说不是，要不是题目这么长字太多一个蛋糕写的太密蛋糕怎么会糊掉……
“喂，四张，回神。”biu一个响指，大庙收回手，“你先别想你的事了，听我说。”
四张头一撇，他不想听。
又被大庙搬了回来，“你得听，咱们仨里就你经验多。”
“是别人的经验，刘落程的经验。”四张强调。
“别管是谁的了。就是现在阿发手抖多打了几个数，估计结果错误，人家妹子生气了。你看。”
手机上，阿发对关莹说：你心中默念一个数，将这个数加52.8得出数后再乘以5得出后再减3.9343333然后除以0.55最后将得数与你心中默念的数的十倍相减，结果就是我想对你说得话。
真名原来叫关莹的女生回了七个字：还想好好玩耍吗？
“就阿发这公式，一个数一种答案。人家不生气才怪？”
唏嘘地大庙团着手，上身下伏，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后腿翘起的凳子跟着这一点一点忽忽悠悠一上一下：“阿发怕你生气不敢找你就跑来找了我，让我替他捉刀聊天，可撩妹这事我哪会啊，所以还得请你出山……”
“是生气，所以我不管。”让他替阿发跟一个他觉得极有可能是骗子的人谈情说爱？额~~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有空啊？
“我真劝你别和这人来往了。借过借过，让我出去。”
四张硬从两人中间挤了出去，他有自己的事要愁呢。
“怎么才能让鹌鹑知道呢？”他自言自语着，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啊。”以为是哪个客人呢，四张忙低头道歉，道着道着就觉得哪里不对，“鹌鹑……”
鹌鹑一手拿着换下来的工作服，另一只拍着脑袋，撞得不重，摸了几下她就放下了手：“四张，你有什么事要让我知道啊？”
啊？这个这个……四张脑子蒙了：“我有什么事想让你知道，我……”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让你知道的事身边不就有吗？
松了口气的他扯着鹌鹑去到一边，瞅瞅四周，确定没人看他们这里，这才小声说：“阿发又和那个血罗刹混一起了。”
“啊？”
“我担心他再受伤，想和你商量商量看怎么办？”
“你不是说她不是好人吗？阿发怎么还……”
“用情太深，控制不住自己吧。”四张吐吐舌头，这话可不是一个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该说的话，太肉麻了。
“那我们去告诉他，别让他再和那人联系了。”
四张拉住她，不行，不能去，他才说过不管的，这会儿就又回去，不是打脸吗？
算了算了，反正他晚上有时间，就当次雷锋，帮阿发揭穿这个女坏蛋吧。
“你先去忙，晚上说。”
入夜。
大型网游剑侠江湖。
集市厂上，有店主人在店前兜售商品，叫卖声里间或杂一两声砍价不成谈急眼的骂声，还有个男玩家领着个妹子进了首饰铺，总之好不热闹。
第二次进这游戏的四张开着他花高价从别人手里买来的新小号“二道贩子”沿街溜达，瞧着万家风景感慨：游戏里也是有钱人容易骗到小姑娘啊。二道贩子的职业是教书先生，所以装束是一身白衣，技能属性是靠被三字经把敌人念晕，属于整个剑侠江湖里炫富指数偏高的那种，听说光教书先生的衣服就分诗经款、楚辞款，黄金唐诗款和铂金山海经典藏版等等，但因为是早期角色，技能设置过于单调，攻击值不高，所以玩的人不多。
“那你还玩？”
鹌鹑坐在他旁边，面前的笔记本和四张的台式机并排放在一起。她也换了号，新号是女娲，龙首虎足蛇尾牛蹄。四张说御龙山一役血罗刹已经认识她原来的号了所以也得换个新号。可是……
