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想,答案呼之欲出。
陈陌。
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车门拉开了,一个穿蓝衣的女子弯腰进来,见她睁着眼睛,微微笑道:“姑娘,你醒了。”
宋箬溪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子就是那晚坐在陈陌身边的其中一位,眸色微沉,“这是在哪里?”
“路上。”蓝衣女子在她对面坐下,笑笑,“在离开登瀛城的路上。”
“你的主子,他在哪里?”宋箬溪问道。
“姑娘不要心急,很快,你就能见到我们家公子了。”蓝衣女子笑道。
车厢内一片安静,沉默良久,宋箬溪道:“拿面镜子给我。”
蓝衣少女笑了笑,从暗壁里找出一柄铜镜递给她。
宋箬溪拿着镜子一照,不出所料,果然不是她熟悉的那张脸。陈陌这次准备十分充足,对她是志在必得,放下镜子,“你们潜去文澜阁找的东西,难道比我还重要吗?宁愿放弃它,也要掳走我吗?”
“对于公子来说,你们是一样重要的。文澜阁的东西已经没办法得到,那么,就掳走姑娘,也算不虚此行。”蓝衣女子笑,把铜镜放回原处,“姑娘饿不饿?”
“有什么吃的?”宋箬溪并不饿,但是她不想面对这个蓝衣女子,她想安静的想想逃走的法子。
“姑娘请稍等。”蓝衣女子有礼地道,拉开车门,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姑娘可千万安分此,要不然,我就只能把姑娘劈昏过去。”
宋箬溪抿唇不语。
蓝衣女子退出了车厢。
宋箬溪不可能因为她的警告,就乖乖坐着什么都不做,伸手去撩窗帘,却发现窗帘被牢牢地钉死在车壁上,两边都是一样,她没办法看到马车走在什么地方,咬了咬牙,躺回软垫上,闭上了眼睛,不能慌,不要急,邺疏华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来找她的。
蓝衣女子没等多久就再次进来,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饭和两碗菜,“途中不便,只能委屈姑娘一下。”
宋箬溪盯了她一眼,道:“我已经嫁人了,请你称呼我为少夫人。”
“等姑娘跟公子成亲,我会改口的。”蓝衣女子在车壁上按了一下,一个小桌子升了起来,她把托盘放在上面,“姑娘请用晚饭吧。”
晚饭?
宋箬溪眸光一闪,照时间来看,她应该还在登瀛城内,心中暗喜,拿起碗筷,慢慢吃了起来,脑子在快速运转,要怎么才能留下记号,让邺疏华能追踪过来?
吃完饭,蓝衣女子把碗筷收拾走了,宋箬溪又静静地躺在软垫上,盯着车顶,继续想法子。
突然传来阵阵急遽的马蹄声,蓝衣女子进来了,不等宋箬溪反应过来,她伸手点住了宋箬溪哑穴,扯来被子给她盖上。
宋箬溪听到外面有人大声道:“我们奉命检查来往车马旅客!马车里是何人?快快下车!”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车里还有何人?”
“小的潘六子,送我家姑奶奶回娘家探亲,天寒地冻,姑奶奶生了病,下不得车,躺在车上。”车夫扯谎道。
“你去查看查看。”
“是!”另一个声音应道。
车门打开了,宋箬溪看到男子探进来看了一下,就退了出去,查得一点都不仔细,甚至都没看她和蓝衣女子一眼。
“大人,车里就两个女人,病病歪歪的。”
宋箬溪要是能出声,肯定要骂他一顿,看都没看,就胡说八道。她没办法出声,只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消失,马车重新行驶。
蓝衣女子解开了宋箬溪的穴道,“这些人的检查,一天比一天松懈,我们要出城简直是易如反掌。”
宋箬溪看了蓝衣女子一眼,没说话,她觉得这样的检查,还不如不检查,浪费人力。
马车摇摇晃晃地向前行进,不知道过了多久,停了下来,蓝衣少女扶住她的手臂,“姑娘,到了,我们下车吧。”
下了马车,宋箬溪发现天色很暗,隐约可见她们站在一个宅院外,不知道是谁家的宅院,但是她知道她还在登瀛城内。
车夫上前敲了敲紧闭的木门,等了片刻,“吱”的一声,门打开了,蓝衣女子把宋箬溪扯了进去。
在那间亮着灯的房间里看到陈陌,宋箬溪没有一丝意外,只有对他执念成妄感到无力,难怪有人说,善缘难结易断,恶缘易结难断。这段恶缘,纠缠的也够久了,何时才能了结?
陈陌走到了她的面前,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抬起她的下巴,唇角勾起邪邪的笑,“小溪,我们又见面了。”
宋箬溪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道:“我不想见到你。”
“小溪这话说的好无情。”陈陌用手中的湿巾擦了擦宋箬溪的脸,在她把面具取了下来,修长的手指缓缓地划过她的脸庞,穿过她垂在肩上的长发,按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凑近她,“我可是天天都想见到你,对你魂牵梦萦,难以忘怀。”
宋箬溪感觉到他喷出来的温热气息,厌恶地蹙眉,想要把头偏开,却被他的手掌牢牢的抓住,动不了,唯有垂下眼睑,不去看他近在咫尺的脸。
陈陌笑,吹了口气在宋箬溪的脸上,道:“小溪,我们一起离开登瀛城,你应该明白我心里一直有你。”
宋箬溪抬眸看着他,哂笑一声道:“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的心里没有你。”
“小溪,这可由不得你,你必须跟我走。”陈陌看着她墨瞳里的人影,眯了眯眼睛,“我会让你心里有我的,而且只有我。”
宋箬溪抿紧双唇,与他在言语上争执没有必要。
“公子,有人来了。”蓝衣女子进来禀报。
“果然不出所料。”陈陌冷笑,“东西可准备好了?”
“东西都已准备好。”蓝衣女子道。
陈陌抓起宋箬溪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宋箬溪甩了甩手,可是甩了几下都甩脱不了他的手,还被他捏得生痛,“你放开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