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华盛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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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马里恩和萨穆特(2)

当天晚上,骑兵抵达了考彭斯牧场。他们屠宰了两头牛,将牛肉烤熟之后美美地吃了一顿。晚饭过后,他们又翻身上马,向目的地赶去。当夜下起了瓢泼大雨,然而行动紧急,他们也只好冒雨前行。凌晨时分,他们渡过了布罗德河。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于是他们在河边停下来,生起了火堆,吃了早餐。早饭过后,他们就在河边的草地上休息了片刻。上午9点钟左右,他们又开始向前行军。虽然经过一整夜马不停蹄的赶路,他们的士气依然很高涨。这时骑兵们得知弗格森正在距离此地12英里远的国王山上,于是他们立即上马往国王山追过去。等他们走到大约3英里的地方,又听说弗格森已经在山顶上占领了一个据点。弗格森打算利用自己的有利地势,将追赶而来的美军击退。国王山被一片浓密的树林所覆盖,南面是一个深深的大峡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如果要攻上山去,只能从北面打开一条通道。美军立即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经过反复的讨论,他们最终制定了进攻方案。他们将马匹拴在山脚下的岩石边上,并安排几个人负责看守。随后他们将部队平均分成三路,谢尔比配合坎贝尔从中路进攻,赛维耶和麦克道尔率领右路军,克利夫兰和威廉姆斯负责率领左路军,三队人马同时向山顶发起了冲锋。他们还制定了作战的策略,即一旦投入战斗,就各自为战,不必等候统一的指令。如果实在坚持不住了,就躲在树后或者往后退一步,但是必须坚持战斗,战争结束之前绝对不能撤退。

4点钟左右,克利夫兰和威廉姆斯率领的左翼部队打响了战斗的第一枪,坎贝尔率领的中路军紧随其后。英军朝他们展开了反击,坎贝尔立刻将自己手下人疏散开来,他们躲在大树后,瞄准敌人便朝他们开枪。弗格森被敌军给激怒了,他率领部队人马从山顶上冲下来,企图将敌军从隐蔽处给引出来。然而还没有等他冲出去多远,美军的两翼部队便将其团团围住了。美军采取了灵活的战术,将弗格森打得毫无还击之力。没过多久,弗格森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陷入了绝境,美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他此时想突围已绝无可能。美军密集的子弹打得敌军尸横遍野,很多英军见此情况纷纷向山下逃窜。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弗格森依然坚守在战场上,这时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头部。他的副官发现继续抵抗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就挂起白旗投降了。此次战斗中,英军死伤近300人,美军仅死亡20人。詹姆斯·威廉姆斯上校在此次战斗中不幸牺牲,他被称为领导96军的“最英勇的军官”之一。另外,美军共俘虏英军810人,除了100名正规军之外,其余的全部是亲英分子。战斗结束后,就召开了军事法庭对战犯进行审判,许多亲英分子由于犯下危害国家独立的罪名而被判处绞刑。美军之所以会采取这种刑罚,主要是为了给那些在卡姆登战役中壮烈牺牲的美国士兵们报仇,因为卡姆登战役失败之后,英军曾经残忍地将美国战俘送上了绞刑架。与此同时,那些自发组织起来的山民也同美国大陆军会合了,在得知弗格森的部队全面被击退的消息之后,他们也就欢欣鼓舞地回家去了。国王山战役对扭转整个南方战场的形势起了非常重大的作用。弗格森被击退之后,康沃利斯向北卡罗莱纳进攻的计划就宣布破产,这样,英军进一步攻打南方的计划就暂时搁浅。康沃利斯开始担忧南卡罗莱纳的安危,那些骁勇善战的山民足以让英军闻风丧胆,如果他们趁机进攻南卡罗莱纳,那么刚刚夺取的胜利果实很有可能再次被美军抢回去。于是,他决定火速返回南卡罗莱纳,以便集结足够的兵力抵制美军的进攻。10月14日晚,他下令部队拔营火速朝南卡罗莱纳返回,由于行李辎重过于繁重,在撤退的途中部队总共丢失了20辆运输车。此时南方已经到了雨季,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使得原本就难走的山路更加泥泞难行。不得已,他只好在卡托巴又停留了两日。在驻扎的期间,他们又遭到了山民的袭击。粮草补给被切断了,连营地前的岗哨也被摧毁了,英军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在断粮和疾病的双重打击下,先前的那种趾高气昂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整整两个星期,部队都在这种低迷的状态下行军。最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南卡罗莱纳的温莎堡。康沃利斯给莱斯利将军写了一封信,建议他此时出兵北卡罗莱纳,这样他们可以对美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以分散美军的兵力。接着,他命令部队在温莎驻扎下来,一边等待莱斯利将军的回信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国王山战役大大振奋了美国人民的战斗精神。弗朗西斯·马里恩不久也奔赴了前线,他被南卡罗莱纳总督任命为准将,但是他的部队基本上都是由当地的民兵和山民组成,人数也一直处在不稳定的状态。马里恩是一个年逾50的老将军,身材矮小但却很结实,对下属们非常关心,然而对自己的生活却毫不在乎。他的部队主要活动在匹迪山和黑河一带,手下的士兵和他一样生活非常节俭,他们一日三餐通常以土豆来填饱肚子,睡觉的时候都是两人共用一条毯子。马里恩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作战经验十分丰富。他曾经率领几十人的队伍悄悄地炸毁了敌军在查尔斯顿附近的要塞,还切断了查尔斯顿同卡姆登的通信联系。由于他经常神出鬼没,英军就送给了他一个外号叫“老狐狸”。驻守在查尔斯顿的塔尔顿,早就听说了“老狐狸”的大名,对他恨得牙痒痒,发誓一定要把他赶出查尔斯顿去。他率领了一支轻步兵连夜赶到了沃特里。然而,马里恩早就洞悉了敌军的计划,他率领部队尾随其后。塔尔顿将自己的兵力分成两路,命令在夜晚的时候重新会合。马里恩在一开始没有察觉敌人的计策,他还是紧紧地跟在其中一支部队的后面,然而等他发现这是敌人的诱敌之策之后,就立即命令部队撤退。经过7个小时的斡旋,马里恩终于从沼泽地里突围成功,然而手下还是有十几名士兵落入了敌军的手中。

