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戴尔·卡耐基经典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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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来到国会前后(2)

他的灵魂为此而大受震动,他为马森辩护之初似乎没有想得更多,马森有了法律上的纠纷,自己帮他寻求法律上的解决,而受到忽视的是马森是个奴隶主,而且是他的奴隶出了麻烦。他是有意忽视吗?可能不是。那时他可能更多地想到自己是个律师而没有想到自己的政治家身份,他是巡回至此。

当他看到拉瑟福一怒而去才使他反省自己,而这就使得他在法庭上缚手缚脚,不能放开喉咙,慷慨激昂。

他差不多是灰溜溜地回到了斯普林菲尔德。现在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大儿子罗伯特·托德(爱称鲍勃)生于1843年8月1日,老二爱德华·贝克(埃迪)生于1846年3月10日。鲍勃是个小矮子,但口齿清晰,且十分机灵。林肯对他的儿子聪明活泼感到极其满意,与他的儿子在一起他会忘了许多烦恼。

他很少严厉管教儿子,玛丽则不然,有一次他告诉其好友斯皮德,“有人来告诉我鲍勃不见了,可是等我回到家里,他母亲已经找到了他并打了他一顿,现在他很可能又跑掉了。”

他有些羡慕他的儿子,鲍勃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事可以一走了之,而自己却不能逃避。特别是他的妻子热切地企盼他能出人头地,他下决心满足他们的愿望。实际他对政治已有些厌倦。他像一只高飞的鹰,当掠过一个更高的山峰之际,却发现眼下仍然是同样的景色。只不过在斯普林菲尔德,他脚下的河叫做桑加芒,而在华盛顿却叫波托马克,名字不同罢了。因此他觉得进入国会并不像他所期望的那样高兴。

3. “政治自杀”

他带着妻小于1847年12月2日抵达华盛顿,不久将家小安顿于斯普里格夫人的公寓,它位于绿叶街,提供膳宿。公寓后有一间菜园,菜园常受邻家之猪的侵扰,林肯太太不时听到吆喝猪的声音。而大街上也鸡行鹅步,她不免对华盛顿颇为失望。

林肯则对美国军队入侵墨西哥再也不愿沉默。他在众议院大厅宣誓就职后不久,就对这个已经进行了20个月的战争起因向总统表示了他的质疑。

对墨西哥的战争美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斯科特于1847年9月14日攻入墨西哥城,墨西哥很快就投降了。而“这个胜利是从倾盆的鲜血中出现的美丽彩虹”,林肯认为,“是用魔法来毁坏一切的毒蛇之眼”,因此,他要总统“能证明洒上战争的第一滴血的那块土地本来是我们的,证明它不是处于一个有居民的国家之内,或者说,如果是处于这样一个国家之内,它的居民已服从得克萨斯或美国的行政权力,而布朗要塞的位置情况也是如此。”在林肯看来,美国军队开往格兰德河时,是开进了一个和平的墨西哥新拓居地,而且把居民们从他们的家里和正在生长的谷物地里吓跑了。

布朗要塞呢?是美军在一块墨西哥棉田里构筑的,当军队到达时,棉花幼苗正在生长,却给毁了。墨西哥人断言那不是得克萨斯的领土,因而越过格兰德河出兵攻打,这才导致总统宣战,而这个边界问题始终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真的是墨西哥人使美国人的血洒在了美国的土地上了吗?林肯从战争起因上予以质问,他觉得这涉及战争的正义性问题,“谁都不应该对此沉默”,他拍案而起,明确认为“这场战争是没有必要的,也是违反宪法的”。

战争在1848年2月2日签订《瓜达鲁普·希达尔戈条约》后结束了,这场战争使墨西哥丧失了55%的领土。参议院在对该条约投票表决时结果为38对14票通过。14枚反对票当中,有7票来自辉格党,他们不希望占领墨西哥领土。另外7票则出自民主党,他们叫嚷要夺取整个墨西哥,并问为什么要把这个美丽的国家交给在过去25年中统治着它的那些无知的懦夫和放纵的流氓来管理呢?

