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来G市这么长时间了,你才想起给我打电话!”沈爱梅倚在那大红的沙发里,低头浅浅了抿了口茶,有些报怨地看着跟前的女人。
莫可欣笑着说:“呵呵……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公司那边将来的事情有些多了,谁都想着过个安稳年呢!”
沈爱梅看着莫可欣,那娇好的面容,依旧不减当年的风彩:“我说妖精,都这么些年了,孩子都当爹妈了,你咋还保养得这么好!”
莫可欣用手指着沈爱梅,噗嗤笑了起来:“对了,然然什么时候来?”
沈爱梅抬腕看了看表,说:“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说已经在路上,应该快到了吧!”
米振海从书房下楼,看见客厅里出一个人来,不觉得多看了一眼,定睛一瞅,看见一个五观跟小锦不相上下的女人正与沈爱聊得起劲呢!
远远的就听见:哎!都怪我们家孩子不懂事,不然,现在我们还是亲家呢!
隔应着有些远,米振海听到“亲家”这两家,不觉得地往跟前走近了一些,沈爱梅一抬头,就看见米振海站在拐角处,正准备转身走来着,被她给叫住了:“老米,你过来一下,看看谁来了!”
米振海转过身,看着沈爱梅,迈步走了过去,朝莫可欣礼貌性的点了头打了招呼,说:“这位是?”
沈爱梅大大咧咧的性格,指着莫可欣说:“这……我长跟你提起过的,做姑娘时跟我一起住一个巷子的欣子!当时她们家住在巷尾,我家住巷头!”
“部长,你好!莫可欣。”莫可欣站起身,朝米振海伸出右手。
“你好!”米振海同她握了手。
沈爱梅便拉着莫可欣坐下,看了一眼米振海后,笑着问:“唉,我可听说,当年你一下子就鲤鱼跳了龙门来着,现在在曲氏风生水起了吧!”
莫可欣捧起手里的茶杯,优雅地品了一品,六安瓜片,今天的新茶,淡雅清香。将手里的杯子搁在跟前的茶几上,笑着说:“嗨,那有你说的那容易啊!倒是你,可让我羡慕着呢!”
米振海坐在正对莫可欣斜对面的沙发里,眼神放在她身上,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光彩照人,在与他们一样迟暮的年纪里,保养得当,那米色的套装包裹着的曼妙曲线,也难怪当初,关素芬会找上她,而天鹏会把持不住。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尺寸拿捏得当,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的小锦可是有着她的风范哪!
“听闻曲氏想在G市投资地产?”米振海笑着问。
莫可欣掩嘴浅笑道:“部长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是有这个打算来着,不过,比起自地产起家的米氏,我们顶多只是分一杯羹罢了!”
米振海笑看着莫可欣,说:“那小子,素来我行我素,甭管他,只要你们不做违反原则的事情,对于有促进G市经济的项目,政府还是会大力扶持的!”
“哟!这还没回来,就给教训上了!”
莫可欣寻着声音望去,只看见一个结合了闺蜜沈爱梅与眼前的这位市常务领导所有优点的年青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似是春风满面吹,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
米蔚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准备将手里的车钥匙抛起时,看见客厅里坐着个陌生的面孔,慌忙停下了动作。
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米蔚然愣了一下——有那么一刻,他仿佛像是看见欧阳锦就那样坐在母亲跟前——可是再一瞧,又不是了。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女人。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段时间是怎么了,老眼花,竟然会将别人看成是欧阳锦……
“然然,回来了!”
“爸爸,妈,我回来了!”米蔚然见过米振海跟沈爱梅,自顾自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米振海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眸底的淌过一阵暖流,硬生生的道:“恩!”
莫可欣看着米蔚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米氏当家人,以她苛刻的标准,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桀骜,没有杨树身上的那股淡然,虽然样貌上,米蔚然略显俊美,但是,跟她的女儿站在一起,她还是愿意选择杨树的。
就凭杨树守在小锦身边这十来年的态度,光是这份子毅力与坚持,她心中的天平也偏了……
“这位是你莫姨,小……”沈爱梅朝莫可欣看了一眼,对着米蔚然介绍道,正准备说后文来着,却被一旁的莫可欣暗暗的噌了一下,而后就断开了。
“哦!莫姨,我是米蔚然,我爸眼里俗不可耐的暴发户。”米蔚然笑着说。
莫可欣同他握手,“幸会。”
“莫姨,你们曲氏最近好像一连接了几个开发案。首场可是告捷了呢!”米蔚然坐下来,打趣地说。
莫可欣看着米蔚然,眼底闪烁着不明的暗涌,而后笑着说:“呵呵……这不都想过个安稳年嘛,你们米氏国际,这次也不错啊!一口气就吃掉了富氏一千万的单子,漂亮!”
沈爱梅笑着许久未见的儿子,听着莫可欣跟米蔚然聊话,忍不住插了句嘴:“欣子,是不是然然在外面又在给别人使绊子哪?”
