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古文字学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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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文字的改革(11)

亦唯先正辟……今余唯肇先王命,命女我邦我家。——毛公鼎

肆克保辟王,谏王家,惠于万民,扰远能。……天子其万年无疆,保周邦,尹四方。——大克鼎

以降大福,保国。——宗妇、、盘

余咸畜胤士,作为左右,保王国……惟今小子,整尔家。——晋邦

《观堂集林》卷六有《释》上下两篇,以此即经典中艾之本字,并释其义云:

《释诂》(《尔雅》)“治也”,“艾相也,养也”,《说文》“治也,从辟声”,《虞书》曰“有能俾”,是经典字,壁中古文作。此字盖字之讹。初以形近讹为辟,后人因辟读与读不同,故又加以为声。经典作作艾,亦之假借。《书·君》之“用厥辟”,即《毛公鼎》之“厥辟”也。《康诰》之“用保民”,《多士》、《君》之“保有殷”,《康王之诰》之“保王家”,《诗·小雅》之“保艾尔后”,即克鼎、宗妇敦()、晋邦(当名)之“保”也。厥辟之,用相义,保之,兼相养二义,皆由治义引申,其本义当训为治。……《说文》不知为之讹字,以之本义系于下,复训为,则又误以辛之本谊,为之本义矣。

此字经王先生钩稽考定,可谓无余蕴矣。其详见《观堂集林》,不复具引。

金文有言日或日用者:

颂其万年无疆,日天子命。——史颂鼎

克其日用朕辟鲁休。——小克鼎

从匚羊二声,与从将声字,古并在阳部,故日之,日用之,皆当读如《诗·敬之》“日就月将”之将。毛《传》“将行也”,言奉行也。日天子命者,言日奉行天子之大命(孙诒让《古籀拾遗·追篇》,以为字之变体,《说文》“大也”),“日用朕辟鲁休”者,鲁休即鲁休命之省(盘云“敢对扬天子不显休命”,休命犹鲁休命也),言日用奉行吾君之鲁休命也。又井侯尊云“唯归天子休告亡尤”,告诰同,诰即命也,将命亦古成语。《论语·宪问章》“阙党童子将命”,《集解》引马融曰:“阙党童子将命者,传宾主之语出入。”其在金文如:

用井侯出入命。——麦彝

用侯造(?)舟明命。——井侯尊

此命、明命、即将命、将明命也。麦彝出入命,尤与马《注》“传宾主之语出入”相合。

十五绾绰绰绾

金文言绾绰者二,言绰绾者二。

用百录眉寿,绾绰永命,万年无疆。——史伯硕父鼎

绾绰眉寿,永命弥生,万年无疆。——叔孙父

眉寿绰绾,永命弥生,冬,其万年无疆。——蔡

用绰绾眉寿,作为亟,万年无疆。——晋姜鼎

绾绰《书》、《诗》并作宽绰。《书·无逸》云“不永念厥辟,不宽绰厥心”,《诗·淇澳》云“宽兮绰兮”,绾宽古音同在元部,从官从苋诸字,古声又同在影纽或见溪纽,故绾绰通作宽绰。宽绰有宽缓之意。《尔雅·释训》“宽绰也”,《说文》“缓也”、“绰也”,绰缓互训,是宽绰即宽缓也。宽绰又有宽裕意。《诗·角弓》云“绰绰有裕”,《孟子·公孙丑下》云“岂不绰绰然有余裕哉”,绰绰即有裕之副词,故宽绰又作宽裕。《荀子·君道》云“其于人也寡怨宽裕而无阿”,《臣道》云“宽裕而多容”,《管子·五辅》云“为人兄者宽裕以诲”,《内业》云“人能正静,皮肤宽裕,耳目聪明”;此宽裕即金文之绾绰也。宽缓宽裕引申之义有延长之意。《汉书·安世房中歌》“克绰永福”,师古《注》“绰缓也,亦谓延长也”。克绰即绾绰、宽绰之异文,克宽古同在见溪纽,克绰为永副词,与“绾绰永命”“绾绰眉寿”语例正同。

