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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箬溪离寺去广陵(2)

陆綮颜在二月二十二日,派人送来了信和几本名人字帖,圆隅收到后,让小尼姑将信和字帖送过来给宋箬溪。宋箬溪并不喜欢临摹名人的字帖,她更喜欢自成一体。

这一日,香绣见宋箬溪坐在书案边,抄了半个多时辰的经,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捧着茶杯,上前道:“姑娘,喝口茶,休息一会吧,你都抄了半个多时辰了。”

“还差几个字,抄完就休息。”宋箬溪手没有停下来,直到把那几个字写完,才搁下笔,接过茶杯,喝了几口解渴。

“姑娘这几日你抄这么多经书做什么?”香绣不解地问道。

“师父让我抄经书供在菩萨面前,说是为家人祈福。反正我又没什么事,就多抄点,再说这也没有坏处,我还能练字呢。”宋箬溪觉得抄经书比串念珠好多了。

“姑娘的字最近进步不少,这字看着好舒服。”香绣赞道。

宋箬溪轻笑道:“你这称赞到是别出新意。”

“奴婢这不是称赞,奴婢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姑娘的字就是写得好看。”香绣笑着去收拾书案,把笔和砚台拿出去洗干净。

三月中旬,春和日丽,生机盎然的万物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下,静问、静临陪同圆隅前往陆家庄,去参加陆綮颜的及冠礼。

宋箬溪不敢想像陆綮颜看到出家人打扮的母亲,会怎么样,虽然在给他的信里,她有暗示过,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明白。

“事已至此,无法更改,少爷会接受的,等他过了难受的坎,也就没事了。姑娘,不必过于忧心。”蚕娘劝道。

“但愿如此。”陆家庄远隔千里,宋箬溪想管也管不了,只好希望观音菩萨能保佑,陆綮颜不会难过太久。

到了六月下旬,三人安然返回寺中。宋箬溪得知后,立刻带着蚕娘去看圆隅,“安姨……”

“师叔,弟子法号圆隅,请师叔称呼弟子师侄,或者圆隅。”圆隅起身行礼,并再次纠正她对自己的称呼。

“安姨,我都说这只是一个称呼,你就不要这么在意。”

圆隅口颂佛号,道:“这不是称呼的问题,而是……”

“安姨,你已是出家之人,对事情不要太过于执着哟,这样是不对的。”宋箬溪打断她的话,狡黠地眨眨眼睛。

“这不是执着,这是……”

宋箬溪眸光一转,再次打断她的话,道:“安姨,等我及笄后,我又该怎么称呼你呢?”

圆隅一愕,等宋箬溪及笄,就嫁给颜儿为妻,不管她是不是出家,她永远都是颜儿的生身母亲。虽然她已经出家,不入俗世,但是颜儿来寺中,不能避而不见,这称呼真成问题了。

蚕娘在一旁,低头忍笑,也只有姑娘才能问得居士无话可答。

“罢罢罢,随你怎么叫。”圆隅无奈地道。

宋箬溪冲蚕娘挤了挤眼睛,坏坏的笑,在蒲团上盘腿坐下,关心地问道:“安姨,你这次去陆家庄,没有什么事吧?”

“一切安好。”圆隅笑道。

“安姨,你不要学綮颜惜字如金,说详细点,这几个月我都担心坏了。”宋箬溪撒娇道。

“颜儿有写信给你,你自看去,别在这里打扰弟子念经。”圆隅把信拿出来,递给她,下了逐客令。

见圆隅拿起了木槌,敲了一下木鱼,宋箬溪只好噘着嘴,拿着信走人。陆綮颜在信上写着,他对圆隅出家的事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他不反对圆隅出家,一切以圆隅的意愿为重;还让她保重身体,说明年定会去广陵府看她。

看到这封信,宋箬溪悬了几个月的心,放下了。

日出日落,一天天过去,离宋箬溪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香绣和香草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宋箬溪留恋地看着住了五年的房间,百味杂陈。

九月初一,午时刚过,宋家人就抵达了净莲寺,不过宋绥和纪芸因事没能亲自过来,来接宋箬溪的是宋淮,一进山门,丢下那些下人,打飞脚,向小院跑,进门就嚷嚷:“姐姐!姐姐,淮儿来了,淮儿来接你回家!”

在屋里绣花的宋箬溪被这喊声一惊,又让针给扎了手,十指连心,好疼!边吮着手指边起身往门边走,这小子每回来都要害她受伤。

香绣跟在后面直摇头,这也小两年了,二少爷怎么还是这样喳喳呼呼的?

宋淮进门急,差点就撞上宋箬溪,还好收脚及时,“姐姐,你怎么出来了?差点撞着你。”

“听到声音,知道你来了,我就出来迎你。”宋箬溪看着面前的少年,略感诧异,才一年多不见,他长高了好多,已是个翩翩少年郎。

“姐姐,淮儿来接你回家。”宋淮兴奋地道。

“好。”宋箬溪脸上的笑,带着一丝苦涩。

“姐姐,让她们快点收拾,我们明天就走。”宋淮心急地道。

宋箬溪叹道:“不用这么心急,且休息几日再走。”

“不用休息,还是早走早好,免得那个老尼姑又耍花样。”

“淮儿,不许这样说我师父。”宋箬溪板着脸道。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姐姐,你别生气。”宋淮忙哄她。

香绣抿嘴笑,上前道:“姑娘,少爷一路辛苦,你快让少爷进来坐着,喝杯茶,歇歇脚吧!”

“进来吧,怎么弄得满头都是汗?”宋箬溪把手中的丝帕丢给他,“快擦擦。”

宋淮一边胡乱地擦着汗,一边咧开嘴笑。

“怎么就你一人呢?珠妈妈她们呢?”等了一会,还不见珠圆等人前来,宋箬溪蹙眉问道。

“她们走的慢,我是跑来的,当然快。”宋淮洋洋得意,端起茶杯,大口喝茶。

宋箬溪笑着摇了摇头,对宋淮会来,有点意外,问道:“学堂这个时候怎么会放假?”

“先生的母亲病重,他回家伺疾。”

“这大热的天,赶路很辛苦吧!”这几天恰逢秋老虎发威,比盛夏还热上三分,人就象被放进烤炉里烤着,宋箬溪躲在阴凉处,还热得够呛,更别提这些顶着烈日赶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