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爱情向左,婚姻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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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开始我们觉得疯狂而刺激,后来我们觉得无力且艰难(2)

然而问题总是接踵而至的,她买的衣服没有一件是便宜的,可以说每一件衣服,每双鞋子我都会暗暗心疼半天,而她,就跟在廉价的批发市场大抢购似的。我想,可能是她处在兴奋状态,再说了,都一家人了,我的钱不给她花,还能给谁花呢?但我不能容忍的是,买回来的衣服她看都不看,就扔在那,当我提出让她试试的时候,她也只是试穿了一套。而且极为不耐烦的表示不喜欢,不想穿这么掉份的衣服。

乖乖,即使在北京的中产阶级,买这些牌子的衣服也算是很奢侈了。她居然嫌掉份。我的心态也在剧烈的变化着,我开始感觉到不安。是的,我很不安。

“请允许我打断一下。你们的结婚有没有通知家人呢?毕竟这是人的终身大事,父母总要过目的吧。而且,她给你带来的这种不安,是不是随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我们依然没有做好准备回去见我的家人。我家里给我打电话,我也只好敷衍着说我还在外地,支持我带她去见我家人的勇气越来越弱,最后我都不敢想这些事情,我们只有每天歇斯底里的吃喝玩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安抚我紧张不安的心情。而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我却越来越不了解了。

终于,她提出可以接受我的朋友来一起聊聊了。即使她说这话的感觉像是在施舍一样,但我依然感到一些欣慰。我一直觉得,朋友和家人是两个人感情的一个很重要的保证,起码可以掩饰掉两人之间一些矛盾和迥异的生活经验带来的鸿沟。但,事实会这样吗?

我的朋友们无非就是一些发小,同行,以及一些同学,基本上也算是年龄相当,不至于是那些很难打叫道的。再说我这人也比较随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我的那些朋友也都仅仅是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的而已,一般也不干预别人的私事。但即使是这样,那天我们约大家在钱柜喝酒K歌还是弄到我很郁闷。

比如,我们先吃饭。然后吃饭的地方好像就得听她的。因为我的那些朋友大家都很熟了。一般我们也就按照几十年的习惯喜欢去些老地方吃饭,一是有亲切感,二来也是互相没有什么压力。最主要的是方便,一说大家都知道在哪。口味也都习惯了。但她非得要去那种很排场的地方,我想也对,第一次见面嘛,应该讲究些。结果来了的朋友都有些不自在。好像变成一场公务餐似的。大家都是男人,在一起总得喝喝酒,吹吹牛什么的。但我们喝酒的时候她总会是黑着脸,好像谁欠她什么似的。大家敬她个酒啊她也不喝。然后我那些朋友也都识趣的说少喝点,最后都变成饮料帮了。我们有时候冒几句方言逗乐,她就恨不得把我脚踩断了,还大声的说一点都不喜欢北京话。我那些朋友也都赶紧打哈哈,说不让再说方言了,全部说普通话……

到了钱柜的时候整个气氛基本上可以说是悲剧了,这时候她相反就豪放起来了,张牙舞爪地点酒,全是贵的离谱的洋酒,芝华士12年都不屑一顾。弄得我的朋友们都暗暗替我捏了把汗,也都不好说什么。点了不说,还含沙射影的说北京男人小气,她们那怎么怎么的……然后就来了著名的威士忌兑绿茶。我的那些哥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她也兑着喝。然后她就声嘶力竭的唱歌,麦霸作风一览无遗,完全没有顾及到也有几个朋友是带着女朋友来的。我极力为她辩解,说她性格很豪爽,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只是刚到北京来有点兴奋而已。当然,我遭遇了她无数个白眼和一大堆酸溜溜的不痛不痒的话反击。显而易见,这样的聚会的最后肯定是朋友们陆续手机狂响,然后一个个借口开溜了。走的时候还语重心长地重重握了下我的手。知道整个包房里就剩下我们两人了。可以想象当时我的尴尬,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从那后,我彻底放弃了让她融入我的朋友圈子的年头。我们只是天天黏在一起,逛街,购物,K歌,找乐……她倒是喜欢这样的生活,而我,这会倒不是不安了。我开始紧张,至少,我的经济情况已经很紧张了。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后,她终于感觉累了。然后提出要不她先回成都。等时机成熟了再去见我父母。她也只字不提见她家长的事,我也就没问。于是第二天,我拿出最后的钱,给她买了张去成都的机票。到这一刻。我依然认为,她只是因为年纪太小,太贪玩了而已,虽然很物质,很拜金,但也很真实,至少不会是那种很坏的女人。我想,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这些问题都能解决的。都能解决,我想。

她回去后不到半个月,我开始按捺不住对她的想念,我们毕竟是拿着一张沉甸甸的结婚证的,我怎么能不想她?于是,我带了不多的钱,又跟着飞往了成都。

“这次去的结果是不是并不那么的尽如人意。虽然止不住的念想让你踏上了找寻她的路,但是毕竟彼此的不了解成了双方相处过程中的一个巨大的、难以解开的问题。”

这一去居然就是一个月,那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月啊。我们依然像小孩子一样花钱,找乐,歇斯底里的打法时间,甚至跟着她的旅行团去了几个城市。我们像跟钱有仇似的花钱,也就是在这时候,她告诉了我她家庭的事,父母离异了,她跟了父亲,而父亲显然有了新的女人,对她的教育基本上是采取完全信任的态度。于是她就很早的就进入了社会。我再想想我自己,我在一个城市出身,上学知道工作都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父母都算是知识份子,对我的管教也是很严厉的,即使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但依然要求我对所做的工作一丝不苟。我们的生存经历存在着太大的落差。直到这时候,我依然在尝试着缩小我们之间的落差,依然相信时间能解决这些问题。

