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得柳聘婷道:“我让人私底下把嫁妆卖掉了一些,当初爷爷和爹爹替我准备的都是好东西,随便卖掉一两件就值不少的银子,加上这个月陪嫁铺子还有庄子上的出息,勉强刚刚好凑够这么多。”若是对方再多要一些,她一时半会还真就拿不出来。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怀疑,那个男人莫非是有读心术不成,怎么就知道她身上只带了这么多银子?
其实,她原本也就没有想过对方会肯把凤阙楼卖给她,她最初来这里的目的,也就是想要说服对方同意让她入股而已。
当然若是对方肯卖,价钱又合适的话,她也可以等回去再想办法凑一凑。这一万两,只是她原本预备用来支付的定金。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顺利,甚至于花了比她想象中更少的钱。
听她这么说,衾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知道,女人的嫁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般是不会舍得拿出来变卖的。
更何况,小姐这才成亲月余。
若侯府没有出事,若非姑爷对小姐这般……
小姐她又何须如此?
想到这里,衾鸾心中便只剩下满满的,对柳聘婷的心疼,哪还顾得上再追问其它。
又等了大约片刻钟的时间,老鸨拿着签完字的协议重新回到雅间。手上同时还捧着先前时的匣子道:“公子说了,分成收益分配一事全照客官契约书中所说,只是,既同为凤阙楼的老板,公平起见,这房契和地契,理应当各着一人保管。”说着将手中的木匣子,重新推到柳聘婷面前,“公子是心善之人,不喜占别人的便宜,公子说了,他执地契,这房契就交由客官保管,望客官莫再推辞。”
看着那木匣子,柳聘婷有片刻的怔忪。
虽说她和对方签下了凤阙楼部分股份转让的契约书,可有了这份地契,就表示她完全拥有私下变卖凤阙楼的权利。
对方就当真这般信任于她?
柳聘婷思前想后,觉得对方似乎没有算计自己的理由和必要,这才从老鸨手中接过木匣子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有,以后便是自己人了,妈妈用不着这般见外,叫我聘婷就好。”
老鸨则是笑笑道:“还是叫姑娘吧,姑娘既然成了凤阙楼的老板之一,那便是奴家的主子,奴家岂可逾矩?”
柳聘婷也不由得笑了,“原来妈妈早就看出来了。”
“奴家在风月场里打滚多年,又岂会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凭姑娘的容貌,便是连凤阙楼里最红的姑娘也及不上,奴家便是想认错也不行。”
老鸨说着,又将手中的另一样东西也递给她道:“这是姑娘与我家公子立的契约书,公子他已经签过字了,姑娘也一并收好罢。”
“有劳妈妈了。”柳聘婷接过契约书的同时,特意留意了一眼下方的落款。就见原本空白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还龙飞凤舞的多出了几个字。
想来便是刚才那位锦衣公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