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却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不但没有她期盼的情况出现，而且对方一直是以一张平静的面孔在面对她，表现得十分冷淡，并慌忙地避开了扑过来的她。那副脸色，让她特别不高兴，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一见面就拿这种态度对她，这还像恋爱中的情人吗？有这种方式来对待许久没见面的女朋友的吗？李琴惠的心凉了半截。
在李琴惠向他扑来的时候，柳入江脑子里立刻闪现出来省城时下的决心：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不要给她留想头。所以这会儿他没有对李琴惠表现出的热情做出相应的回应，故意在和她疏远。他那不自然的神情与内心中反映出的真实本意已再明显不过地向李琴惠证实，他的心思已不在她身上了。
任凭柳入江用什么样的态度，这会儿还是不能使李琴惠完全相信面前的他会变得这么快，会用这种她从没见过的态度对待她。
柳入江只好严肃地提醒她说：“这是工作场所，还有其他同志在场，你上班吧！晚上再来找你，我有话跟你说。”
赵志军的心早就飞到杨永秀店里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自己先去。他听柳入江这么一说，忙对李琴惠解释道：“我们是先来看下你，打个招呼后还要去办事。想叫杨永秀把村里矿泉水厂在省城的销售业务兼起来。”说完，他们便往外走。
李琴惠从柳入江刚才拒绝她那发自内心的热情举动中，明显地感觉出他已变了心。他的目光总不敢和她对视，像欠了她什么似的，有意在避开她。
再从一进屋和她之间站的距离来看，以至于后来推开她的生硬态度和说话时的生疏口气都说明了在分开的这段时间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再加上柳入江一直不给她回信，这一切都证明了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不想看到的、惧怕的事情终于发生。还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坏到了什么程度，只有等晚上见面时才能弄个明白。再说他刚一见面就要走，分别几个月一点儿想她的意思都没有，工作再忙也不至于忙成这样。说是工作场所，又没有多余的人，有啥难为情的。他们的关系赵志军又不是不知道，从这又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子很不重要。想到此，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见他们已走出门，她便默默地跟在后面。送他俩出医院大门时，她才小声说道：“晚上下班后，我在寝室等你们一起吃晚饭。”说完，她返身回办公室了。
柳入江和赵志军从医院出来，就直奔杨永秀那。杨永秀是前几天才把服装批发、零售门市部办起来的。做这种服装批发的人很少，她和肖秀秀在省城办的这间店他们一问就问着了。街上这些铺面的经营方式大多数还是像以前一样，采用进布料、客人选购，然后量体裁衣，做成成衣交给顾客。目前，卖成衣的不多，所以一开张生意兴隆，店里人来人往。由于杨永秀是做批发的，摆出的服装式样比较多，尺码也齐全，顾客选择的余地大，所以进店购买和看的人就比其他店多。她请了两个营业员还忙不过来。
杨永秀见柳入江和赵志军来了，和他俩打了一声招呼，就忙着招呼客人去了。柳入江和赵志军见店里缺少人手，便主动充当起店里的伙计。直到下午三点他们将最后一批顾客送走，才坐下来歇息。杨永秀叫店员去饭馆喊了饭菜来吃，边吃边对柳入江俩说：“哪知道这批发兼零售生意会这样好，昨天一开门生意就火爆，我进的五百套衣服现在卖得差不多了。你们知道我这趟能赚多少钱吗？”
柳入江用手比了个五，杨永秀说不对，柳入江又比了个八，杨永秀还是说不对。柳入江不猜了。她这才欣喜地说：“能赚一万多元。”
赵志军一听惊讶地说：“有那么多，那你们几年下来不成了百万富翁。”
杨永秀笑笑说：“敢情差不多。县上的那个店我们已决定不再做衣服和买卖布料，全改做批发和卖服装。下次进货品种上再全些，童装也进些，生意会更好。”饭还没吃完，又有顾客来了，杨永秀便忙着去照看生意。
傍晚，赵志军留在了店里，柳入江一个人去了李琴惠那儿。在路上，柳入江心里七上八下的，实际上他还是有些不愿意跟李琴惠说分手的事。来省城时下的决心又动摇了，柳入江有点拿不定主意。他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去那儿的目的，认为现在说跟以后说对她心灵上的打击都是一样的。况且现在说对她的伤害会小得多，哪怕她再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只有让她去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