马里恩在沃特里战败之后,萨穆特再次回到了战场。这位勇敢的斗士似乎从不知疲倦,率领部队重新活跃在桑迪河一带,顺利击溃英军,并斩杀了一名英军指挥官。随后,他又成功渡过了布罗德河,并在那里同克拉克上校会师。沃特里战役成功之后,塔尔顿的战斗士气非常高涨,他打算快速行军,趁萨穆特不备,给他一个突然袭击。从一名落伍士兵的口中,萨穆特得知了英军即将追来的消息,他打算率领部队急速渡过爱诺里河,渡河之后,他就可以暂时将敌军甩在后面了。为了阻止萨穆特过河,塔尔顿率领200多名轻骑兵急速赶到了萨穆特的前方,将其阻拦在河边。下午5点钟左右,英军向美军发起了进攻,战斗持续到天黑才停止,美军有3亡4伤。萨穆特自己也受了伤,但是他一直坚持到战斗结束的那一刻。

萨穆特考虑到此时渡河已绝无可能,于是就命令部队在斯托克山上驻扎下来,山前有一条小溪,可以作为天然的屏障将敌人阻挡在外。河边有一个大大的谷仓,萨穆特就把这个谷仓当做了一个碉堡。塔尔顿在美军对面也驻扎下来,静静地等待援军的到来。不少骑兵此时正在给马匹补充草料。萨穆特利用这个时机朝英军猛烈进攻,将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他就率领部队迅速地渡河了。塔尔顿并没有追击敌军,在美军撤退之后,他就宣称自己夺得了胜利。但是知情的人都知道,英军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正当马里恩和萨穆特率领地方军在沼泽地里大展身手的时候,盖茨将其残余的部队也重新集结了起来。现在,除了民兵,他手下的士兵不足1400人。这些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形同虚设”。经历了上次的失败,整支军队的士气非常消沉,一直处于沮丧绝望之中。士兵们缺吃少穿,连睡觉的帐篷都没有。盖茨的虚荣心受到沉重打击,同时也丧失了军官们对他的信任。康沃利斯从夏洛特撤退之后,盖茨就率兵进驻了此地,并打算在这里度过寒冷的冬天。正在这时,盖茨又受到了双重打击:爱子之死和大陆会议罢免了他的指挥权。华盛顿给他写了一封信,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并请他尽快做好指挥左翼部队的准备。这封信给了盖茨巨大的安慰,他激动得在屋内走来走去,并不断地亲吻信件。他声称这是他所受过的最大的恩惠,他的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

12月2日,格林将军抵达了夏洛特,在去南方的途中,他对各省的物资运输做了相应的部署,并把施托伊本男爵留在了弗吉尼亚,负责该省的安全以及运输物资的任务。在抵达夏洛特的次日,他正式接任了指挥官的职务。按照大陆会议的命令,他和其他军官共同商议成立调查委员会的事情,但是在当时的军营中,并没有足够的军官来组成这个委员会,盖茨目前的心情也无力为自己做出辩护。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强制性地对他进行调查,就显得太不人道主义了。考虑到这些,格林将军向大陆会议提议修改对盖茨进行审查的命令。得知这个消息,盖茨坚持要对自己展开调查,因为他明白,除非召开军事调查为自己洗刷冤情,否则他就无法再为国效力。但是调查委员会最终还是没有成立起来,在此期间,他只能返回自己在弗吉尼亚的农庄。然而盖茨并没有打算回故乡,而是决定去北方。12月7日,格林将军给华盛顿写了一封信,告诉了他盖茨将军即将去北方前线的消息。受到华盛顿和格林宽广胸怀的感染,盖茨对这两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感的情绪。弗吉尼亚议会对盖茨也是无比的宽容,当盖茨到达里士满的时候,他们为他举行了一个欢迎会。他们高度肯定了盖茨对美国独立战争做出的贡献,并对他将来再创佳绩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