莫可欣笑而不语,端起那杯有些微凉的茶,喝了一大口,才说:“爱梅,我今天来,是想会会米少。”
米振海看见莫可欣此时敛去了唇角的笑意,恢复了那商场中的干练神色,眼底一片清辉。
“妈,没有的事儿,我一不犯国法,二不违行规,做什么事情,我自己自有分寸!”
“不过,凡事应该何饶人处且饶人!”那天见完杨树,她便回了酒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彼着寒露,她一个人驱车去了一趟医院,走在那空寂寂的医院走廊里,她的心在发颤。
当年,小锦生产完后,紧紧着便是做脐血移植手术,那个时候,远在T市的她,接到郝云天的电话,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医院里,可是,当时的她,正处在非常关键的时刻,刻不容缓,一步都不能松懈,不然,她那么多的辛苦铺垫,就全都化为泡影了。
她忍着痛,将自己关在办公室整整一天一夜,直到郝天云再度来电话,告诉她,小锦的手术非常胜利,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那个时候的她,当即就瘫倒了在地上!
她怕啊!她当初抱着不纯的目的生下来的女儿,她真的怕就那样没有了……
“莫姨,这话说得,生意场上,素来都是风云莫测,再说,一千万,富氏那样的小公司未必也吃得下!”米蔚然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凡事低调一点总不为过,我就认为,你莫姨说得很对!”米振海忍不住开口,在听到关于富氏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心底的那根弦被拨动得一跳。
来G市就任有一段时间了,一直以来都想找个时间,见见小锦,可是,工作事务缠身,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便一直托着。
可算是托出事来了!身为他老子的他,又怎么不会知道米蔚然啥脾性呢!压抑在心底十来年的痛,如今见着人了,可不得一发不可收拾嘛!
“米少,我想求你件事儿!”莫可欣用到了求,想想这么些年,她真正地求过谁?可是,为了她的这个苦命的女儿,她愿意放低姿态,那些虚玩意儿,都是假的!活到她这岁数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些年,她是真的累了,想停下来,守在小锦身边,安安静静的过着。
以前是她看不透名利这东西,所以,当初才会抛家弃女,远嫁他乡,现如今,真真的看透了,却全都回不去了……
沈爱梅看到莫可欣一脸的严肃,有些坐不住了,挪了挪身子,倾到米蔚然身旁:“然然,怎么回事?”
米蔚然轻拍了拍沈爱梅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安抚道:“妈,没事儿!”
米振海起身,对着莫可欣说了句:“莫董,我想跟然然单独聊一会儿!你们的事儿能暂搁一下吗?”
莫可欣抬头,对上米振海深邃的眼眸,点了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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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那孩子多大了?”米蔚然跟着米振海身后进了书房,只看见他一声不吭,点了一根雪茄,面临着窗户,那阳光透着玻璃点点的照射进来,映在他身上,米蔚然看到父亲身上的那层清辉,觉得眼睛有些刺得发疼。
“有10岁了吧!”倚在那书桌前的米蔚然慵懒地回答道,一说到醒醒,他的心里就觉得暖暖的……微微的闭上了眼,笑了,那种比蔷薇还要艳丽的笑容。
“你莫姨说,你给小锦使绊子?坑她得赔钱?”
话峰一转,米蔚然蓦地睁开眼,一怔,嘿!这消息,传得可真快!到底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呢!
“您听说了!”
“你知道你莫姨是谁吗?”米振海吸了一口雪茄,话峰一转,问道。
米蔚然度到书桌边的沙发上,说:“曲氏的一把手,诶,我说,爸,你们什么时候跟她认识的呀?一直都听说曲氏内部斗争很厉害,不过后来听说莫董上任后,重新洗牌,已经把曲氏重新改头换面啦!”
“孩子,都这些年了,你怎么还是放不下呢?今儿个,人家妈找上门来了,明儿个,指不定还有谁呢?”
米蔚然忙摆着手,说:“诶,爸,你慢点儿说,什么她妈找上门来了?你说莫姨是谁来着?”
米振海转过身,看着有些吊儿郎当的米蔚然,正色地说:“小锦的妈妈就是你莫姨!”
当年,他为了巩固自己的仕途,才决定跟天鹏家联姻的,临着订婚的前几日,有个女人到了他们家,当时,他也没有怎么在意,只当是爱梅的牌友。
后来,那天订婚宴上出事了,看着小锦身裹着那白布单蜷缩在那角落里,梨花满面,他们闻着叫声,撞开门,冲了进去,看到那一幕,他当时就有些萌了……
可是,爱梅在那个时候,表现出来的冷静,与从容,真是让他意外。如果不是后来她对自己道明原由,他有那么一刹那,都差点认为自己的老婆合着外人算计自己呢!
后来,小锦如期的与然然订婚了,往后,他的仕途也平步青云,这一切莫不过于要谢谢爱梅口里的那位朋友。
“原来,我说呢!”米蔚然哼笑了一声,懒懒地说。
到底是在G市扎根基的人了,出事儿了,自有人出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