鹌鹑盯着屏幕里她的角色，怎么瞅怎么觉得怪，也不知道之前玩这个号的人是怎么练的，把女娲练得头重脚轻，上身是开敞重型披风，头顶是个形状像卫星接收器一样的锅子形的帽子，人家的女娲是头顶仙髻，她可好，头上顶锅，这还不算，女娲的胸上前后还有两块紫金加厚护盾，这头重脚轻的造型离远了瞅就像个倒三角，平衡堪忧啊。
“这就是你不懂了。之前玩二道贩子的人脑子少根弦，前后被骗了好几次装备……”四张斜眼瞅了她一眼，脸一红：“这个女娲丑是丑了点，可我钱全用来买鱼饵二道贩子了，剩下的钱又想买攻击值高点的，看来看去只有这个了。等我有钱再给你买好的。”
“我没嫌她丑，我就是担心走路不好走。”说着，女娲当街又摔一个大马趴，怎么爬也爬不起来，二道贩子贼兮兮地左右瞅瞅，确定血罗刹不在，这才鸟悄过去扶起了她：“那个女罗刹就不像好人，我说了阿发就是不信，你没想想阿发那么闷这人为什么还主动和他做朋友？”
“为什么？”
“我分析是阿发性子弱，好骗，不然没法解释她拉黑我的原因，一定是她觉得我不像能中她圈套的人。”
“你肯定不会……等等，你的意思是她知道阿发是社交恐惧后，想骗他！”鹌鹑从座位上弹起来。
“你坐下。我分析是，不然没法解释。”
鹌鹑点点头：“可是阿发不信怎么办？”
“所以我们就是要证明它。”
“怎么证明。”
四张搓了搓手：“我偷看了阿发和她的聊天记录，他们今晚约了来这个区玩，血罗刹昨天装备坏了，肯定来这边采购，到时候你就装作要拉我组队刷怪的样子。我这个号几次被骗都是被队友坑，到时候我会假装说顾虑把这事说出来，如果她是骗子，见了傻肥羊肯定动心。”
“四张不像傻肥羊。”
四张脸一红，“其实我很自私的，估计大了会变本加厉，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你的什么我都喜欢。”
“鹌鹑，其实我……我去！”
就在他鼓足勇气想和鹌鹑吐露心事时，他的白衣飘飘二道贩子旁边不知怎么就围了几个人，二话不说对着他就是一顿发招。
什么情况？一串惊叹号在脑子里刷着屏，被轰掉半条命的二道贩子从纷飞战火里爬起来，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身过来挡在二道贩子前面倒三角女娲，鹌鹑在保护他呢。
一记石破天惊轰飞了近身的一个鲁智深后，倒三角手握补天戟，霸气地看着那群人：“你们为什么偷袭我们？”
说实话，不是倒三角一身行头有些滑稽，当时的画风真的很美。被护在她身后的二道贩子默默掏出小本子，写道：以后要给鹌鹑换付好看的装备。
“妹子，你是多管闲事的还是也在打这头肥羊的主意，如果是后者，咱们是一路人，我们也看上他身上的装备了，你让开，咱们分装备被钱等一会儿收尸时怎么都好说，如果是前面的，呵呵。”几个人里像是指挥的那个棍棒师侧身就是一个180°扫堂腿，腿风里满是威胁。
四张以前就知道学习，班上的男生玩游戏他从来没参加过，在他看来打游戏会影响学习。可此时此刻他真后悔，如果当初玩过，哪怕一点点，这会儿也能想到一个总被骗的二道贩子还能被这里的人惦记着抢啊，做个二道贩子不容易。他好失算啊。
四张的郁闷鹌鹑看在眼里，她握了握拳：“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话音落，游戏里的倒三角一连三招，砰砰砰打飞了棍棒师。
二道贩子叹声气：你忘了？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就是我保护你。”
鹌鹑一愣，又是这句话，前些日子四张对她说过的，她吸吸鼻子：“可你是游戏渣啊……”
“那就看看喽。”发招他不擅长，有件事是他长项啊。四张微笑着，他选教书先生这个职业可不是随便选的。
“我没大招，舞刀的那几个给你，剩下的交给我。”