林肯对这场如格兰特后来所说有史以来最邪恶的战争进行了谴责,他称总统侵略了墨西哥,发动了一场抢掠谋杀的战争,一场强夺的不正义的战争,他的讲话尽管在国会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震动,却在他的家乡伊利诺伊激起了巨大震荡。卑鄙、怯懦、无耻、叛徒等等恶意称呼被加在林肯头上,令他高达7英寸的帽子也有些装不下。

伊利诺伊州觉得林肯给予了它的人民严重的耻辱,他们为此愤怒不已。赫恩登也对林肯的做法大惑不解,因为林肯不久前还给他写信决心做到出人头地,而现在这样做却无异于政治自杀。

这是他自1837年1月以来再一次引起众怒。那一次,他就密西西比州把一些十足的赌徒吊死和圣路易斯纵火烧死一个黑白混血儿等问题作了《永葆我国政治制度之青春》的演讲,而那时在这样一个大题目下使他与一些粗暴对待废奴主义者的人的分歧不致太显眼。现在他冒犯的却是伊利诺伊的爱国主义热情,这使他有些不敢回去,他就在华盛顿钻营,试图弄个州长什么之类的一官半职,惜乎未果。

不过这两次逆流而动都有一个同样的主题,那就是保持法律的尊严。他极力主张严格遵守一切法律。当一些人“成百成千地结伙成帮,烧教堂,抢粮仓,将印刷机扔进河里,枪杀编辑,任意把看着不顺眼的人吊死和烧死,自己却逍遥法外”,林肯认为“这样的政府必定不会长久”,他要求每一个人记住,“违犯法律就是践踏他的前辈的鲜血,就是撕碎他自己的和他子女的自由宪章。”

他竭力宣扬一种法律意识。现在总统发动的战争是违宪的,他对赫恩登说,“如果无论何时总统认为有必要击退侵略就允许他侵略邻国,那也就是允许他随时可找到某个借口这样做,那也就是允许他随意发动战争。如果今天他借口为防止英国侵略我们,他认为有必要入侵加拿大,你如何制止他?”

发动战争的权利宪法规定归于国会而不是总统,而这场战争对墨西哥构成了侵略,事实俱在,林肯指陈事实,然后对一位为战争起因辩护的牧师发问,“如果你承认它们是事实,那我请你指出哪一种语言的法律、州的法律、国家的法律、道德的法律、宗教的法律,任何人间的或天上的法律,可以从中找到一个权威,说那些事实‘没有构成侵略’?”

林肯现在谴责战争是求心之所安,他的宗教信条(尽管他不属于任何教派)就是一个印第安纳老人说过的“我做好事时心中快乐,我做坏事时内心难过”,他肯定记得不久前为马森辩护内心的痛苦,现在可不想同样痛苦。

他感到“非说话不可”,但他选择了说“老实话”,而不是“假话”。

4. 奴隶制争端日趋激烈

本来就千头万绪的美国因美墨战争现在更加复杂化了。

1846年8月8日,宾夕法尼亚的民主党议员戴维·威尔莫特在众议院举行的一次审议总统提出的关于拨款200万以便谈判成功签订和约后购买墨西哥领土的议案的会议中,提出了一项修正条款,即“作为割取墨西哥共和国领土的一项明确的和基本的条件”,应规定“在该领土的任何部分永远禁止实行蓄奴制或强迫劳役”。这个“威尔莫特附件”一提出就得到了北方的民主党和辉格党的支持,林肯在众议院的每次表决中都投了赞成票。

1847年2月该附件在参议院的表决中没能通过,但其影响却极其巨大,它使得奴隶制扩展问题再次成为人们必须面对的主题。北部各州议会除一州外基本上都通过了这个附件,南部则保证不惜代价抵制到底,如果新得领土成为自由州的话,那么南北蓄奴州和自由州各15个的均势就会被打破,从此在南部蓄奴州满目青翠的原野周围会开遍自由的鲜花,而南部的眼睛习惯了青草的绿色却不习惯花的鲜艳。他们感到从此就要受非蓄奴州任意摆布、搓圆搓扁了。

