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入江也觉察到她呼吸都快要停止,便一再给她解释自己无可奈何的处境,以及不能不要肖秀秀肚里的这个孩子,才不得不采取与她断绝关系的做法,并不断地给她赔着不是。
李琴惠肚子里的气,一时半会儿哪里消得了。柳入江不管这会儿她听不听得进他的话,继续说:“都是女人,你也可设身处地地想想,我不这样做还有什么办法?总得对她负责任。如果我始乱终弃,还叫男人吗?这种人你也会看不起。”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那些辩解。”李琴惠再次愤怒地打断他的话,讽刺、挖苦加追问地说,“你怕对不起她,就不怕对不起我?你们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时,难道就没想到过我。这回你心满意足了,把我给彻底抛弃了。那个骚货每次和你见面时都是先做好了把身子给你的准备,她的企图就是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现在她肚子里有了你的种,彻底得到了你,你想丢开她回到我身边都不行。这一招做得真绝,她这一辈子的幸福以勇敢献身得到了。你如此了不起的冲动之举,应该列为你这一生中最杰出的作为之一。她毁掉我们的关系不说,还使你得到这份显赫名声,你这个过失确实让人另眼相看。你们两父子真是有本事,把她们娘儿俩迷得团团转,真够不简单的。”她说到后面越来越尖酸,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怨气。李琴惠见站在旁边的柳入江一直都没做声,再难听的话他都忍下了。她看到了他眼里饱含着的无奈而后悔的泪水,这神情跟他平常那种男子汉坚定的气质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她的心软了,有点原谅他了,把愤恨开始转到肖秀秀的身上。她认为这一切都是肖秀秀造成的,若不是肖秀秀从中插足造成了现在的状况,是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的。
这是柳入江忍耐收到的效果。李琴惠脸上很快地抹去了些对他的恨意,并做出宽恕他过失样的表示。但此刻他不会为她的这些亲密表现动心,即使她逼着自己现在就说还爱她的话,也不能使他回头。
冷静下来后,李琴惠还替柳入江着想,要是换成自己,在他说的那种情况下,也会犯同样的错误,漂亮女人的杀手锏太厉害了,绝大多数男人都会拜倒在石榴裙下。更何况都正年轻,又有几个人经受得住这种诱惑。这样想过以后,以前他们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又纷纷涌回到她的记忆里来,她顿时感到心里好受些了。这些甜蜜的味道,让人快活极了,是她以前宝贵的精神财富。现在想起它们好像有些不是味道,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但她还是准备原谅他的过错,就是和肖秀秀有过关系,看在他们几年感情的分上,她可以不去计较,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把它淡忘掉。只要他让肖秀秀打掉孩子回到她身边,她还是会像过去那样对他。他们之间的感情毕竟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不能就这么算了。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好的主意,她只觉得脑子里昏昏的,像一盆糨糊。她又急又气,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柳入江在旁边劝了好一阵,她都不理。他觉得很是没趣,便把门关上走了。
在柳入江去李琴惠那儿的同时,赵志军留在店里帮杨永秀盘存完当天的账目,整理好铺子,就一同上街去了。
杨永秀蹦蹦跳跳地显得十分高兴,有时还转着三百六十度的圈,回过身催掉在后面的赵志军跟上。她对自己改行做服装批发这一招很满意,为一天铺里的买卖兴隆而自豪。心想几年下来定能赚到大钱,那时她和志军不是走着转街,而是开着豪华轿车,让人都眼馋地望着,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当赵志军跟上来后,她喜形于色地对他说:“你猜,我这趟去广州给你买了个啥?”
赵志军想了下说:“手表。”因为他知道那里这东西多,上次唐福先那几十只电子表就是从那来的。
杨永秀说:“还有呢,你再猜。”
赵志军说:“香烟。”因为他一直抽着这东西,既然她关心他,肯定会给他买,让他高兴。
“想得美。”杨永秀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否定说,“我才不给你买那东西,抽上瘾了以后头挨着一起睡觉,闻着才臭嘞,让人难受。”
赵志军笑笑说:“过一会儿回去,我就让你闻这烟味,给你先预习一下。”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早晚你都得闻,早闻迟闻不都一样。”赵志军还从来没见过她穿戴得像今天这么雅致,打扮得如此漂亮,跟画上的人似的。这让他看了一百个满意和高兴,心喜得比往常跳得更快,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搂进怀里,让她一个礼拜脸都感觉到被胡子扎过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