绾绰倒言之则为绰绾。晋姜鼎作绾者,《说文》“缓也,从素卓声,或从糸”,是绰即之或体也。绾绰之为绰绾,犹之为杌,落魄之为托落,拮据之为局蹙也。绰绾古书虽未见,但由此语孳乳之字则不少。《楚辞·九章》云“道卓远则日忘兮”,《史记·货殖传》云“上谷至辽东,地踔远”,卓远、踔远,绝远也(《广雅·释诂四》:“绝也。”从走与从足同意),绝远即延长引申之义。绰绾作卓远踔远者,绰踔并从卓声,绾远古音同在元部影纽,故得相通。绰绾又引申为缓。《乐记》云“其声以缓”,《注》“宽绰貌”,从单从卓诸字,古声多在端透纽。字又作作阐。《史记·乐书》云“缓慢易”,王褒《四子讲德论》云“缓舒绎”,马融《长笛赋》“从容阐缓”,凡此皆状声音之宽缓也。绰绾又引申为蝉媛、蝉嫣、蝉连、蝉联。媛、嫣、连、联古并元部字,故得相通。《离骚》“女之婵媛兮”,《九歌》“女婵媛兮为余太息”,《九章》“心婵媛而伤怀兮”,王逸《注》“婵媛犹牵引也”,张衡《两都赋》“垂条婵媛”,《注》“枝相连引也”,扬雄《反离骚》云“有周氏之婵嫣兮”,《注》“连也”;《楚辞·逢纷》云“惟楚怀之蝉连”,《注》“族亲也”:左思《吴都赋》云“蝉联陵邱”,《注》“不绝貌”。曰牵引,曰连引,曰连,曰族亲,曰不绝,仍为宽缓延长之引申。

据此言之,凡金文之言绾绰、绰绾者,皆有延长不绝之意。其曰“绾绰永命”,“绾绰眉寿”,“绰绾永命”,“绰绾眉寿”,绾绰绰绾,即永或眉之副词也。

十六它它皇皇

金文言者,其上下辞句大致相似:

先王其严在上,,降余多福。——宗周钟

先王其严在帝左右,狄不,,降福无疆。——狄钟

皇考严在上,翼在下,,降旅多福。——虢旅钟

皇考严在上,,降余鲁多福亡疆。——士父钟

前文人其严在上,,降余厚多福无疆。——井人钟

皇祖考其,降克多福。——克

此曰先王,曰皇考,祖考、曰前文人,皆指祖先言。严翼并言,亦见《诗·六月》“有严有翼”。亦有单言严或翼者,《常武》“有严天子”,《殷武》“天命降监,下民有严”,《卷阿》“有冯有严”、“以引以翼”,《文王有声》“以燕翼子”,凡此严皆当读如《论语》“望之俨然”之俨。俨有庄矜之意,毛《传》释威严,义实相通。狄钟言“在帝左右”,犹言在上也。“狄不”,《说文》“尽也”,段《注》“事毕之毕当作此”,狄读曾伯“克狄淮夷”、《诗·泮水》“狄彼东南”之狄,狄,远也,不言不供王命也,古同供。“翼在下”,在下指子孙言,番生“不显皇祖考穆穆克誓德,严在上,广启孙子于下”,即此在下之注解。旧释翼为敬,于此义殊不协。盖翼当如《生民》“鸟覆翼之”之翼。翼有覆冒之义,言覆冒在下之子孙也。即形容祖先在上严翼之状,此犹《诗·常武》言“赫赫业业,有严天子”;“赫赫业业”即形容天子有严之状。又《诗·殷武》言“天命降监,下民有严,不僭不滥,不敢怠遑”;“不僭不滥,不敢怠遑”,即形容天子有严之状。虽不见经典,但《诗》屡见其同声相假之字。如《载驰》“其麦”,《下泉》、《黍苗》“黍苗”,《朴》“朴”,《采菽》“其叶蓬蓬”,《卷阿》“萋萋”,《生民》“瓜瓞唪唪”、蓬、、唪,与古同属东部,邦旁并纽,故得相通。旧释熊熊,形声俱误。像在泉上之形,金文作图绘形者(见《金文编》附录上十四页爵文子觯两器)犹可见其朔义。《说文》强分兔为二,实误。《说文》读丑略反,即兔声之转。甲文金文又有字,地名,丙申角作,皆之异文,《说文》误作,读若写。士父钟作,又季称其皇考为井叔,与井季卣当是同一人所作之器,其器所绘凤形又与卣极相似(见《西清古鉴》卷十三页二十九及卷十六页八),即并通之证。石鼓乙:“其孔庶,脔之,”;与庶、韵。据此数字推之,当读胥,篆文胥,与金文形颇近。《诗·蓼萧》“零露兮”,《棠棠者华》《车》“其叶兮,”并写与韵。胥、写、庶、、古皆鱼部字,故得相通。师酉夷京夷并言,、京即《诗·笃公刘》之胥、京。《笃公刘》“于胥斯原”、“于京斯依”、“于豳斯馆”三语全同,京、豳为地名,则胥亦当为地名(此胡适之说)。京与胥近,亦与师酉合。《诗》、蓬蓬、、唪唪、,皆有盛意,故,即形容威严之盛也。