说着，画面里的二道贩子转了个身，背靠着倒三角，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鹌鹑耳边响起，声音之快让她忍不住分心看了一眼。四张在打字，打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就在他打字的时候，一道堪比瀑布的口水就那么从二道贩子嘴里喷出来。
教书先生终极大招：瀑布碎碎念。
他这一招打乱了打劫者的节奏，也让鹌鹑有了信心，一时间补天戟光闪，瀑布洪水出，那群打劫的顿时被打蒙圈了。
“我打字快。”四张微笑着说，他不介意鹌鹑某些方面比他强，因为他会找他擅长的方式去契合。
就这样，一边是口水漫天，一边是刀光剑影，高强度的键盘操作中，四张竟找到了点游戏的快乐。敲着字，他得意地对鹌鹑说：“他们抢错人了。咱俩再打几次会更默契。”
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一个他一直在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里。
血罗刹和阿发……来了！
虽然事情和他想得有些出入，钓鱼执法从骗改抢，可只要是心术不正的人总会上钩，四张这样想，却发现血罗刹和不听劝的阿发优哉游哉地朝他们走来又溜达着走过去了。不该是这样的啊。
四张急了，在公频喊话血罗刹：“喂，那个长得特好看的女侠，救命啊！”
不说还好，一说血罗刹咻的一下，没影了……
我去！这都不上钩？说好的见义勇为乐于助人活雷锋呢？？
四张瞧着屏幕，一个没留神，一记飞刀从他面前略过，脖子上就多了道伤口，二道贩子挂了。
我靠？什么情况？再看一眼倒三角，不知道怎么的，从二道贩子挂了后发招动作也不像之前那么灵活了。
棍棒师一见这情况来了气焰，指挥队里的人照着鹌鹑的倒三角一顿猛砍，边砍还边说：“叫你逞英雄？咋不逞了？咋不逞了？”
我靠靠，四张快气疯了，他的女人，只能他欺负好吗？
“鹌鹑，这个怎么复活，我要去削死这帮家伙！”
“不能马上复活……”鹌鹑闷闷地说，说完，她放下手，倒三角也死了。
“你咋了？”四张觉得鹌鹑的情绪不对。
鹌鹑低头对对手指：“四张都没夸过我好看，我是说没失忆前的你。”
……
四张张张嘴，现在夸吗？现在夸会不会太突兀了，毕竟就在不久前他还叫嚣着要和鹌鹑离婚呢~
四张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做了好些稀奇古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在游戏里练就了一套绝世神功，自此带着鹌鹑在游戏里所向睥睨、为祸八方，他还梦见他失手打碎了家里的大花瓶，玻璃破碎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最后，他还梦到了红衣刺客血罗刹，她回来了，不仅加了他好友，还骗了他三千贯金币和两套装备。发现自己的计策实现了的四张欣喜若狂，拿着截图说要去找阿发。
“就知道你是个骗子。”他边笑边跑，不料恼羞成怒的血罗刹竟然追了上来，四张眼见着那张气急败坏的脸狰狞的靠近，靠近，再靠近……
她这是要抢物证啊？
“鹌鹑，快来，快点把截图拿给阿发看，她就是个骗子！快！”
“四张你醒醒，快醒醒！”
四张觉得有人在晃他，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鹌鹑，我梦见……”
他脸一白，说不下去了。他终于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什么玻璃还有面目狰狞的血罗刹了，感情是鹌鹑大早晨的化妆了。
