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农夫,你家屋顶有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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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是你爹

床尾与一扇窗并排的,便是一顶衣橱,之后再无多余物件。整个房间虽然简朴,但是干净整洁。

房间的门口与另一扇窗户并排对着床沿,凌婉歌抬眼看了下门扉。

发现门框与窗棂都是镶嵌在黄泥土里,这便是一间简单的农家黄土农舍了!透过朦胧的蚊帐,还能看见房梁上透过芦苇席戳出来的稻草。

按理上说,若是原本住着琉璃瓦,红砖墙壁,用的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到了与之落差这样大的茅草屋,心里肯定是不满不甘的吧。

可是凌婉歌却奇怪自己此时的心境,只除了逼婚那件事,她对眼前的景物似乎并不排斥讨厌。甚至想,如果以后她一个人去了其他的地方,能这样安置其实也挺好的。

凌婉歌正思绪万千,然后忍不住一惊。赶忙一低头,却见床尾的被窝里一阵拱动。继而被窝里,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贴近了自己的脚底心,挠的她脚心一阵酥痒。

凌婉歌一愣,这才想起,昨夜那只猫还在。想起那绒球,不禁微微一笑。

然后感觉那绒球在她脚底拱了一圈,挠的她忍不住想捉它上来的时候,它自己倒顺着她的腿爬上了她的肚子,一点点的自被子里拱到了她的胸前。

毛球似是怕被拒绝,卖乖的喵呜了几声,呼吸里发出呼呼的声音……通常猫儿高兴讨巧的时候,便会这样。

凌婉歌正抬手将它捞上来,袁熙便进来了。

“阿罗,我都弄好了,用早膳了!”然后看见绒球趴在凌婉歌身上,原本挂在脸上的笑便褪了,继而皱着好看的眉峰,赶忙上前抱起毛球道:“铃铛快下来,你那么重,会压坏阿罗的!”

说着,已经将绒球给抱了下来,接着往窗边走去:“好了,天都亮了,你自己去玩会儿吧!”将毛球从窗户推出去的时候,似乎还有点不放心,跟着又喊:“铃铛,记得不要和大黄玩啊,他上次还要咬你的呢,前天都把啊黑的耳朵咬出血了!”

凌婉歌听他这么说的时候,顿时就想笑。下意识的,就明白那大黄莫约是只狗,喜欢扑猫,又喜欢咬猪耳朵,而那啊黑恐怕又是哪家的猪了。而袁熙此时这个样子,根本就像是一个谆谆教诲的猫爹?

依旧是袁熙伺候凌婉歌穿上了衣衫,端来水帮她熟悉了一下。

昨夜脱都帮她脱了,穿衣服的事情凌婉歌便也不扭捏了。只道:无欲则刚!面前的人心性上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不过洗脸的时候,凌婉歌却是坚持自己动手……

待袁熙扶凌婉歌起来的时候,凌婉歌感觉到那药似乎已经起了作用,四肢百骸里隐隐有股热流在慢慢升腾而起。心里不禁一喜,便依旧随着袁熙的搀扶出了房门。

然后一抬眼,便看见屋外的景色……

袁家的茅舍总共有三间相连,除去她们新房的那间,还有正厅,被正厅隔开的那间应该是袁母住的。

靠近袁母房门外的一间小茅屋上还戳着烟囱,应该是厨房了。

整间茅舍背靠骊山,门前的地围着茅舍,被扎了篱笆,篱笆里种了些时兴的蔬菜。

他们所在的房间一出来,便有一口井,井边种着颗桃树,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偶尔一阵风过,便有花瓣被拂落。传来阵阵沁凉的香气,入鼻怡然清馨。

那桃树下还摆了一张石桌,石桌上摆放着的饭菜正冒着热气。桌上的菜色很简单,可以看得出,应该是昨天婚宴剩下的。

按这里的习俗,新婚夜是不许吃东西的。

而且,昨天心情复杂,凌婉歌也没有觉得饿。此时看着冒着热气的食物,也没有因为是剩饭菜就嫌弃的想法,突然只觉得饥肠辘辘。

这时袁熙直接扶着她在石桌旁的躺椅上坐下,然后自动自发的拿起旁边盛着白饭的碗又要喂她。

之后,袁熙一直就在喂她吃饭。凌婉歌也不客气,他喂,她就吃!

凌婉歌吃了几口,止住肚子里的不适感觉后,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袁熙,他正在为自己剔去鱼刺。

今天的他褪去喜服,穿着粗布的长衫,腰间系着的也是一般的布带。一头如墨的发丝只用灰色的带子在脑后系上一缕,简单而随性。

即使这样衣衫简陋,也依旧掩不去他身上那股干净清冽的气质。听说他生父原为京里大户人家当差,如果这人不是个傻子,子承父业的话,也能算个人上人吧!

凌婉歌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起,昨天她没有吃,他也一样没有吃吧,好像他一直都在喂自己,自己一口都没有吃呢。

“你不吃吗?”凌婉歌忍不住问。

袁熙闻言抬起头来,好似刚刚剔鱼刺剔的太过专注,先是愣了下,才缓过神来朝凌婉歌裂开朱红的唇微笑道:“我还不饿,阿罗先吃!”

此时正好一阵风过,带来几片粉色的花瓣,跌落面前男子的发间,有几片落到凌婉歌的脸上,那沁凉的感觉让凌婉歌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自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怡然感。

那刹那,凌婉歌竟觉岁月静好!不论情爱,只是,此情此景,由衷的让人心情舒畅放松。

凌婉歌忍不住想,如果此后真有一处这样的地方容她安身立命,便是幸事了。可是回归现实,配上眼前这逼嫁她过来的傻夫婿,见他悉心照料自己的样子,凌婉歌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起来。

不饿?他又不是铁打的,怎么会不饿?

“西瓜!呦,在吃饭呐!”凌婉歌本欲张口说什么,却听得篱笆外响起唤声,引去了身边人的注意力。下意识,也跟着转头看去。

却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衫束着头发的庄稼汉子推开了简陋的篱笆门,大步跨了进来。

那庄稼汉大约二十左右的年纪,面上无须,正谄着一脸笑,大方的走过来。

而自从进来,那汉子的眸光就锁在凌婉歌脸上,玩味中带着几分明显的不怀好意。凌婉歌心里下意识的就感觉不喜,不过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只微垂了羽睫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