金文又有言它它者(其字或有从水,作沱沱者):

用眉寿万年无疆,它它,男女无。——齐侯盘、、、

眉寿万年,永保其身,它它,受福无。——公壶

其眉寿万年,永保其身,它它,寿老无。——叔

其眉寿万年,永保其身,沱沱,男女无。——庆叔

它它受兹永命无疆屯右。——伯康

其万年无疆。——

此它它皆形容无期无疆之辞。它它《诗·君子偕老》“委委佗佗”作佗佗,《巧言》“蛇蛇硕言”又作蛇蛇(《吕氏春秋·重己》引作)。陈奂《毛诗传疏》云:“羔羊之委蛇,即偕老之委委佗佗,单言委,重言委委,单言蛇,重言蛇蛇。”毛《传》“委委行可委曲踪迹也,佗佗德平易也”,“委蛇行可从迹也”,“蛇蛇浅意也”,综而释之,当以行可从迹为允。浅意之解,望文为说,最不足训。委蛇古为连语,《韩诗》作逶迤,扬雄《甘泉赋》“蹑不周之逶蛇”,又作逶蛇。《山海经·海内经》“有神人首蛇身长如辕……名曰延维”,延维即委蛇之倒语。《庄子·达生篇》“委蛇其大如毂,其长如辕”,委蛇长如辕,知即《海内经》之延维。又《庄子·田子方篇》“遗蛇其步”,《汉书·东方朔传》“遗蛇其迹”,《后汉书·窦宪传》“仁厚委随”,《衡方碑》“祎隋在公”,并即委蛇之异文。综上诸语,凡修长委曲皆可曰委蛇,引申则为不绝、无穷之意。《战国策·赵策二》:“昔者先君与代交地,城境封之,名曰无穷之门,所以昭后而期远也。今重甲循兵不可以逾险,仁义道德不可以来朝……王遂胡服,率骑人胡,出于遗遗之门,逾九限之固,绝五径之险,至榆中,辟地千里。”此遗遗之门,即无穷之门也。《诗·角弓》“莫肯下遗”,郑《笺》“遗读曰随”,是遗隋相通之证。遗遗即隋隋,即它它也。()经传皆作熙,《左氏》襄二十九年《传》云“广哉熙熙乎”,《周书·大子晋篇》“万物熙熙”,《老子》“众人熙熙”,《荀子·儒交篇》“熙熙兮其众人之臧也”,凡此熙熙皆有广大众多之意。

它它又有变言皇皇者(皇或作,或作):