见他那么看着自己，鹌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以前给我买的化妆品，今天醒得早就画了画，好看吗？”
四张一愣，紧接着一种甜丝丝的感觉就浸润了心肺，他忙一撇头，不能让他看见自己是笑的。
“难看死了，快洗掉！”说完，他翻身下地，朝卫生间奔去。以前他们和自己说鹌鹑喜欢四张他是没感觉的，因为印象里他们口中的那个四张不是自己，而此时此刻，他才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他喜欢鹌鹑，鹌鹑也喜欢他！
什么表白不表白的，让他见鬼去吧。
店里的人并没有觉察出四张今天的兴奋，因为有另一件比四张兴奋更让大家兴奋好奇的事发生着，那就是阿发把头发理了，不止理了，他还主动跟人说话了，话还多，虽然还是结结巴巴的。
“这这个是我我我们店新、新出的口味，你尝尝。”阿发嘴咧得好大，两排白牙齐刷刷地露出十二颗，可怜那个才进店的客人就这么被吓得步步退却，直到什么也没买就怎么来的怎么走了。
安富裕吐掉嘴里的牙签，把跟着客人去到门外的阿发拎了回来，“不是，阿发，我不介意你突然抽风理了头发，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阴阳脸再配你的大白牙真的很吓人。”
安富裕说得阴阳脸说的是因为阿发的头发长了不知多少年，导致上面半张晒不到太阳很白，这么一剪头发和下面半张黑脸一对比就更明显了。
“可可是……”
阿发还想说话，被安富裕一下子给抢白了：“你别可是了，瞅瞅，都一个上午过去了，店里连个烧饼都没卖掉，客人无一幸免都被你吓跑了，你到底想干嘛啊？”
你可能要问了，安老头不是个混吃等死的主儿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关心起店里的业绩销量了？要说这还是四张的主意，当初安富裕欠了老高的债，又被于茉莉二次卷钱跑了，无处可去只能回了甜品店，店里的人不待见他，都不想收留，四张看着鹌鹑犹豫，就想出来以后店里业绩提高多少就定量给老安头分成，这一招，不仅让安富裕一头扎进怎么揽客卖货了，也让他比以前安分不少。所以今天阿发这一闹，他第一个不乐意了。
“我我我没想干嘛。”
见阿发被老安头挤兑地又缩了脖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和他成了一国人的于大庙从收银台前面的高脚凳上跳下来，走过去，胸脯一挺就把气焰嚣张的安富裕顶到了一边。
“阿发，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别怕，有我呢。”大庙拍拍胸脯，那义气劲儿看地四张想笑，反正发生啥都和他无关，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鹌鹑为他化妆的事，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为悦己者容吧，嘿嘿，嘿嘿，咯。他捂住嘴，悄悄瞧了瞧周围，幸好幸好没人看见。
“没、没怎么。”阿发也不笑了，安富裕的话让他心生愧疚，“都都怪我，给你你们添麻烦了。”
“还知道啊？”安富裕哼了一声，又麻溜地往远挪了挪，因为大庙举起了拳头，“就以为你有拳头啊？断片王。”
“我靠，挑事是吧？”断片王大庙拎着拳头就要揍他。
就在拳头快挨着安富裕的时候，屋里突然咔吧一声，秋小美扔了被她徒手掰断的木头条子：“阿发，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秋正义一出手，屋里果然没声了。阿发喉结一滚，说就说吧：“莹莹她鼓励我打打开心扉，她说只要我能努力融入社会，就来见我，所以我想试试试一试。”
