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谈完了,我们又一路说着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到了酒店门口的时候,张久年的秘书跟他的一个部下去取车了,我跟路焕还有助理小毅几个人都在酒店门口跟张久年聊着。
准确的说,只有我一个人在跟张久年聊,而路焕跟小毅就只是站在一边而已。
其实,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感觉真的很累,说话的时候,我装作很无意的样子将头发捋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下路焕。
他只是拎着包,很安静的看着马路的方向。
我不知道,这个马路有什么好看的,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都太繁华了,而我们都太渺小了,是不是因为这个让他觉得心里感触很多呢?
我并没有问他什么,只是继续跟张久年闲侃着。
“呵呵,瞧张总您说的,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的请你吃顿饭。”我看到了张久年的秘书开着车子过来了,往旁边挪了一下步子。
“琪琪,下次不是你请我,而是我好好的请你吃顿饭,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让我明白了很多,我很感谢你。那今天就这样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
跟张久年握了握手,看着他坐进车子,然后关上车门,车子发动,离开了我的视线。
其实,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不是吗?只是,为什么每次看到分别的时候,不管对方是多么让我喜欢或者讨厌的人,在分别的时候,我依然还是觉得可亲的呢?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力气,想要蹲下去好好的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但是我没有,我只是装作无意的捋了一下头发,顺便带走眼角的那滴眼泪。
别人能在我的身上看到很多,也可以明白很多,但是我最在乎的人,却从来都没有看到我的身影吧。
我无力的转过身,看了看他们,然后低着头挺安静的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去,现在这个点儿打车也不好打。”
说完话,我就像是一个气势昂扬的斗鸡,雄赳赳的又开始往前冲。
但是,我究竟有多累,却从来都没有人知道。
有的时候,我上网写完了日志之后,总是会来来回回重复的看着那些我敲上去的字,即使键盘上早就已经被我的眼泪打湿了,但是我还是落下了一个微笑的脚印,然后离开。
我早就已经学会了装笑,学会面对这些我不想面对但是却不得不去面对的一切。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人为什么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呢?其实开心一点的话也是一天,不开心的话也是一天,但是开心的度过一天,收获,总是会很多的。”
只是,却没有人给我一个结果,那就是如果我习惯了去微笑,习惯了去伪装,如果将这层厚厚的伪装痂皮丢掉的话,我就会连死都不知道在何处了,那么我又怎么样才能开心的活着呢。
即使我明白他说的是对的,我的确是在折磨我自己,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早就已经没有办法戒掉了。
小毅家离这边最近,所以他很快就下车了。
当小毅关上车门之后,我启动车子之前从后车镜中看了一眼焕焕,他坐在副驾驶的后座,很平静的样子。
他一直都是这幅样子,似乎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如果他不想笑的时候,你怎么逗他都不会笑,但是如果他要是冲动起来的时候,往往你好好的跟他说还会有作用。但是现在,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车子堵在了高架桥上,看着前面堵得一塌糊涂的车子,活生生的就是一个马路停车场。
我心里一点都不急,因为就算我回去了,也不过就是一个人,在这里,最多也就是耗费点汽油,最起码,可以让我在无声无息之中,偷偷的看他几眼,就仅仅只是几眼,我觉得,似乎我都能够对得起这么多年我的那些执念了。
即使很傻,可是,还是值得,因为我爱过一个人,所以我也知道,痛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了。
我有点觉得困了,从包里拿出了烟盒,然后抽了一只烟,打开车窗,手肘撑在车窗上,手掌抵着额头。
手中的烟,燃着很好看,猩红色的光,抽一口的时候,亮的格外的厉害,但是如果让他慢慢的燃烧,那上面的烟灰就会将它的光芒继续遮盖掉。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教我抽烟的时候吗?”我将烟蒂放进了车子里的烟灰缸中,然后从后车镜中看了他一眼,就像是中邪一样的问他。
“记得,那个时候你抽烟的样子真的很土,不知道怎么用手指夹烟,抽的时候还老呛,明明很土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学着,呵呵,那个时候的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傻,我说烟是香的,你居然真的就傻乎乎的抽了。”路焕说的时候,居然还带着笑声,我心里渐渐的似乎就将有些雾霾都明朗开来了。
“是啊,我本来就很傻,傻事儿做的多了,所以,大概从抽烟的时候开始的吧。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了,所以现在我也不会再像当初那样抽支烟还呛得可怜兮兮的了。”我看着窗户外面亮着的路灯。
不是说,有灯的地方我就不会迷路吗?但是我已经迷路迷得太久了,也走的太远了,要怎么样才能去找一个方向,然后重新回到原点呢?
“其实,我们都会做傻事儿。”焕焕说出了这句话,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想要去寻求下一句话,但是当我从后车镜中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眼睛并不在前方,而是看着那些纸醉金迷的世界。
前面的车子终于动了,我也摇上了车窗,启动了车子。
只是,今天晚上的风似乎越来越冷了,嗖嗖的,让人觉得难受,在我摇起窗户之前,那席卷而来的风涌进了我的车子里,让我觉得很冷很冷。
难道,这一点点的温情都不属于我,难道这一点点片刻的归宿我也不能拥有吗?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这前面奔驰的车子,突然间,我就明白了,也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