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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孙俪:幸福依旧

“我其实很少去归纳总结自己,这么多年下来,我不知道自己发生了如何的变化,也许只有周围的人才看得清楚。”

从籍籍无名的新人,到炙手可热的时尚宠儿,她的每一次蜕变,我们当然看得到。

在轰轰烈烈的娱乐圈,她只活得自我,潇洒,素雅,洁净,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在乎外界的喧嚣。然后,几乎是直线攀升的成名速度。名气不会令她晕眩,而与邓超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恋情高调曝光,非但没有惹来非议,反倒令两人双双人气高涨。

这种奇迹,也许只有发生在孙俪身上才不令人奇怪。

人的心境不同,所喜欢的东西亦是不同

初出道时,孙俪只是无人知晓的影视新人。与海润影视公司签下的一纸合约使她注定成为一颗晶晶亮的新星——海岩《玉观音》的开拍,在经过旷日持久的挑选之后,令孙俪出其不意地成了最终的幸运儿。孙俪的人生幸运之旅就此展开。而此后,她每一次重要的转折似乎都是无心插柳的意外收获。

“是谁的心在风中飘荡,那熟悉的歌已未央……”

耳际尚回旋着孙俪在《新上海滩》片尾曲里的唱词,她已经端然出现。只是不再是长发飘然的模样,剪了梁咏琪般的一头短发,有着说不出的清爽与利索。细长双腿裹在蓝色牛仔裤里,黑色连帽衫,俨然又为她增添了几分俊俏和活泼之气。

过去的一年里孙俪最被看好的作品无疑是《新上海滩》《甜蜜蜜》《屋顶上的绿宝石》《幸福像花儿一样》,以至于被人们评为堪与范冰冰、刘亦菲、赵薇等当红女星闪亮荧屏的艺人。

接受此番访问时,孙俪刚刚结束了一部名叫《铁路》的新戏的拍摄,搭档有梁家辉等人,外景地在加拿大。

“人的心境不同,所喜欢的东西亦是不同,现在我需要更多的新鲜感。”

每个人的成功都要受到祝福,每个人的成功也都有他成功的理由

仅仅几年前,孙俪还只是一个为找到一份可以谋生的工作而常常犯难的小女孩,如今,在更新换代如此频繁的影视圈,孙俪俨然已经跻身大牌演员之列。

一年到头马不停蹄地演好多戏,几乎没有停歇,有时也常常陷入角色错位,但好在与她合作的演员总能给她新的感受,比如刘烨的率直,佟大为的含蓄,这些都能给自己新的表演体验。孙俪说,她特别想闲下来开一间宠物店,不过现在不行,对演员,特别是女演员来说,演戏的黄金时间很短暂,现在演每部戏都是一次训练。

“一开始拍戏的时候会觉得特别累,因为我是特别好睡觉的人,”谈到最初拍戏时的感受,孙俪说,“经常拍通宵,偶尔会有两三个小时没有我的戏,我就会睡死过去。”她哈哈笑:“这个时候有人一巴掌把你拍醒叫你起来拍戏,那种感觉很窝火,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她说自己会很懊恼: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份工作,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至于拍戏时受伤,孙俪说早已经不算什么了,习以为常。拍《甜蜜蜜》时,她穿着裙子在火车轨道上不停地奔跑,跑得快时,无法看清脚下枕木的位置,一脚踩空,人即刻摔了出去,腿磕了两道疤痕,至今记忆犹新。

不止如此,孙俪说,在拍某部戏时,被人用刀在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但是只是补补妆,继续拍。”她的语气透着淡然,端视镜中的自己。镜子里面,映射着一张白皙红润的面庞。“那个时候哪里会说,伤口上不能再扑粉了,会留疤痕的,不去管那么多……”

的确,看多了明星在镁光灯下的华服丽影,衣鬟香鬓,容易让人忘却他们在片场的付出。“这种伤其实不算什么,我是一个生活极有规律的人,打破我的生活规律,恐怕是最令我痛苦的。”

我称赞她看上去纤弱,其实骨子里有一种坚定和倔强。她扭过头来,启齿粲然一笑:“可能是因为跟你聊天时,我太武装自己了。”言毕,她兀自笑出声来。

“什么东西都是要更新换代的……”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怅惘,“而且,我入行也不久,现在也还算新人吧!”她又微微笑,“每个人的成功都要受到祝福,每个人的成功也都有他成功的理由。”

“即使将来我不能有大的成功,但至少我也曾经努力过。”她语调平缓,仿佛波澜不惊。

“过程最重要的,是吗?”我试图领略她更深的意思。

她摇摇头:“是啊,每个人都会这样讲,过程重要。有时,我觉得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结果不好的时候,一样会令人很不开心。”

“一定会不开心的。”她强调,“因为我们都是凡人啊!”这个理由,似乎为她的不开心加了一个注脚。

我觉得是丢失了一种简单的美好,现在的快乐跟过去的快乐也不一样了

当被问及有关家庭的问题时,孙俪立刻变得极为警觉,“关于家庭的问题我就不想再多说了,《知音》《现代家庭》之类的杂志来杜撰我们家里的事情,看完之后……”她夸张地张大了嘴巴,“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完全是不搭边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以前做访问的时候,我太敢于说了。从这个采访里取一点,从那个采访里取一点,就成了他们的一篇文章了……”她摇摇头,“所以不要再讲这个问题了,我怕再给别人提供写作素材。”语气里是不容商讨的决绝。