“不听劝，说了她有问题。”四张分心插了一嘴。
话才说完就发现阿发竟然咻的一下飘到自己跟前了，他咬着牙，拼命摇着头：“她她她不是，你不不知道，昨天我们进进游戏，有个出出了名的人傻钱多多的玩家被抢，好多人都都趁趁火打劫，抢那那家伙的东西，莹莹莹莹连围观都没围观，不不仅这样，她她她还告诉我不要和那那傻子一一样，身上带那么多钱，容容易惹事。”
嗯嗯。四张的感觉那叫一个憋屈，一个结巴一口一个傻子的喊他，这感觉真够妙的，呵呵。
鹌鹑反应没他快，等他发现时，鹌鹑已经举着手问阿发了：“你说的那个傻子是不是叫二道贩子啊？”
四张捂紧脸，手下的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现在就盼着阿发没听出破绽吧！啊啊啊！
事实证明，他多想了。
晚上，本来可以不上线的四张做贼心虚的开了电脑，登录了二道贩子。屏幕显示正在连接服务器时他双手合十，闭着眼祈祷——这辈子的英明别就这么毁了啊。
愿望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系统显示登录的那一刻，一条信息也叮地弹出了界面——
血罗刹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天道好轮回，上次她来加自己那天发生的事四张还记得很清楚，情形……嗯，没这次尴尬。
“怎么了？”鹌鹑凑过来，“呀”了一声，“她怎么来加你了？”
“嗯哼？”
“不会知道你是谁了吧？”
“哼嗯。”
“她怎么知道的啊？”
四张托起腮帮子，生无可恋的拉着长腔：“我哪知道？”
实情就不告诉她了吧，免得和他一样心烦。
“那加不加啊？”
“加吧。”他可不是怕事的怂包。说着，他点了下确认。
通过后，对方半天没有动静，是没在线吗？四张正想着，屏幕上就跳出来一串字。
血罗刹：晚上我和他去刷机关城。
？？
二道贩子：什么意思？
血罗刹：你不是想鉴定我是不是坏人吗？组队看地清楚，你还能顺道保护他。
四张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的生活为什么要别人安排？
二道贩子：是他告诉你二道贩子是我的吧？
血罗刹：不全是。
二道贩子：？
血罗刹：你的操作好认。全网没几个比你差的了。
……
二道贩子：几点？
血罗刹：七点。带上你老婆。
四张盯着那声“老婆”，脑袋晕乎乎的。他按动键盘，正想夸她有颜色，血罗刹的第二句话紧跟着就来了——
她身手还可以，不然只带你得被拖死。
……四张回头看眼身旁的鹌鹑，鹌鹑也在看他，他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才不让那声“靠”出口。
血罗刹，啊不，关莹，你给我等着！
夜晚，游戏里的骷髅城同现实一样，密云掩住繁星，风呜咽咽吹得枯树哗哗乱响，也吹乱树影里两道疾行的人影。
说是疾行，描述欠准，鹌鹑的倒三角平衡不好，除了短线作战可以外，跑起路来总是时不时卡一个跟头，想快也快不起来，至于四张的二道贩子，身段虽然轻盈，但操作不行，速度也是堪忧，俩人就这么一路磕磕绊绊，等赶到了骷髅城外的蝙蝠树下时，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一刻钟了，血罗刹和阿发已经在那儿等半天了。
“怎怎么是你你们？”阿发开着语音，结巴声灌进四张耳朵，有点不舒服，怎么就不能是他们了，当他们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打游戏是有多闲？还不是担心他？
二道贩子敲了个呵字：今天怎么开语音了？
