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安从拥挤的厢式电梯里出来,一脸郁卒。
大哥惨不忍睹的鼻子只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没有大碍。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报告单,心中大石落了下来,又有些小遗憾。
袁浩的伤实打实的摆在那里,大哥的鼻梁骨没法做文章,萧莉坚持要告,此事估计没法善了。
“安安,单子上怎么说?安全鼻子有没有大碍啊?”
余母一见到闺女出现在门口,慌张地起身迎上去。
“没有大问题。”余安安叹了一声,把手中报告单递过去,仔细和他们解释了一遍。
余母与闺女存了同样的想法,握着单子一半欢喜一半愁,“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这事——”
余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余父打断,“孩子妈,你把门关上。”
余母一愣,旋即心有灵犀,转身去关门。
余父皱着眉头,盯着闺女,“安安,你老实和我们说,你与袁浩为什么闹离婚?”
余母对此事好奇不已,这会见余父问起,她一改温和脾气,一脸严肃。
“安安,都这节骨眼上了,你可别瞒着我和你爸!我们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我们一事论一事。”
余安全跟着抬头看向小妹,目光炯炯。
家人的目光让余安安无所遁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她原本想瞒到离婚后的。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爸、妈,实不相瞒……”
用了几分钟时间,余安安把离婚原因交代了一遍。
她有意隐瞒自己与人一夜情的事,详细形容袁浩与女秘书出轨一事。
还强调袁浩口是心非,嘴上说的是一套,私底下做的又是另一套。
一边妄图安抚她,一边还与女秘书藕断丝连,不要脸之极,极品渣男一个。
既然说出了实情,余安安顺带透露袁母萧莉恶言中伤自己一事,反正两家撕破了脸,她也没必要再为萧莉考虑。
三年婚姻生活,她对家里报喜不报忧,自己受到萧莉的多次刁难,从来只闷在心里。
今天一齐说了出来,余安安很是痛快。
余父余母惊闻真相,两人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余母气得差点晕厥,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闺女竟然遭人如此恶言侮辱,对方还是一位知识分子,又是她的亲家,这——
这简直震碎她的三观。
“太不像话了!自己儿子出轨,她不帮你就算了,还反过来诋毁你!简直太过分!他们袁家就没把我们余家放在眼里!”
“当初你与袁浩结婚,可是你爸拿的钱出的首付啊!到底谁忘恩负义啊?!”
“婚后你虽然没有工作,但吃的又不全是他们袁家的!她自己数数,我们余家逢年过节寄过去多少吃食!”
“大米、鸡蛋、肉食、菜籽油豆油——”
“我去找萧莉!她是死的吗?仗着我们不在全城就敢这样对你?!”
余母气得要去找萧莉理论,余安安眼疾手快摁住她。
“妈!你别去,萧莉这人没下线,她要是撒泼,你不是——”
“去!”性格温和的余父也不禁动怒,震怒地拍了拍桌子,“我也一起去!安安,你别怕,爸爸替你做主去!”
“我也去!”
余安全听到真相早就按捺不住。
妈了个巴子的!他先前太便宜袁浩了,他要打死袁浩这贱男!他们余家的女儿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余父扭头瞪了一眼余安全,“你哪也不准去!你给我安生待在这里!”
怒火高涨的余安全被老父一吼,顿时变成了缩头乌龟,低眉顺眼地坐了回去。
哎。
余安安一个头两个大,她说出真相是不想父母被瞒着,可不是怂恿父母去找袁家人打架的。
“爸!妈!你们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民警又在——”
“余安安!你爸爸还不孬!就算袁家再有本事,该他们的错误,他们必须认!”
余父眼里的愠意使得余安安惊在当场。
即使大哥犯下那么大的错误,她父亲都未曾这样大发雷霆过,他带着滔天怒火的眼神里还藏着心疼与心痛。
以及一丝丝亏欠。
一个父亲对女儿婚姻不幸,当初他看走眼的亏欠。
余安安再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任凭夫妇俩气势汹汹地杀出门。
须臾,她眼睛一眨,眼泪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了下来。
她无能啊。
快到而立之年,她还让父母操心。
医院走廊另一端。
十分钟前。
袁浩被从急诊时推了出来,他除了一些皮外伤外,还被检查出左手臂拉伤,右手臂轻微骨折,外加中度脑震荡。
派出所民警说他的情况可以立案,等他醒来时要进行相关问话。
“余安全出手在先,袁浩为了自保动手反击,现在我们只有余安全一方的证词,袁浩——”
萧莉心疼地哭哭啼啼,还不停地骂着余家人。
袁父有眼力见,掏出两包烟悄悄丢进办事警员的裤子口袋里。
“民警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烦请你们在外面再等一等,等犬子醒了,我一定让他如实交代,绝不隐瞒任何细节。”
两位民警知趣,配合地出了病房。
病房里除了躺在床上昏睡的袁浩和扑在床沿哭哭啼啼的萧莉外,还有袁家在医院的两个亲戚。
袁氏两族亲有些尴尬,他们不便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何况又涉及到小一辈离婚一事,于是各自找了借口先离开。
“麻烦两位叔伯了,等我们家浩子醒来,我们一家请你们吃饭。”
萧莉在袁家亲戚间向来维持的都是精于人情世故的形象,她擦干眼泪,忙不迭站起来送他们。
“萧莉!”
袁家两位亲戚刚走,余父余母就赶了过来。
余母抢先余父一步,见到装模作样的萧莉,伸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子不教母之过!你儿子出轨,你作为母亲没尽到责任还反过来诋毁我女儿!这一巴掌就有你替袁浩受!”
“我告诉你,我们余家女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奔过来的余安安心中一颤,眼睛发亮。
怎么办,眼下剑拔弩张的情形下,她竟然好想为自己妈妈疯狂打CALL!余母关键时候真乃女中豪杰!
自从萧莉那次骂她是不下蛋的公鸡,她对萧莉越发不爽,一个晚辈不方便出手揍长辈,她妈妈是平辈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