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锦静静地没有说话,只上浅浅地笑了一下,而后就那样躺在床上,静静的,像是在等。
这次,米蔚然不说话了。
片刻。
欧阳锦像是等够了,大大方方的,说了一声:“谢谢你!米蔚然!”看都没有看他,就那样闭上了眼睛。
他劳心劳肺了忙会儿了半天,到头来,合着她就对他说两句话!
——谢谢你……我,住院的费用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谢谢你,米蔚然!
病房里,欧阳锦关上了眼睛,闭上了耳朵,就那样静静的,一脸的安然。
米蔚然一个人坐在沙发里,阳光透着玻璃一点一点的洒在他身上……有些能消磨人的耐心。
米蔚然双手交叉,身子前倾地坐在沙发里,眼睛一怔不怔地望着床上的欧阳锦。
如此地不待见他,就像十年前那样的不待见他!想来,她对自己也有着一样的恨吧!
那一年,她生日的时候,他在墙角边上,亲眼见证她摔死那只兔子的全过程的时候,在他看见她嘴角那残忍的笑意的时候,他从墙角边上走了出来,闯进了她的视线里。
当时的欧阳锦,眼底有着闪躲,像是有什么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的警觉,在他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她便转身就跑了。
他紧跟着追上去了,想问清楚,她为什么要那么做?那是他跟小雪在外面转悠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挑中的礼物,就那样被她给残忍的毁灭了。
他跟在她身后,在她措手不及地时候,伸手一把拽住了逃离的她,然后压在墙上,当时的他看着她那样的糟蹋小雪的好意,心里气不过,语气冷硬的质问她:“你刚才在做什么?”
欧阳锦晃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不过她眼底的那惧意,却是那样的明显,那不平静的眸底,不时的闪现着各种情绪,像是在打一场仗一般,半天才听见她幽幽地开口:“你不是都亲眼看见了吗?”
眼前那副冷静的面容,是米蔚然没有料想到的,平时那个不起眼的小女孩,今天让他觉得有一种不同,就像是一只刺猬一样,浑身都有着一种让人不能近距离接触的冷……
当时的欧阳锦面对他那样的靠近,在她反应过来之后,便用力的挣扎,也不知道是在什么东西的驱使下,他的唇不轻不重,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欧阳锦的唇上……
待他尝见那唇迹边的苦涩的时候,蓦地睁开眼睛,看清了欧阳锦脸上的那两行清泪的时候,他松开了她,定定地看着她半天,却见欧阳锦笑了……
记得一像不怎么夸人的母亲提过的:“天鹏家领回来的那个妮子,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就连萧家的媳妇都说,那丫头操持家务有一手,将来也定是个当家的角儿……”
记得那天,亚东生日的时候,他去晚了,一进门的时候便听见屋子里咯咯的笑声,仔细一瞅,待他看清楚时,才发现原来那笑声来自于小雪家那个古怪的姐姐……不得不承认,她的笑很漂亮!
只是眼前的她,这样的笑……却漂亮得如此破碎!
娇艳的又唇略弯,像个孩子。
当时的欧阳锦就那样看着她,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冷了,带着厌恶……
“我告诉你,如果让我发现你欺负小雪,我要你好看……”当时的他,在看到适才的那一幕时,便确定眼前的欧阳锦,定不是个省油的灯!
欧阳锦听了他的话,笑容依旧,只是那眼睛……毒了。
“欧阳锦,我不管你此刻在盘算着什么,可是你让我难受了,让我难受了你知道吗?所以,如果再有下次,我会让你更难受……”
这是他当年说过的话,那个时候的他,不懂,为什么母亲还有萧家的伯母会夸这样的一个女孩……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杨树走了进来:“小锦,你这是怎么了?”杨树看着病床躺着的欧阳锦,心底里有些担心,那种痛疼的感觉自他走进医院的那一刻,便开始存在着,这个地方,是他,是小锦,也是珊妮不愿意去涉足的禁地……
注意到沙发上的男人,杨树走了过去,说:“先生,听医院的护士说,是你送小锦来医院的,真是太感谢你了!”
杨树走到沙发前,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米蔚然,伸出一只手在他眼靖,笑的颇为大气:“你好!云天集团——杨树!”
米蔚然看着眼前这只手,对上正一脸大气笑容的杨树,不是诧异,不是不震惊,不是不突然……
只是全被他脸上的笑容所掩饰,而且,他也站起来,握了上去,同样的大气,他说:“米氏——米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