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农夫,你家屋顶有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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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西瓜娶亲

就这两天吗?也好!

要问她为什么不逃了?

试问,她是以现在虚弱的身躯,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从这个有众多丫鬟婆子看守的蒋府逃出去容易?还是等养好身体后,在一个据说穷苦的农家院子里逃出去比较容易?

早已打定这主意的凌婉歌又安静的躺回床里,知道自己的首要问题就是静心养病。

后面的几天,丫鬟婆子们也不再避开她。张罗婚事的动静更大了,有时候进她房间布置的时候,看她的同情眼神也多了许多。

“表小姐……你也不用太难过,其实老奴见过那北村的孩子……虽然人是单纯了点,不过却是没有坏心的!”这天,洒扫的李婶眼见凌婉歌整日不言不语,以为她正悲痛欲绝着,便好心安慰。

凌婉歌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那李婶被凌婉歌看的一愣,只觉她眼波淡的出奇,但好在似乎不生气她的话,便大着胆子又说:“您初来这边是不知道……”说着凑近凌婉歌身边,压低声音:“西村原有个家里还算殷实的秀才,那秀才未娶那会儿,上门说亲的可是踏破了门槛。后来是娶了镇上桂花酒坊老板的独生女儿,当时那酒席摆了三天,请了全村的人去吃酒,那可叫一个风光。结果现在呢……后来才知道,那秀才原就好赌成性,后来赌输了就喝点酒,经常虐打自个儿的媳妇儿。这不,前不久那媳妇儿才病死……”说到这里,李婶唏嘘的自叹了一会儿。那最后一句里病死两个字,分明是别有深意。

凌婉歌静听着李婶的话,并没有打断,直觉她还有下文。果然,李婶转而又说:“北村那孩子可真是心善,平时走路啊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上回啊,为了把一只跌落鸟巢的小麻雀送回窝,自己摔了也不喊疼的!自个儿得了袁嫂子一点零花钱,也是买了糖人与村里的娃娃们一起分的。可见,是个会心疼人的。虽然他们家不如那秀才家殷实,好在袁嫂子一家勤俭节约,能吃饱穿暖,那孩子也没有什么恶习。这女儿家嫁人啊,重不在宏图大志,重在会守家护业!”

凌婉歌听李婶说了好多,虽然听得出李婶是真心宽慰她,不过她所要的重点是想知道这个她被逼嫁的人大概会是个什么品性,以为将来出逃做打算。

其实,李婶说了好多,她也不是没有听明白她最终的意图。

如果,她是真的恨嫁,也许会赞同她的话。

可是,她并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嫁给一个连面都未曾见过的陌生人。

虽然她前尘尽忘,却隐约听得丫鬟们闲谈,自己目前所处的地方叫做沧澜大陆,沧澜大陆如今有三大国,一小国。她便在其中的一个大国,南临的土地上。

南临开国最初,是女帝治国。哪怕经历了百年,帝者更替,如今的圣上为男子。但是女子的地位相较于其他男权制开国的国家,还是较为被尊重的。直至如今,女子还是可以入学,参加科举的。

而据说,在别的国家,婚前未曾见过面的事情是常有。

但是在南临,却很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南临的婚约制度,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可以对自己的婚姻说不。只除非是帝王圣谕,你没有办法抗旨。

但是,不管是哪里,世人还是难敌人言可畏,人生一世,谁想一来就博了个恶名?所以,为了名誉,她如今不得不被嫁给一个陌生人。

可是,那是所谓的亲戚为着他们的名誉,或者是说,他们本就想甩开她这个拖油瓶。

他们哪怕送走她,她就不信,真就影响了那个才十二岁的表妹?南临女子十五岁及笄,嫁人的年龄可多在十七八岁!等到她离开五六年后,谁还记得她这个投奔来的孤女?就算记得,就为了她被救时不小心与男子有了接触,就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她听说的,周氏本是青楼出生,岂不是该自缢千百回了?何况表妹是她的亲生女儿!

所以,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只能是自己的将来如何走。

如此,又过了两天,便到了嫁娶之日!

凌婉歌这几天从打扫的李婶口里分享的经验得知,按照习俗,女子出嫁的时候,都会请子女双全的妇人给出嫁新娘开面……那一根根的棉线贴着面颊刮过,意在去除面颊上的细密汗毛。

凌婉歌知道自己的秘密,哪能等到婆子动手?所以未曾等到开面的婆子过来,就自己早早起身,拼着力竭自行上了妆容。

婆子来的时候一看凌婉歌批好了嫁衣,顿时为难了,便忙去请示周氏。周氏只恨不得立马将凌婉歌送出门,所以当然不会浪费时间的让婆子给凌婉歌洗脸,在一点点的开面,再重新上妆。

周氏没意见,婆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给凌婉歌盖上红盖头,凌婉歌便就这么给抬上了花轿。

听说她这夫家是住在村尾,路途并不遥远。

一路上凌婉歌在沸腾的鞭炮声中被轿夫摇的七荤八素,而外面喜庆的唢呐声却好似与她无关。就在她被晃的头晕目眩几欲昏厥的时候,总算是盼到花轿落地。

这时候唢呐声也止了,只听谁喊了一声:“新郎出来了!”凌婉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句话里含着几分戏谑和讥诮的意思。隐隐的,仿佛还有几分嫉愤。

不过也是这声之后,周遭的声音顿时静止。

静靠在花轿内的凌婉歌都感觉到异样,微微诧异了一下。那刹那,她感觉外面的世界仿佛被什么阻断时间,静默的让她仿佛自己到了无人的虚空或者是旷野。

“砰”!的一声,轿门被踢响的声音惊回凌婉歌的注意力。

透过红盖头的下摆,凌婉歌看见轿帘掀开了一角,然后一只大手伸了进来。看见那手,凌婉歌直觉的又是一讶。

那双手的手心有着厚厚的茧,想来是做惯了粗活。但是那手的指的关节却是匀称修长,是很柔和的麦色,哪里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夫会有的手?

然后凌婉歌记起,这傻子原也算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孩子,不像农夫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