卡尔霍恩说,“如果我们退缩了,我们就完了。”他甚至寻求宪法的支持,宣称领地是各州的共同财产,国会无权剥夺任何一州的公民带着他的包括奴隶在内的财产向领土迁徙的权利;只有在一个领地快要建州时,国会禁止其实行奴隶制方才合乎宪法。

在南北双方对峙之际,一部分人记起了密苏里妥协案,那主要是亨利·克莱的努力于1820年达成的一次妥协,其主要内容是密苏里州和缅因州分别作为蓄奴州和自由州加入联邦,另外在1803年路易斯安那购买地其余领土上以北纬36°30'为分界线,在其以北禁止实行奴隶制。

现在波尔克总统及辉格党和民主党双方温和派抓住这根线为救命稻草,建议将这条妥协线向西延伸至太平洋沿岸。但双方强硬派将这根稻草按入水中。

在吵吵闹闹之中,大选又临近了,各方势力便以领地问题为道具粉墨登场。林肯又忙碌起来。辉格党有三个候选人等待提名竞选总统,亨利·克莱、丹尼尔·韦伯斯特和战争英雄扎卡里·泰勒,后者似乎刚刚发现自己是个辉格党人。克莱在林肯的心目中已是垂垂老矣,林肯感到他根本没有当选的希望,他既不能在纽约获胜,也不能再次赢得田纳西,而且佛罗里达、得克萨斯、艾奥瓦和威斯康星等地的新的15票他也不可能得到。

林肯感到只有寄希望于泰勒将军,尽管他是个奴隶主,又出生于弗吉尼亚,但他却可以击败民主党,帮助辉格党取得胜利。他终于在6月辉格党费城会议上以171票被提名,克莱获32票;韦伯斯特14票。林肯认为这将使辉格党取得压倒一切的胜利,“一个明白无误的迹象是:一切剩下来的人都站在我们一边”,这“说明了风往哪个方向吹。”

民主党没有提名波尔克总统,他们提到了刘易斯·卡斯,他曾在1812年战争中任准将,现在他反对威尔莫特附件,转而同道格拉斯倡导了一个“人民主权论”,即所谓“新领土的事务将由新领土的人民自己去解决”。然而这个含糊的理论使得范布伦的焚烧谷仓派和拥护威尔莫特附件的人退出大会。

1848年7月27日,林肯在国会众议院强调泰勒如当选就不会否决威尔莫特附件,而“卡斯的当选肯定会使奴隶制进入我们现有的领土”,他针对几天前佐治亚一位众议员的发言对民主党的这位候选总统极尽嬉笑怒骂之能事。那位议员说辉格党人抛弃了其原则,而躲到泰勒将军的后摆下面,“他似乎认为这是极其卑鄙的”,“不过,他难道忘了另外某一个党在另外一件军服后摆下面已经躲了将近四分之一世纪吗?难道他对杰克逊将军的后摆不了解么?难道他不知道他自己的党曾经在那件军服后摆下进行过前五次总统竞选,现在又在同一庇护下进行第六次么?”

杰克逊是“老山核桃木”,波尔克是“小山核桃木”,而现在卡斯先生又被称为真正的“山核桃木型”,林肯想起了一个故事,“有个家伙曾经夸口有一个发明,能够从一个旧人身上变出一个新人,还有足够的余料可以做一只小黄狗”,林肯揶揄道,“杰克逊将军的名望对你们来说正是这样一种发明。你们不但两次利用它使他成了总统,而且还有足够的余料使后来几个相当渺小的人也成了总统,现在你们还主要依靠它再使另外一个人成为总统。”林肯紧抓住对方所说的“后摆”做文章,让对方有什么花样都翻出来,有什么老马尾巴就都翘起来。