皇皇,眉寿无。——儿钟

,眉寿无。——徐王子钟

,万年无。——王孙遗者钟

,万年无,眉寿毋已。——许子师钟

此皇皇仍为形容无期之辞。变它它言皇皇者,皇大也,美也。古以皇为至尊之称,帝曰皇帝,父曰皇考,祖曰皇祖,《诗》“有皇上帝”,“皇矣上帝”,“上帝是皇”,“先祖是皇”,“皇皇后帝”,凡帝与祖皆以皇形容之。蔡邕《独断上》:“皇帝至尊之称,皇者煌也,盛德煌煌,无所不照。”盖它它言其无穷极,皇皇言其至美大也。如以地域言之,“它它”为黄河流域、尤其齐东通行之语,“皇皇”则淮、汝之间所盛行也。

十七总结

金文嘏辞因制器以祈福,仅为偏于一方面之叙述。但在文献缺乏之春秋时代及其前期,此类资料,在比较研究上亦属重要。本文所述,或不免过于琐屑。兹挈要分述如后,以当此文之结束。

其一,天与祖先之观念,在殷周之世颇有隆替。《商书·盘庚篇》以为人之祸福,概由祖先主持,故殷人对于祖先之敬事,较之事天尤为隆重。两周之世,此种观念渐有转变。其见于嘏辞者,凡西周之器,所虔敬祭享祈匃之对方,仍为其祖先(有时亦为天神)。至东周之世,则于祖先之外兼及于天神,或仅向天神有所祈求(自其语意论之,知为天神而非其祖先)。盖周人以为祖先仅能作福,而天与神则兼擅祸福之权,故时代愈后,则事天之观念益隆,而事祖之观念转薄。此种转变,于儒墨两家之说,颇有相当之影响。前者疑即墨子尊天右鬼说所渊源,后者即儒家亲亲之义所由起。

其二,《洪范》五福,其一曰寿,嘏辞亦以祈眉寿最多,在上举诸辞中,祈寿者约十之七八。盖古代物质生活简陋,故以祈生存为第一义。祈黄,祈求保身,仍系此义,不过更为具体耳。因其爱生之甚,在积极方面,遂由此演进而为春秋战国以来贵生及导引一派之学说,而他方面养成中国社会上明哲保身之观念,亦为势所必至之事。

其三,《洪范》五福,其五曰考终命,而嘏辞曰冬,《诗》曰令终为福,是古时无不死观念之证。又《诗》及嘏辞祈黄祈黄发,是古时无不老观念之证。“难老”、“寿老毋死”之说,始见于春秋时器及同时记载,当为此期由外族输入之说。其由中国思想所萌贵生导引一派之学说,所以不能发展为健全之生理摄生之学而终于流为阴阳方士悠谬之说者,固以其时一切科学知识不能助成其发达,而此种外来观念之输入,尤为构成此种趋势之主因。

其四,《洪范》五福除寿考、终命两者,与嘏辞眉寿、冬,比对切当外,其攸好德、康宁二义,在旧说中已不一致。《汉书·五行志》以康宁为六极中忧之反,攸好德为恶之反;郑玄《注》(见《史记·微子世家集解》及《尚书疏》引)以康宁为疾之反,攸好德为忧之反。若以与嘏辞比对,其含义又互有广狭,不易相当,姑不置论。就其意义较明白者言之,《洪范》五福,言富而不言禄,嘏辞则言禄而不言富。按古代所谓富,乃多藏之意。《礼记·曲礼下》:“问国君之富,数地以对山泽之所出;问大夫之富,曰有宰食力,祭器衣服不假;问士之富,以车数对;问庶人之富,数畜以对。”《晋语八》载秦后子来仕,其车千乘,楚公子干来仕,其车五乘,韩宣子谓秦公子富,即指其车言。嘏辞以禄赅富,言禄则知世族在位。《洪范》以富赅禄,言富则知自国君以至庶人之多藏。庶人多藏,非农商较发达之社会不可。据此,可见《洪范》之作必在此诸嘏辞(言禄者)之后。