阿发：“莹莹莹莹说要多说话才能病好。你们怎么来了？”
来关心你啊，啰嗦。四张懒懒地正想敲字，那头血罗刹已经先敲了一行出来。
血罗刹：他们不放心你，与其让他们花心思设计机会观察我，不如就一起玩，近距离，想看什么都看得清。
阿发：“我说了，莹莹不是坏人！”
四张撇撇嘴，戳开血罗刹的小窗。
二道贩子：你挺行啊，阿发现在张口闭口都是莹莹，短时间被洗脑你是怎么做到的？
血罗刹：看看不就知道了。
盯着屏幕上那七个字，四张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
“等下我们都小心点儿，多观察，听见没有，鹌鹑？鹌鹑？”
喊了半天没人应，他回头一瞅，得，鹌鹑还在为让她的倒三角能好好走路费神呢。就他们俩这走道都走不好的，可别人没观察到反让人家给算计了，他得加倍小心，保护好鹌鹑才行，有了这个信念在，重新上路的四张心里坦然了不少。
翻过一座小山岗，城门就在眼前，血罗刹双刀一摆，停下脚，说出他们此行的目的，刷一个叫八目骷髅王的怪。
血罗刹：八目骷髅王攻击值不低，不过打好配合也不是太难刷。只要没人拖后腿就成。
四张觉得她就是在说自己，一气，又是手边一阵猛翻。为了好好保护鹌鹑，他专门买了本游戏攻略指南，几天翻翻什么开怪发招OT这些他以前听都没听过的词现在也都懂了。
他翻书的动静有点大，一旁的鹌鹑扭头看他：“四张，你不用这么紧张，就一游戏。”
“我没紧张。”四张嘴硬着，他的二道贩子不是攻击型角色，一会儿进了游戏能不能行啊？“游戏也是奇怪，没个一二三排榜，有的话还能有点动力。”
“有的。”鹌鹑盯着屏幕，他们已经进了城，走在前头的血罗刹正双刀同砍着开怪：“你排名太低，所以没显示。”
四张一头黑线：还不如不问呢。
刚好两个被激怒的小怪从楼上跳下来要攻击鹌鹑，心里有气的四张上前一挡，一阵高手速打字，成股的口水就这么被二道贩子吐了出来。口水对骷髅的攻击值为0，因为水都漏了，可大家的注意力还是被这个废柴的二道贩子吸引了注意力，因为他文字泡里说的是——我要怎么揭穿关莹这个骗子？她就是想洗脑阿发。她是传销组织的吗？虽然上次她没趁火打劫谁知道是不是另有居心？
眼见那个被他喷得浑身直滴答水的小怪已经离他只有两步距离了，其中一个已经举起鬼火，鹌鹑想往前冲替他挡下这波攻击，不想有人动作比她还快。只见一片红云飘过，血罗刹飞起两刀，骷髅当即倒地。
她背对着四张，头回过来，给了他一个侧脸：当着我面骂我，当我不存在？
二道贩子：不好意思，忘了你在了。
血罗刹发了个笑脸，随后往边上一站，二道贩子当时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怪了！
四张这叫一个悔啊，当初只顾学习，怎么就没好好练练游戏操作呢？在鹌鹑面前丢人了吧？眼见两道鬼火朝他飞来，二道贩子看着过来保护自己的鹌鹑，心里不好过。
二道贩子：看见没有，阿发，你家关莹坑队友、见死不救。
血罗刹：不好意思，忘了你在了。
我去！四张心里边骂边想这个女的没下限的和他有一拼啊！
就这样，这只没少过内讧的队伍杀了半天，终于和八目骷髅碰上了头，也就是在这个过程里，四张发现虽然口水不能像之前那样拦住骷髅，却能扑灭鬼火。有了这个发现，操作也就越来越顺手。不像之前那么应接不暇了，四张也有时间观察血罗刹了。这一观察不要紧，他发现血罗刹就是个小人，明明操作牛掰，还说什么这个怪有难度，虚伪吧。你瞅那个丑不拉几的骷髅血都快没了，就在这吐槽的工夫，意外发生了，从远处树林杀出一拨人，横冲直撞地就朝他们队发了一波攻击。
四张：“这些什么人啊？”
鹌鹑：“好像是抢怪的。哎呀，莹莹被击倒了，咦，怪也死了。呀？这是什么？”
