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脚不沾地的一天,忙得我晕头转向。
早上七点半,教室里已经不少人了,因为今天早上要进行入场式彩排。原定于七点五十开始,但是我知道这种情况往往不会按照预定剧本来演绎的。果然,到了八点钟,也还乱糟糟闹哄哄不见开始。
各个班级排好队在操场门口候着场,听遣体育组老师的安排。八点一刻,学校的国旗队,鲜花队,彩旗队,率先走上了跑道,紧接着是各个班级的运动队,彩排暂时没有出动,只留着几个举牌子的女孩子代表一下。除了一五年级以外的班级都是走过场即可,一五年级则要进行入场式表演。
虽然是彩排,但是各班的牌子举上了,队伍是按照朝代先后来排列的,先是史前文明、河姆渡文化、再到魏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有些班级表演服装也穿上了,小盔帽,红披风,跟我们的差不多,大多数班级都拿了道具,有扇子,有毛笔,有旗帜,有脸谱,我们班的排场最大,六个大鼓,二十面旗帜,浩浩荡荡地,特别显眼。可是越是事忙,越是出乱,这不,其中一架鼓的轮子竟然脱落了。我仔细瞧了一下,架子是金属的,要焊接一下,不然用不了了。我只好拜托冯喆妈妈抽空帮我将架子找焊工焊一下。
由于时间比较紧,所以每个表演队的节目暂时就不表演,只是站个开始的造型,找找位子。这样也好,留些悬念,明天才会更吸引人眼球。这样一轮下来,等到全体表演队来到操场中间站定,已经九点了。照今天的情形来看,明天的彩排至少得一个半小时。
彩排结束,已经第一节课过去了一半。没奈何,半节课也得好好上,为下下周期中学科竞赛做准备。
中午体育老师来分发号码簿,不知为啥今年的别针特别少,每人两枚,这么抠门,我心中不由得嗤之以鼻。往年都是四枚,难道勤俭节约,从办公用品开始?
我拿了号码簿来到教室,小朋友好奇地凑上来看:“谢老师你手里拿了啥?”
我不理他们,将号码簿外面包着的一层纸拆开来。
“我知道,是号码簿。”沈熙扬大声喊。这个小广播,藏不住话。
“号码簿?”王微月的眼睛都亮了,就像有星星落进了她的眼眶里,那种无法掩饰的喜悦喷薄而出。
“好激动,好激动。”这小妮子拍着自己的胸口,看着我手里的号码簿。
今年运动员报名的时候,我本来属意贾少音,可是贾少音体质不好,容易中暑,不肯参加。我又动员陶姿参加,可陶姿连连摇头,说自己不行。确实她身上没有拼劲,天生的散仙,不适合这种争先恐后的竞技。
这样一来,十男十女的运动员就凑不齐了。上次李怡恬确定报名参加一千五百米之后,作为好朋友的王微月自告奋勇陪伴李怡恬练习长跑,每天早上六点多起床,两个弱不禁风的小家伙就来到学校操场跑上七八圈,这份情谊,这份毅力都挺让人感动的。
王微月这么积极,我打算给她一个机会,就问她愿不愿意参加一千五百米跑步。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妈妈得知后,还特意来感谢我,说是孩子回到家,高兴得不得了,小学里能当一回运动员,小学生生涯没有遗憾了。
所以号码簿对王微月来说,有一种特别的意义,难怪她如此激动难以自抑。我暗暗笑着,将号码簿一一分发给众人,并提醒他们不要将号码簿带回家,以免遗忘,就放在抽屉底下,明天早上比赛前别到衣服上即可。
接下来还有不少注意事项要交代。明天的到校时间要强调,因为要简单地化个妆,由于帮忙人手不多,所以七点前必须到。
“谢老师,我……我估计到不了。”彭浩一听七点前到,犹豫地跟我说。彭浩家离学校远是事实,我也不好苛责。
“那你尽量早一点。”我小声说,彭浩点点头。
程楚涵也一脸为难地站起来说:“谢老师,我是起得来,可我爸爸他起不来啊!”
“就这么一次起个早,你老爸也克服不了吗?”我表示怀疑。
“我爸爸可懒了。”程楚涵皱着眉头,似笑非笑。
我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程楚涵也这么懒,这学期改成早上做值日,程楚涵就没有一次赶上的,因为等他姗姗来迟,组里其他人早就完成了。
我打趣地说:“再不行,谢老师上班的时候来带你一下?”
张余听见了,站起来说:“不用麻烦你的,谢老师,我妈妈带他来好了,我们住得很近。”
我知道张余和程楚涵是一个小区的,点点头:“办法总比困难多,最好啊,还是动员你老爸,支持你的学习。”
“哦。”程楚涵扁扁嘴,估计他心里没底。
化了妆换衣服不方便可能会脱妆,所以我叮嘱孩子们换好了表演服再到学校来。运动员则另外要带上运动服装、鞋子。
“那谢老师鞋子怎么办,表演服装里的是鞋套啊!”冯喆突然想起来问。
我也才知道表演服装里还有鞋套,穿着鞋套来上学肯定不太方便。
“是鞋套啊?那就先穿自己的鞋子来吧,鞋套到了学校再换。”我思索了一会儿说。
女孩子需要将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再盘成丸子头,簪上花片。男孩子简单多了,头顶上戴个小金冠,在脖子上绑一下绳子即可,无需在头发上多做文章。我将我对发型的要求说给孩子们听,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
“可是我碎发好多,扎起来乱蓬蓬的。”卓妍指指自己的头发,确实有些蓬乱。
“多喷点摩丝。”
“我头发昨天剪短了不少,怕梳不了丸子头了。”史嫣婷转身给我看她的马尾。
“还可以,多夹几枚夹子。”
沈熙扬笑眯眯地问:“谢老师,我们男生可以喷摩丝吗?”
“可以吗?可以吗?”冯喆也追问道,一边问一边还用手朝着自己头发比划。
我大乐,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们想喷吗?可以呀!谢老师给你们一次臭美的机会。”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