其五,嘏辞为具有大众性之语言,一时代有一时代之风格,一地方有一地方之范式。盖此等语言,每以思想之感召,成为风气而不自觉,及时过境迁,虽以善于依仿之作者,不能追摹无失。故此等语言,在铜器研究上,亦可为粗略的划分年代或地域之一种尺度。如上所举诸例,西周曰,东周曰,曰气;西周曰冬,东周曰难老,曰寿老毋死;西周曰眉寿,东周曰万寿;西周曰无疆,东周曰无期;西周曰,东周曰它它巸巸,或皇皇巸巸,它它巸巸流行于东方之齐邾,皇皇巸巸流行于南方之徐许,而无期则通行于东南两方。凡此区别,虽属几微,且有参错互见者(如、眉寿、无期,两周之际不尽可别),但若合其他方面观之,则町蹊厘然,亦研究铜器者所不废也。

其六,嘏辞虽多常见之字、常见之语,但前此学者审释仍有未谛。如康之,后来误为二字,而旧释为虔;之,后来误为胥,而旧释为熊;日、日用,即日将、日用将,命即将命,而或以为养;弥生为终其生,而或以为长生;至于通录之为显禄;得屯之为得全;屯鲁之为纯嘏;妥读为隋;期不从月;读为介,兼有气求与锡予之义;若此之类,虽所得无多,然皆前此学者所未曾提出,或未曾解决之问题也(读介曾见于《古录》)。

其七,《诗经》为古代歌舞祭享时之总集,其中所录并非某一时代之作,其年代大约自西周以迄春秋之世,与金文之具有嘏辞者约略相当,而辞亦相似。《诗经》之篇什,自汉以来屡经转写,不无讹误。今者乃得利用此类材料以为比勘校订之资,如介之为为割为害,绥之为妥为隋,景福之为永福,景行之为永行,万寿之为眉寿,骏惠之为,骏极之为亟,宽绰之为绾绰,大致皆可信也。

一九三五年七月十九日,脱稿于北海静心斋

北狄在前殷文化上之贡献

北狄在前殷文化上之贡献——论殷墟青铜器与两轮大车之由来

一、序言

殷墟以前地下文化,据今日所知,有龙山与仰韶两期。此皆同属新石器时代之后期遗物。无铜器之发现,亦无车马饰具之遗存。传世所称夏后之鼎、太之币,以今日古物学之知识言之,皆属战国时代之物,或更在其后。中国青铜器之肇端,尚不能超越殷墟时代以前。

殷墟青铜器之精美,为治古物学者所公认,西周铜器较之且有逊色。如殷墟铜器由中国本土独立发明,其前应有一段极悠长之孕育时期。但此孕育期之遗物,在中国本土已无发现之可能。中国铜器出土见于记载者远在周、汉之世,即自北宋以来其形制铭文之可征者,已不下五六千器。较以今日殷墟发掘所得之物,或与殷墟遗物年代相当,或更在其后。

以兵器言之。李济之先生《殷虚铜器五种及其相关之问题》(见1935年出版《庆祝蔡元培先生六十五岁论文集》)就殷虚中矢镞、戈、予、刀削、斧斤五种铜器之形制,以探求其演进之程序。其中仅戈为在中国本土发生成长之物,其胡与援之演进,皆衍殷虚之绪者(即无更较殷虚之戈为早者)。其他四种在欧洲皆有独立成长之历史,而在殷墟则为较成熟之形制,或与其晚期成品相当。如殷墟带刺有脊之矢镞,其脊、刺、茎三者,在欧洲则各有其独立演进之程序,而殷墟则为此三式之复合型。又如殷墟之矛有,旁有两环,与不列颠型式同,乃欧洲最普通之兵器,且为其最晚期之物。又殷墟之空头斤与不对称之刃,亦为欧洲青铜器晚期之型式。欧洲及小亚细亚之有青铜器约在西元前三千年以上,远较殷墟时代(西元前十二至十四世纪)为早。又西伯利亚出土之铜器,皆有与殷墟相似或相同之型式。惟西伯利亚铜器之年代不能确定,故此三方面铜器关系尚难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