四张听鹌鹑说完这句，就看游戏里那群长得像地痞流氓似的家伙冲鹌鹑的倒三角嚷嚷：“宝在她那儿呢！快打！她还没捡！”
四张是听不懂什么“宝”啊“捡”的，他就知道一件事，谁打鹌鹑他揍谁！
于是遍地未熄鬼火的骷髅城内，挨了几下的倒三角瞧着她快见底的血条，努力想站起来，那群人快过来了。可有时候就是事与愿违，她越想站起来，却发现体力值也不够了。怎么办啊？她发着愁，正不知道该咋办时，一道白影就那么飘一样地朝她跑了过来。
四张的二道贩子跑姿真风骚啊，昂着胸，身子后倾，每迈一步就要倒一口气，呵斥带喘的。
倒三角：四张你……
二道贩子：我（喘）来（喘喘）了。
他挡在了倒三角的前面。
流氓里有人觉得这个体力不济的教书先生和血罗刹的队风格不搭，互相看了一眼，说：老刹，你找这么个大喘气的家伙组队，是诚心不想要宝了吧，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收下这个你辛苦刷来的宝了，干那个女娲！
真啰嗦，二道贩子挺了挺胸，拜这份啰嗦所赐，他气喘匀了，长袖一甩，二道贩子嘴里念念有词：唧唧复唧唧，唧唧复唧唧，唧唧复唧唧——
我去，口水，太特么……
恶心俩字没等说出来，奔着怪来的一拨人就这么被二道贩子喷散了。
一阵晕头转向后，为首的一个流氓站稳脚，脸上已经满是狠色：他们还没拾宝，给我抢！
穷凶极恶的流氓们齐齐发招，目标都是他身后的鹌鹑。看来口水是拦不住他们了，四张心一横，操作着他的二道贩子朝鹌鹑扑了过去。
让他意外的是关莹的血罗刹也来护着鹌鹑了，他们俩一上一下，压着倒三角，只见屏幕上一片刀光剑影，把骷髅城照得恍如白昼，亮的屏幕外面的四张都眯起了眼。
“鹌鹑，你没事吧？”
“我没事。”鹌鹑喘着粗气，像才经历了一场真的战役一样，她喘着气，回头看四张：“你也没事。”
是吗？没想到这么废物的职业还有点抗造。四张睁开眼，看着屏幕里的自己，血条还在，所剩不多了。
喂，没想到你……二道贩子站起身，想谢谢血罗刹，月光一闪，他发现了啥。
二道贩子：你干嘛呢？
他以为血罗刹过来是保护鹌鹑的，没想到她是借着保护，实际一直在鹌鹑身子下面掏东西。
二道贩子：你掏什么呢？
去清理了没跑掉的几个流氓，阿发回来，声音依旧结巴：“莹莹莹莹做药（游戏里的药，能治疗），就差八目骷髅这味。”
四张：“and？”
血罗刹：你不是说我是坏人吗？坏人刚刚利用你们帮我夺宝啊，那群人每次都抢我，所以不转移下目标怎么行？
靠！四张很无语，他以为是来刺探她为人的，人家可好，借他们帮夺宝，还是鱼饵级别的。这人真不行！
“四张，莹莹给了我一件新披风。”
“什么？”四张还在郁闷。他看看鹌鹑的屏幕，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也收到了关莹的礼物。
唔，是玩知恩图报吗？好吧，气消点了。
四张不情不愿地戳开对话框，刺探归刺探，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谢谢还是要说的。字没打，那头倒先来了留言。
血罗刹：今天找你们还真找对了，以我的血挡不住那群人那么轰，教书先生战斗力不行，血还是真厚，谢谢啊！
四张仿佛看见屏幕那头一个坏女人正为她成功利用了俩傻子而洋洋得意着。
靠！
口是心非的代价
秋小美发现青春期的小孩特别的口是心非。
于大庙：为什么这么说？
秋小美：你看啊，明明鹌鹑化妆很好看，四张偏偏说不，结果现在躲角落里哭呢吧。
于大庙回头瞅瞅：为什么哭啊？
秋小美：因为他这句话鹌鹑把化妆品都扔了。
于大庙：哦，那也不至于哭那么惨吧？
秋小美：关键是鹌鹑又买了一堆，什么香奈儿、Dior、Givenchy……
四张掩面：别说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