于是我们的话题就顺势聊到了她进入演艺圈之前的一些经历,学舞蹈,进部队做文艺兵。而这于她,似乎是乐于去讲述的。“退伍以后,其实我有蛮多的路可以选择,但每条路看上去又都很渺茫:上戏的一位老师,建议我去考上戏;为了多赚钱,去做编舞;在外面公司演出,居然被邀请去上班……”

还在部队的时候,孙俪喜欢给别人化妆,对别人总是精雕细琢,轮到自己,则是三五分钟就草草了事。“赶紧给自己粘上假睫毛,画两根眉毛,画上口红就上去演出了……永远是别人最漂亮,我永远是台上最丑的那个。”她开自己的玩笑。

“经常会有人预约我,我还得自己掏钱买化妆品……”她自顾絮絮讲下去,“只是有一次出去化妆,他们把剩余的化妆品全都送给了我。哇,真是高兴得不得了!”那一刻,她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那时我一个月没有多少钱,不会买这么多化妆品!”

虽然只是发生在几年前的琐碎趣事,但现在讲述起来,在心理的空间上,孙俪依旧觉得很近,而非遥远。

“我不否认自己现在比那个时候有钱了,但现在不管买什么东西,都不会有以前的新鲜感和惊喜感:哇噻!你想象不出来,画完眼影,我会把盒子擦得干净得要死!比我的脸还干净!”

此时,孙俪仿佛已经不是什么当红的明星,浑然只是邻家寻常女孩,讲述她心中珍藏的情感记忆。

“再也不会有那种感觉了,用完之后我可能随手就扔掉了,再去买新的!没有珍贵的感觉,”她稍显踌躇,“我觉得是丢失了一种简单的美好,现在的快乐跟过去的快乐也不一样了。”

“我过生日的时候,政委曾经送给我一套护肤品,有爽肤水、乳液什么的,我记得很清楚,150块钱。去公共浴池洗澡时,洗完澡忘记带回来了……”

从浴池到部队所在地来回跑需要20分钟,而孙俪10分钟跑了一个来回,但是那套化妆品早已不翼而飞。

她的懊恼与失望无可言喻,禁不住潸然泪下。“我真的哭了,过一会儿就要演出,我的头发甚至还是湿漉漉的,滴着水……”

她微微笑:“你说我现在丢了一套化妆品还会哭吗!”她感叹地摇头,“当然不会哭,即便丢了化妆包我也不可能哭,再买呗!”

“但那个时候,我是发自内心的珍惜。”

人需要有信仰,这会给你的精神带来一种寄托感,而束缚则是爱的天敌

演戏之外,孙俪说生活中的自己完全与演员无关。

绘画,是她的最爱,她会学习国画、油画和素描。“我对颜料感兴趣,以前画水彩的时候,买错了一份颜料,买了油彩,颜色永远画不到纸上,奇怪啊!我就拿着油彩到处问人家,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画不到纸上?他们全都嘲笑我,说这是需要用油来调和的。我又问,用什么油呢?……”她呵呵直笑。

“我画画特别快!”她连说了四遍,似乎要引起我们的重视,“尤其擅长画动物。”

孙俪爱动物是出了名的,前不久,第三届“全国十大社会公益之星”评选表彰活动公布了候选人名单,孙俪是唯一入围大名单的演员,更凸显出她在社会公益方面超乎常人的积极态度。

“现在我已经没有专业的画板了,本来是有一个的,已经被家里养的狗咬得千疮百孔,画架上的螺丝也不知道被狗叼到哪里去了,到现在还没找到……”言谈间,虽是抱怨,语气却极是怜爱的。

孙俪是瑜伽的忠实追随者。在上海的日子,她坚持每天修习瑜伽。而在北京,因为没有合适的地方,而不得不中止。

“我练习瑜伽的时候感觉非常开心,真的非常开心,每天都会带着期待的心情开始,特别陶醉。”

“人需要有信仰,这会给你的精神带来一种寄托感。有信仰非常好,无论我在快乐还是失意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去做,高兴了不会得意忘形,不开心也不会令我一蹶不振。”

她颔首微笑:“心中有追求,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你会觉得自己思路开阔,因为我是一个比较愿意钻牛角尖的人,但是现在已经比之前进步许多,心态平和了许多,也慢慢地学会了原谅。”

尽管与邓超会秀恩爱甜蜜,两人亦是情真意笃,甚至一道去韩国旅行,和普通情侣一样,几乎逛遍首尔的大街小巷,逛街、购物、吃饭,到牵手、拥抱、亲吻,更去钻戒商店挑选钻戒。

“但我依旧保持自己的独立性,80后的人都很独立!但是我现在是可以接受另外一种生活方式吧!”

而当被问及在若干年前的访问中,她为何说自己不会选择婚姻时,她的答案是:“因为那时我看到的婚姻都是悲剧,没有看到能够让我感动的事情,”她话锋急转,“至少没有理由让我去相信它,让我去接受它。”

而现在呢?孙俪自言接触的人多了,看待事物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偏激。“曾经相爱的人为什么会分开?为什么会离婚?是什么原因?现在我会换个思路和角度去思考,不再只是看单面,而是更立体了。”

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首轻松的乐曲。

“两个人在一起,互相的尊重还是最重要的。”她强调,“两个生活在一起的人要互相尊重。”

“你问什么才算是真正的爱?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很害怕被问到大的问题,”她仰起脸,笑意盈盈,俏皮地把脸转向身边的每一个人,探索询问,“什么是爱?”瞬间又安静下来,“还是一种感觉吧,爱,可以是一个动词,也可以是一个形容词。但它是无法被定义的,一旦被定义,就成为一种约束和束缚。而束缚则是爱的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