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农夫,你家屋顶有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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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半出逃

老爷也说过,终究还是会送凌婉歌走的,只是,她这不是着急吗。想着先大声响的请大夫,弄了名目出来,到时候也好赶人走吗!谁知道,她竟然只是中毒。

“夫人,方才奴婢未曾说清楚,那嫂子不似来讨赏的,倒像是来送礼的!”

“送礼?”周氏听得疑惑万分。

“是啊,而且……”婆子如今想起那礼都觉得蹊跷,但是想想,又觉得是她想太多了。于是对周氏道:“夫人,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那袁嫂子,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亲自于您说!”

到了客堂,本来还不以为意的周氏,当即因为前堂玄关外摆放的礼盒愣住。

“蒋夫人!”听见这声唤声,周氏才回神。

一回神,便抬眸看向面前的妇人。

只见眼前的妇人年龄比自己应该长上几岁,虽然头上裹着蓝色的布巾,衣着简朴,但整个人的气质给人感觉,却不似田野里长大的村姑。

之所以周氏还记得袁嫂子是谁,可不就是因为她这通神不错的气质。听说,这袁嫂子早年是在京里给富贵人家当丫鬟的,因为伺候的好,被主子指给了府里的管事,后来丈夫死了,这才带着儿子回了乡下。而她那个儿子……

“袁嫂子是吧,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不是走错了门?”周氏直接指着玄关处,裹着红布,结着采花的礼盒挑眉问道。

被称作袁嫂子的妇人见周氏如此,便也开门见山道:“小妇是为我那儿子,来向府上的凌小姐提亲的!怎么会走错!”

“你说什么?”周氏一听,当即惊起,满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袁嫂子。

凌婉歌自那张大夫走了之后,便安静不下来。

心底有对未知过往的疑惑,也有对未来生活的担忧。

不过眼下问题却是,那张大夫究竟会如何说她的病情?

她看得出,她那表舅和表舅母都应该不是大方的人……这几天她虽然身子不利索,却还耳聪目明。丫鬟们以为她病的神志不清了,经常躲在她的窗外晒太阳,顺便互相倒倒苦水。说的便是她这表舅表舅母如何的刻薄小气,还谈到这回救她,却是大方的让人惊奇了。

这让心底本存了几分感激的她,也有些疑虑起来。

若说是因为亲情,打死她,她也是不相信的。只因为那表舅母自从见到的第一面,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

叩!叩!叩!

这时,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打断了凌婉歌的思绪。

“谁在外面?”凌婉歌轻声问道。

然后,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跟着探进一个脑袋。

那脑袋上梳着两个包子头,简单的发髻上,只缠了根浅碧的绸带,是府上丫鬟惯梳的发髻。

“是巧月吗?”隔着屏风,凌婉歌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表小姐!”那叫巧月的丫鬟怯怯的唤了一声,而后又缩回半个脑袋,像是谨慎的看了门外一阵,确定没有人看见她,这才匆忙的进屋,转而反扣上了门板。

对于巧月这可谓鬼鬼祟祟的举动,凌婉歌顿感诧异。

巧月是表舅父派过来伺候她的丫鬟,平时总是唯唯诺诺很胆小。可她本是伺候她的丫鬟,进她的房间也是理所当然,她此举难免不让她怀疑。

而疑惑间,巧月已经绕过屏风到了她的床头。

“表小姐,你赶紧跑吧,夫人她答应把你嫁给村北的大傻子当媳妇儿了!”

蓦然一语,仿佛一道旱雷打进凌婉歌的脑海。

“什么傻子?怎么回事?巧月,你快跟我说清楚?”凌婉歌理智恢复的还算快,赶忙吃力的抬手拉着巧月的手臂追问。

巧月显得很惊慌,一边扶着有些激动的凌婉歌,一边忐忑的回头朝闭合的门口张望。可见她的惧怕,和给凌婉歌通风报信的善良勇气。

“就,就是那天送你过来的那对母子。那袁大嫂是住在村北的寡妇,她儿子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傻子!还有,之前的张大夫,说表小姐只是不小心沾染了山上的狗尾草毒,才起不得身。待晚些喝了药应该会好些……表小姐,奴婢也只知道这么多了,奴婢先出去了,不然李婶看不见奴婢就该起疑了!”说着,巧月挣脱了凌婉歌的手,便往外奔去。才走了三步,便又退了回来。

望了一眼因为她的离开而跌趴在床边的凌婉歌,然后又跑回她身边,将一样东西往凌婉歌手里一塞,道:“表小姐,奴婢区区一个粗使下人,能帮您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之后,再不敢停留半刻的匆忙离开了。

凌婉歌怔怔的望着闭合的门板,许久,才回头看自己的手心,方才巧月塞给自己的,竟然是被红线串着的十几枚铜板。

那刹那,心里是百般滋味萦绕!

尤其是这些日子以来,在表舅母对自己言语间冷嘲热讽的苛责对比下,巧月此举却是让她的心头沁上了一层暖意。

哪怕,在消化了刚刚那个惊人的消息后,这暖依旧挥之不去。虽然她与巧月相识不久,却是隐约知道,她的家境也很拮据。这十几枚铜钱,恐怕是她攒了几个月省下来的,这时,却拿来给她救急。

连一个相识不久的陌生人都比所谓的亲戚关心同情她……果然是人心难测呀!

凌婉歌捏着手心里还有余温的铜钱,躺在床头试着冷静了好一会儿。

她终究理不明白,表舅母就是不待见她,为何非要将她嫁给一个傻子?哪怕不管她,将她扔出府门也好,莫不是对方给了不菲的聘礼?

等等,刚刚巧月还说了:她种了狗尾巴草的毒!

这不可能!

这个讯息一入脑海,凌婉歌就直觉的否定。下意识的就想,狗尾巴草的确有毒,但那毒至多让人头晕目眩虚软几刻钟而已,而她已经好几天不能随意动弹了!

随之凌婉歌又便被自己这认知吓一跳,她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就知道狗尾巴草的毒性了?不待她惊疑探究更多,便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

凌婉歌一惊,连忙吃力的将手缩回被子里,藏好那些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