临走的时候,我跟她很正式的谈了一次,显然,很早以前我就感觉应该严肃的谈一次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她是否真的听的进去。但这一次,我觉得无论如何我必须跟她说明白了。我告诉她,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还是得过规律点的生活,比如我们应该在哪发展,我们该为以后的生活考虑,甚至我们要考虑省钱,给对方一个保证。

虽然她听了有点不高兴,甚至有点沮丧。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们在北京发展,而且,我们下定决心去见我的父母。

她也告诉我她需要时间安排好她在成都的事情,于是我就先回了北京,我安顿好一切,包括我的心态,我希望我们下次见面将是一个重要的人生时刻。两周后,她如约来到了上海,我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直奔我的家。见了我的父母。

从天而降的儿媳妇着实把我的爸妈们吓了一大跳,他们对我的目无尊长,先斩后奏气愤到了极点。但木已成舟,再加上楠楠也确实漂亮,在我父母面前也很乖巧懂事也就只能认了。还给了我们5万块钱的礼金作为祝福。

想不到的是,这又是一个噩梦的开始。面对着这五万块钱,她显然又无法控制自己了,父母的祝福最后换来的是没有尺度的挥霍以及更加歇斯底里的玩乐。以前的话,怎么花钱还是我最后来买单,钱也基本就在我的手里,所以她可能还是有所顾忌,每次要买大件物品的时候,还会向我撒撒娇。我一心软也就答应了。而这次,她开始要掌握这五万元钱了----以家庭女主人的身份。我没法拒绝她的要求。这也是导致事件朝着无法控制局面挺进的开始。

我基本上目睹着她对物质的要求的升级,对品牌的要求几乎不设上限。幸好只是五万元,要不的话她肯定要求直接去巴黎或是纽约血拼了。她也不是没提过,只是我提醒她国外的消费,让她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除去购物,每天近千元的吃饭,娱乐费用都让我后来想起来肝颤。只要是她要的,都是尽她所知道的最好的。我有时候暗自庆幸,幸好她并不是太懂奢侈品牌,所知道的品牌也谈不上顶级。要不,我全家都会给拖入这个泥沼。但仔细又一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能早就打了退堂鼓。我不能给你这些,那我只好选择退出。

我终于选择了摊牌:我希望她能以家庭一份子的角度考虑我的能耐和消费实力,我也告诉她,我个人的存款已经消耗殆尽,我实在不能动我父母的棺材本。既然打算了在北京长期生活,还是得留点余钱……

还没等我说完,她居然很不在意的说“那就离婚吧!你给不了我幸福”

我懵了,我没想到婚姻来的如此容易,而离婚这两个字也能说的如此亲送。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胡言乱语,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只记得我大概意思是请她给我些时间,至少给我时间让我去多赚些钱。我珍惜这段感情之类的。没想到她依然面无表情,冷冷的说:“将就着过日子多没意思?我已经没感觉了.你继续做你自己,我也去继续做我自己。”还说了很多这样的话,我能感觉到,“离婚”这一步觉不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而是考虑了很久,甚至是在我们考虑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的一步后手。

我仍然拼命的挽回,挽回我的自尊以及我父母的面子。也为了挽回我第一次婚姻,我甚至提出,她可以回成都,我继续在上海。让彼此冷静一段时间。但我们不要这么把婚姻当儿戏。我甚至愿意牺牲我的原则,她可以继续自由过她的单身生活----在她考虑清楚之前。

然而一切挽回都无济于事,她冷静的近乎残酷。甚至依然保持着我们刚认识的那种纯真的笑容安抚我,说我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之类套话。我彻底的绝望了。第二天早上,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我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依然是同样一个民政局。而这离我们认识那天算起,才不到100天。

当天下午,她用我的信用卡买了去成都的机票,从此,她就跟在这地球彻底消失了一样,音信全无……

听着许迪文的述说,我无法让自己不进入到他的情绪里去。也无法不跟他一样疑惑:这是怎么样的女人,怎么样的经历会让她能这么无所谓的伤害一个爱着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而且又是什么样的想法,会让她对于婚姻如此的随心所欲?或许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在于,我们已经很难象儿时看电视剧那样粗暴的把人鉴定成好人或坏人,然后去尽情的去爱,去同情,去痛彻心扉的恨……若人性丛林里似乎没有对错,但这种模棱两可的标准又无时无刻的伤害着那些内心单纯而又对爱情充满期待的人。

我不禁担心这段不负责任的婚姻是否会对我眼前这个简单的有些内向的大男孩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他或许再也没有勇气用心去面对婚姻,而这种生命无法承受之痛又将把他的心带到哪儿?而那个漂亮的让每个男人会心动的女人,她以后的人生又会是怎么样的?又有谁能察觉到她内心的轻微颤动?

和许迪文分手的时候,他礼貌的询问我是否可以抽棵烟,他说他很久没和人提到这件事情,他所有的朋友和家人也都善意的回避这件事情。他现在依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她。有恨也有困惑,更多的只是对感情和婚姻的恐惧。

“或许麻木是终极选项吧。”他狠狠的掐灭了手里的烟头。

而我,也只能无力的祝福他能尽快走出这段婚姻的阴影。或许,好人还是更多吧。或许,只是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