“不过”,林肯说,“我希望对方的先生们懂得,使用下流的比喻是一场赌博,他们在这场赌博中未必能把所有的钱都赢去。”然后他继续把这个后摆不依不饶地安到卡斯将军身上,正像民主党人也忙着的那样,林肯嘲弄道,“所有他的传记都抓住他,把他系在军服后摆上,就像许多顽皮的孩子把一袋豆子系在狗身上。他们的材料确实有限,但是却竭力这样做。”

针对卡斯是个军事英雄,林肯“同意一个朋友的说法,卡斯将军是一个冲锋陷阵、百战百胜的将军”,他话锋接着一转,“冲锋倒是真的,但不是向公众的敌人冲锋,而是向公众的钱库冲锋。”然后他一本正经、一点一滴、一条一款地揭露卡斯经济上的不清不楚之处,接着说,“我们都听到过这样一个故事”,讲故事,拿故事作比喻原是林肯的拿手好戏,“一头牲口站在两垛干草当中,无法决定吃哪一垛好,结果活活饿死。这种事决不会发生在卡斯将军身上。把两垛干草放在相隔一千英里的两个地方,他会一动不动地站在两地之间,同时吃掉两垛干草,就连沿途的青草恐怕也会遭殃。”

末了,林肯正话反说,呼吁道,“先生们,一定让他当总统吧。他会让你们吃得饱饱的,如果,”林肯停顿一下,“如果他大嚼之后还有什么东西剩下的话。”

这一次总统选举竞争极为激烈,林肯似乎很少有这般痛快尽情抒发的时候,他暗中相当感激那个佐治亚州议员,他在送给林肯一根棒子的同时也把他们的候选人推下了水,使林肯能毫不费力地痛打落水狗一顿。

这年8月,民主党坚决支持威尔莫特附件的范布伦领导的“焚烧谷仓派”、辉格党以查尔斯·F.亚当斯和查尔斯·萨姆纳为首的“良心派”、提名约翰·P.黑尔为总统候选人的自由党齐集布法罗,组织了自由土地党。在此之前,萨姆纳意气高昂,他对俄亥俄州的萨蒙·P.蔡斯说,“看来全国终于觉醒。自由精神像早年独立战争时期那样,遍布了整个马塞诸塞州。”

萨姆纳反对提名泰勒,蔡斯则采取强硬的废奴主义立场,他是自由党人,认为根据宪法,联邦政府有权废除各州的蓄奴制度。他们看到的自由精神在全国如何呢?以范布伦和亚当斯配对的竞选获得了291263张普选票,对于一个刚成立的党来说可谓旗开得胜。

早在1821年杰弗逊就忧心忡忡地预言过:“我担心,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们地平线上出现的那个暗点,它迟早会像龙卷风一样向我们猛扑过来。”那个暗点显然愈来愈大,它像一团火在一块木头中间燃烧,注定要翻腾起熊熊火焰,直至烧断、烧烂。那是“倾全部大洋之水都难以熄灭的大火,这火只有血海才能扑灭”。

自由土地党以“自由土地、自由言论、自由劳动和自由之人”为口号,它的出现迫使辉格党和民主党面对奴隶制问题。林肯对激进的纽约州州长威廉·H·西沃德说,“我认为你是正确的,我们必须面对这个奴隶制问题,今后我们必须对这个问题多加注意。”

辉格党提名泰勒果然如林肯所分析成功地赢得了竞选,尽管只是微弱多数取胜。

林肯于1848年12月抵华盛顿参加了众议院的会议。

在这第十三届国会中,林肯对待奴隶制的态度仍与他1837年在伊利诺伊与丹·斯通提出抗议时一样。他投票赞成威尔莫特附件、投票赞成在加利福尼亚和新墨西哥建立自由政府的措施,但对于在哥伦比亚特区立即和无条件地禁止奴隶制则表示异议,投反对票。他建议在哥伦比亚特区除了从蓄奴州来的政府官员可携带“必须的仆人”暂住以外,不得再把新的奴隶带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