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我的意念在顷刻间崩塌。
我明知道爱情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却还妄想抓住,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
“陆于琛,”我流着泪问他,“你既然已经厌倦我了,昨晚……你为什么还要……”
“你就当昨晚遇到一个嫖客吧!”他勾着嘴角,眼神轻蔑,
他上前挑起我下巴,轻声笑道,“呵,我觉得我还是个比较有品德的嫖客,睡了你这么多年,我也没有白睡啊!邱晴,我已经给你做了不错的安排,我的事你也少管。乖乖收拾行李,签证很快就会办好,后天一早的飞机,我让小陈送你去机场!”
我耳朵里嗡嗡响,像是无数碎片爆裂的声音。
“邱晴……祝你出国学习,一切顺利。”
那是我去美国前最后一次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嗓音,直到去了那异国他乡,午夜梦回,我还经常能梦到这个声音。
梦到陆于琛温暖的怀抱、有力的臂膀,强劲的心跳。
梦到他给我的安全感。
然后一转眼,这些都消失了,我从他温暖的怀里坠入冰窟,他拿着一把刀,把我胸膛剖开,挖出我的心脏,当着我的面,一刀一刀狠狠捅进去……
我惊醒,浑身被冷汗湿透,我死死攥着被单,脸埋在枕头里嚎啕大哭。
身在异乡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像我这种,万念俱灰之下踏上异乡旅程的。
在美国我时常有一种漂泊感,不知道家在哪里,不知道归属在哪里。
纽约很繁华,我却很寂寞。
我除了每天都有繁重的课业压力,生活压力也让我透不过气来。来这里的第一个月,我银行账户上有陆氏打来的钱,可到第二个月就没有了。我心情忐忑的,靠着平时的积攒维持到第三个月,还是没有等来钱。
我有点慌,纽约消费高昂,每天一睁眼到处都要用钱,而纽约设计学院的收费,在美国私立学院更是排在前十,如果没有陆氏的公费,我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打给陆铮,他不接电话,打给陆于琛,发现他的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我呆愣在电话亭,灵魂好像被抽空,我咬住手指头,不让自己发出绝望的声音……蹲在地上,很久,久到连街边流浪汉都对我投来异样的眼神,关切的问我,是否需要报警。
我才发现,十根手指头被我咬的鲜血淋漓。
我摇摇头,对他说声谢谢,像个游魂一样飘走。
空号……
我苦笑。
陆于琛自从把我往这里一扔就再也没有音讯,原来,他真的是把我“扔”在这里了……
他果然比我想象的更加绝情,他真的,不要我了。
一回去我就发了一场高烧,对纽约,我本来就水土不服,吃穿住行没有一样习惯的。再加上语言不通,身在异乡的孤独感,繁重的课业,积攒了三个月的压力突然就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那场高烧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迷迷糊糊三天,烧的全身骨头缝里都疼。
这几天一直都是房东太太在照顾。
她是个精明的纽约人,看到我高烧不退,吃药没用,还不停的咳嗽,她就悄悄去了社区医院找来医生。
而那个医生给我下的诊断,竟然是肺结核……
房东太太吓得脸色都变了,不顾我还在生病,强行要把我赶出去。
我跟她说尽了好话,本来英语就不好,这下子把所有能想到的词全用上了,说的口干舌燥满身虚汗,可她不为所动,宁可剩下的房租不要,也坚持要我搬出去。
第二天清晨,我还在睡梦中,只听见木质楼梯上咚咚咚一阵脚步声,接着我房间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进来几个胳膊上带纹身的壮汉,凶神恶煞的盯着我。
“你们干什么?”我心里一惊。
他们不跟我废话,直接把我的东西都塞进箱子里,然后两人架住我胳膊,把我拖到楼下。
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呼救,可没有人帮我。
后来,我和我的行李,被那几个人粗暴的扔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