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薛凝再次出现在无忧面前时,无忧并不觉得奇怪。让她奇怪的反而是和薛凝一起来的薛凡,薛凡不是向来都很恨薛凝的么,怎么现在反而走到一块去了,看她们站在一起,那感觉真是怪异。
在门口站着不是办法,再说也不能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受冻呀,这大冷的天,要一直站在冷风肆虐的过道里,她可受不住。
开了门,三人进屋。
家里没有安空调,也冷得厉害,无忧忙开了电暖炉,又找了热水袋抱上,这才去卧室换了身暖和的衣服。
回到客厅一看,只有薛凝坐着,没看到薛凡,从厨房哪里传来了动静。走到去,见薛凡正在厨房里忙活,看见她,回过头亲切的笑:“饿了吧?你这里也没有买菜,只有给你下碗煎蛋面,你出去坐着,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其实无忧本想说不用那么麻烦,她自己煮饺子就好,此时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心里像突然撞进了什么东西,视线有些模糊。薛凡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模糊成黄色的一团。
见她没走,还靠在门口,薛凡又闲话开了:“我给你做了酥肉,在冰箱里放着,烧汤和干蒸都可以,你记得要吃。我下次来给你多买些菜放着,你也别老是吃饺子啊抄手的,没营养。你一个人住也没个人照顾,让你到我那里去吃饭,你也不去。”说着,薛凡看了无忧一眼,叹了口气。
薛凡像一个母亲一样略带责备的说着,脸上眼里是满满的爱怜。而那个真正的母亲,此时却坐在客厅里,不闻不问。
无忧的心情有些复杂,无声的走出厨房,见薛凝还那样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给薛凝倒了杯水,然后鞋子一蹬,蜷缩在铺着厚厚羊绒毯的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
羊绒毯是周邵轩送给她的,有一次两人去看布艺展览,她一眼就相中了这块羊绒毯。长长的绒毛,摸上去非常温暖柔软,几乎软到人心里去了。她喜欢极了,就是价格不敢恭维,周邵轩见她如此不舍,就买来送给她。开始她是不要的,说无功不受禄了,可周邵轩说并不算无功受禄,就算是感谢为他做向导的礼物。这样,无忧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拿回来铺在沙发上,每天晚上蜷缩在上面看书看电视,别提多舒服。
只是现在他这样一走,她还真觉得不习惯,顿觉生活空落落起来,怅然若失的。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怅然若失的是什么。
无忧不觉得和薛凝有什么好说,薛凝想开口也找不到由头,于是客厅里除了电视里的声音,就只有从厨房传来的锅碗瓢盆的声音。
她对薛凡的抗拒相信薛凡也看出来了,但是薛凡像是并不在意,最近来的次数很勤,对她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也不生疏。每次来也不客气,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要看见无忧没吃饭,二话不说挽袖子就下厨做饭给她吃。等她吃完饭,然后还把碗洗了厨房收拾了,弄好后再陪她说说话,这才回自己家。
老实说,无忧不知道薛凡为什么对她这么好,难道真是像她所说的亏欠吗?可事实上无忧并不觉得薛凡需要对自己愧疚,因为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完全没必要愧疚。至于外婆那里,就更是不需要了吧。
一句话,无忧现在觉得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